一席话说得右梧自己直反胃,却不动声色忍着。
颜泽启听到这话自然眉开眼笑,就势在右梧面颊上轻吻了一记,接着就调整姿势,力图让身下人觉得舒服些。
右梧轻笑一声,主动去扯开了颜泽启的衣襟,又拔下了他头上的发簪,拆了他的发髻。
一只手慢慢探入颜泽启怀中,右梧柔声道:“颜公子救了我,为表谢意,自然该我服侍您才是……我虽然愚钝,但楼里妈妈的教诲还是记得的……”说着目光扫了一眼颜泽启下身,声音更低了些,“颜公子自然知道我们这些人,也算是指着手艺吃饭的……”
几句话说得颜泽启浑身酥麻,不辨东西南北。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么着,右梧就直起了身子,跪坐在颜泽启面前,把他的上衣尽数去了扔在地上之后,接着就隔了裤子去揉弄他下身的硬物。
颜泽启自然乐于享受,便也没多想。
右梧只隔着衣料略碰了两下,就作势要脱去颜泽启的裤子,颜泽启眯着眼向后仰了仰,右梧抓住两只裤脚,向下扯了半截后,却没继续,而是在头上打了个死结。
颜泽启并未注意到右梧的小动作,裤子脱到一半,下身的物事便跳了出来。朦胧中只看到面前的右梧狡黠一笑,接着就感觉到下面被狠狠捏了一记,猛地吃痛,颜泽启顺口就骂了一句:“你他妈轻点儿!”
骂完就意识到不对,看清楚了,才发现右梧已经跳下了床。颜泽启心道不好,这小子是要逃跑,于是立刻起身就要去追,却没发现两根裤管被绑在一处,刚一抬腿就重心不稳从床上栽了下去。
右梧回头看着侧倒在地上的颜泽启,而颜泽启此时也正从地上爬起,恨恨地扯下裤子,光溜溜就去追右梧,刚迈出几步,却再也迈不动步子了,双眼发直地看着右梧将一只瓷花瓶举了起来,做出要将其摔碎的样子。
此刻夜色深沉万籁俱静的,如果这瓶子砸下去,肯定会引起家里人注意,颜泽启瞬时傻了,刚摆手想制止,就听到“哗啦”一声响,瓶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颜泽启气得脸红,也不管许多就往右梧的方向跑,结果还没迈出几步,就又听到接二连三花瓶碎裂的声音,抬头看去,窗台上一顺六只花瓶,转瞬间已经碎了五个。颜山磊知道自己这儿子脾气反复不定,在他房间里的花瓶并不是什么极品,却也不是次货。
颜泽启却顾不上心疼,骂着就冲了上去,接着“哐当”一声巨响,玉石屏风就倒在地了地上,木框中镶嵌的玉石虽然没碎,却从木框中脱出,砸在地面上,把青砖都生生砸出了裂缝。
颜泽启是彻底恼了,怒目看着右梧,却见他手握着门栓,眉毛一挑,就开了门向外跑去,颜泽启刚想去追,给冷风一吹才想起自己正光着身子,忙又满地捡起衣服,去解裤脚的死结,忙乱中却忘了其实可以从衣柜中重新取一套衣服。
心中着急动作就不顺,上衣刚套上,正提着裤子着急时,门外已经乱成了一片,颜泽启抬起头,虽然此刻半光着,还是立刻就一脑门儿的汗渗了出来。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父亲颜山磊,顺着看去,大哥二哥母亲小妈连着腿脚不便的奶奶都正往自己这边过来。
颜泽启忙跑上床,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看着父亲铁青的脸,一句话说不出,吞咽着口水,已经是绝望了。
颜山磊白手起家,走南闯北大半生才积累下如今的家业,为人节俭治家严谨,但终究是常年在外,对几个孩子疏于管教,老大本性纯良老二胆小怕事倒还好,最不省心的就是这个小儿子。
颜山磊环视了房间一圈,食指指着颜泽启半天说不出话来,颜泽启生母颜山磊正妻看到这幅光景忙上前来抚着颜山磊后背给他顺气,一边使眼色给儿子让他快些认错。
颜山磊上前几步扯开被子道:“你这不肖子,这,这又是闹得哪出?!”
颜泽启忙又把被子扯到身前,爬下床跪在地上道:“爹,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刚刚……”
就在这时,有说话声从门边传来,由远及近,颜泽启听着这声音,瞬时冷汗直冒。
右梧出现在颜山磊面前,衣衫不整跪下道:“颜老爷息怒,这事不怪少爷,是在下服侍不周,惹少爷生气了才惊扰到老爷,要责罚还请责罚于在下……”说着看向颜泽启,目中含情道,“是在下蠢钝,惹怒了公子,还请公子责罚。”
颜山磊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去,抖着声音道:“去,去给我取家法来。你这孽子,平日里出去鬼混就算了,如今还把家里也弄得乌烟瘴气!要说我检查你功课一问三不知呢,原来心思都在这上面!”
右梧忙挡在颜泽启与颜山磊面前,哀求道:“颜老爷请息怒,不怪少爷,都是在下的错。”
颜山磊看了一眼右梧,只见他衣衫不整,露出的半个肩膀上挂着血痕,就又对颜泽启道:“你爹我为人一向厚道,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孽畜来?小小年纪就仗势欺人作威作福,以后还得了?”
颜泽启百口莫辩,只努力压着身子,一声声叫着爹,一声声认错。
颜山磊压着怒火看向右梧道:“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随即吩咐管家去取银子打发右梧离开。
右梧叩拜之后便跟着管家出了房门,身后不住传来颜父的责骂声与颜泽启的求饶声。
出了后门,家丁从怀中取出一袋银两,从中捡了一块自己留下,将剩下的往右梧怀里一塞,道:“去吧去吧,甭管你是哪家的,跟我们少爷这算是结下梁子了,以后自求多福吧。”
后门外是一道深巷,右梧顺着巷子走,转出巷口果然在路边看到一堆垃圾杂物,他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投入杂物中,这本是从颜泽启发上取下的,借了它才在自己肩膀上刮出几道血痕,把戏做了个透彻。
想起自己曾倒在这里为颜泽启所救,右梧心下便有些后悔,觉得方才一出戏演得太过。但转念去想颜泽启欺压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屈辱感,又觉得以当时的情况,容不得自己考虑周详。
冷风一吹,头疼的感觉又明显起来,右梧紧了紧衣襟,总觉得方才自己摔碎花瓶的那一幕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曾在何处经历过相似的情景。
面向颜宅又立了片刻,叹了口气,右梧便缓缓走入不知何处为终点的暗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