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七八成饱,苏华检没有再吃了。
“这两日,在这里可还好?”虽见得苏华检的样子,就知道他过得不好,苏老夫人还是问道。
“母亲不用担心,我挺好的。”苏华检尽量把脸上的微笑维持到最好。
其实他一点都不好。
吃不好。
这里面闷烧,一天到晚身上的汗都没有干过。
晚上想睡,还睡不着,刚闭上眼睛,蚊子都叮他。
他晚上就尽打蚊子,挠痒。
身上,脸上的皮都抓破了,可那蚊子却无穷无尽似的。
白天想眯一会,可白天可热得跟在蒸笼似的。
还有吃的,是在是太难吃了。
咽都咽不下。
第一晚的时候,他吃了一口就放在地上。
等晚上他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想拿馒头啃两口的时候,惊悚地见得几只老鼠肆无忌惮地吃得欢实。
他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苏老夫人见他如此说,但也没有戳破他的话,心却跟针扎似的痛。
身在牢里,难道还能锦衣玉食吗?
苏华检却是看向苏谦,“外面情况如何?”
他其实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两日,外面如何,他一点都不知道。
狱卒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一些没用的话。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外面如何了。
迫切地想要从这个地狱一般的牢笼出去。
苏谦想了想,方道,“父亲放心,不日就会把您救出去。”
他是着急,是在走动。
可他官职不高,上达不到皇上那,只能依靠着父亲的人脉。
这次,皇上似是下定了决心要砍了父亲,所以,一番周折下来,便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急得脚底就快生了泡。
他也知道,去求兄长苏斐是最快的办法。
可,苏斐压根就不理他,见都见不到他。
白天,他在皇宫里当值,晚上他去了定西侯府。
他是费了好大的劲和银票才是进来探视。
现在见得如此憔悴,而又狼狈的父亲,苏谦更是心里难受。
但他又不能说真话,所以就是说些话安慰他。
苏华检见苏谦的神色,想了下大约就猜得了一二,便是皇上的心思他都能猜得了一二,道,“这件事,你听朱钟他们几个的,能信得过的人,他们知道,你不要病急乱投医。”
没有什么进展,那就说明,皇上真是铁了心要给孙琳琅报仇,自己的人不少,但皇上要处理他,难道他们还敢跟皇权抗争不成?
多年的为官,苏华检很明白,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是没有办法的。
还有他的对头,是恨不得踩上几脚。
苏华检为官这么多年,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父亲,您放心,我等会就去求大哥,求他到皇上面前给父亲您求情,大哥不会这么冷血无情的。”这一夕之间,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苏谦这两日是四处奔波,身心非常的疲惫。
以前,他上面有苏斐,有父母。
他是次子,便是有心谋世子之位,可也不用他操什么心。
所以,他一直就这么顺风顺水地一路长大的。
可,突然一夕变了天。
母亲有伤只能养着,孙玉雪也上伤着,祖母亦是带着伤硬撑着。
自从事发来,他就只睡了三个时辰不到。
如今,他就希望苏斐能顾念亲情。
能力挽狂澜。
再怎么说,苏斐他也是苏家的子孙,他也姓苏是不?
苏华检顿时双眼欲裂,“去求那孽子做什么?他要是有心,他会把事情在金銮殿上捅出来?他就是恨不得我整个苏家都给孙琳琅陪葬!”
说到这里,苏华检顿时着急地抓住苏老夫人的手,紧张地问道,“那孽子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苏谦摇头回道,“没有,大哥没有做什么,和嫂子带了瑾儿去定西侯府住了,我想见他,跟他求求情,他就是不见我。”
“苏家都这样了,他还能怎样?到底他也是苏家的子孙,他还真的赶尽杀绝了不成?”苏斐是自己的亲孙子了,苏老夫人如今对他是充满了愧疚,自然而然地为他说话,握着苏华检干裂的手,苏老夫人道,“我现在担心就是你,你放心,外面有我们在,斐儿那,我会亲自去与他说,会说通他的。”
他是苏家的血脉,难道还真能把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难道还真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处斩?苏老夫人不相信,那孩子,不过是心里怨气太重,意难平罢了。
“哼,那孽子要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顾念苏家,他怎么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出来,母亲,谦儿,你们都不要去找他,便是求了他,他也不会松口的,你们去了反而会被人侮辱。”苏华检暴躁地说道。
去求他?
求他要是有用,他就不会这么做了。
虽是皇上把他打入了这牢里,这事情还不是因为那孽子而起?
那孽子他说要毁了整个苏家,苏华检是真的相信了。
“你们不要去求他,你们要小心些,不要着了他的道。”苏华检又说了一句。
见得儿子这般恨苏斐,苏老夫人不禁是悲从心来来,伸手捶着苏华检,“说斐儿是无情,你可曾反思过,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啊,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啊!”
苏华检冷冷地哼了一声。
苏老夫人双腿发软,往地上软去。
“祖母。”
“老夫人。”
苏谦与单妈妈忙扶住了苏老夫人。
“母亲,您别激动。”苏华检也忙道,“您别急,儿子一定会没事的,您放心。”
“我怎么能不急,亲生的父子如是仇人,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苏老夫人把手伸了进去,打着苏华检的肩。
“祖母,父亲说得对,您别担心,定会没事的,祖母不是还有孙儿我吗。”苏谦劝道。
单妈妈也劝,“是啊,老夫人,国公爷定没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