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死啊——
孙老夫人倏的又喷出了一口血,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蒋氏的身上。
蒋氏吓得尖叫,与孙正彦又是掐人中,又是让叫了丫头进来去拿清心丸。
忙乎了一会,人中都被掐出了血珠子出来,可孙老夫人还是紧闭着双眼,脸色发青,出气比进气多。
匆匆请了太医来。
太医诊了脉,看了看眼睛,然后针灸了一番,对着蒋氏与孙正彦摇了摇头,道,“哎,老夫人这些年心力交瘁,大人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太医,求求你救救她。”孙正彦与蒋氏求道。
大夫叹气摇头,拱了拱手走了。
孙正彦又是忙是吩咐了下人拿了帖子去请了几位太医与大夫来。
来的人都是摇头,让准备后事。
蒋氏急得如是被热油烫了一般,转了几圈,然后眼眸一亮,立即吩咐身边的心腹妈妈道,“快,快去把库房那五百年的人参拿了来。”
想死,现在可不行!要死,那也得等女儿嫁去了九皇子府再死!
扭头流着泪,对孙正彦说道,“老爷,只要母亲有一口气在,我们就不能放弃,那人参能保住了母亲的命,我们定能找到能救母亲的大夫的。”
孙正彦含着泪,点了点头。
苏老夫人是想见苏斐,可苏斐当值,而清宁一早就带了苏瑾回了侯府。
晚上,夫妻两人都没有回来。
苏老夫人就打算着拉下老脸去侯府。
本来是打算去侯府的,但苏谦却是打点好了,可以去死牢探视苏华检,苏老夫人于是就先搁下了去侯府的打算,先去了死牢看苏华检。
终其一生,苏老夫人是第一次踏足牢房。
她以前是郦城何家的小姐,何家虽不是在京城,但也有名的名门望族。
花团锦簇一生,她做梦都不曾梦到有如今的境地。
阳光白晃晃的晃得人眼花,地上的热气直接往上涌,像是要把人烤熟了一般。
苏老夫人让其余的人都留在外面等着,只让单妈妈跟了进去。
扶着苏谦的手跟着狱卒往里走,苏老夫人还是觉得是在做梦的一样的感觉。
进了大门,外面阳光非常烈,而里面却非常的阴暗,苏谦与苏老夫人立即觉得眼前发花。
潮湿,闷热,空气中还弥漫着霉味,汗臭味等各种味道融合在一起的臭味,令人作呕。
苏谦与苏老夫人一进去,全身立即冒出了汗。
苏老夫人只觉得黑压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这里面比外面的炎热更加让人难受。
“祖母,您慢点儿。”苏谦微顿了下,才适应了里面的阴暗,扶着苏老夫人手也动了动,更扶紧了苏老夫人。
“嗯。”苏老夫人嗯了一声,锁着眉头没有再说话。
前面带路的狱卒倒是习惯了,领着两人走到了狱卒长那。
苏谦虽是已经打点好了的,还在还是笑呵呵地递了一张银票给狱卒长,“大人,这些给兄弟们打些水酒喝。”
狱卒长瞥了眼银票,收了起来,笑着让人带了苏谦与苏老夫人去见苏华检。
“嗯,到了。”狱卒带了两人走了会,停了下来,朝一间牢房努了努嘴。
“多谢。”苏谦掏了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那狱卒掂了掂,笑着道,“苏大人,有什么话请抓紧说。”
说完朝苏谦与苏老夫人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苏华检靠在墙壁上,胡子拉碴,脸上有着红红的抓痕,又非常的苍白,很是憔悴,乍一看,非常的渗人。
不过两日的光景,苏华检就瘦了好几圈似的,完全没有往日的英俊。
苏谦与苏老夫人被他吓了一跳。
苏老夫人更是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全身都靠在了苏谦的身上。
听得苏谦与狱卒说的话,苏华检也没有一点反应,似是睡沉了一般。
“父亲,父亲,我和祖母来看您来了。”苏谦一手扶着苏老夫人,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抓着结实牢门,朝苏华检叫道。
“我的儿啊。”苏老夫人眼里流了出来,“快醒醒。”
苏华检这才是有了一点放眼,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透过充满了血丝的双眼见得苏谦与苏老夫人,苏华检顿时彻底清醒了过来,忙是爬了起来,“母亲,谦儿。”
说着往两人走去。
然,刚是走了一两步,却是脚步发虚,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了地上。
“父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受刑了?”苏谦担心地叫道。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走路都走不稳了?是不是伤到了哪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苏老夫人也焦急道。
苏华检顿了顿,让神智更清醒了些,这才走了过去,“我没伤到哪,没事。”
“那就好。”苏老夫人松了口气,转身对跟在一起进来提了个食盒的单妈妈道,“快拿过来。”
“是。”单妈妈应了,伸手就拿了食盒走了上来。
苏老夫人就对苏华检道,“我就是担心你吃不好,所以让厨子烧了饭菜,给你带来,有你你喜欢吃的几道菜,还有一些你爱吃的点心。”
单妈妈已经打开了食盒。
香味顿时飘散了开来,在充满了霉味和臭味的牢里,顿时格外的香。
苏华检眼睛立即如饿狼一般看向那吃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下,口水立即蔓延了整个口腔。
“来,快吃。”苏老夫人见单妈妈已经摆好了,就把筷子递给苏华检。
苏华检吞了两口口水,伸手抓了筷子,低头吃了起来,吃的动作非常优雅,但还是隐隐带着狼吞虎咽,似是迫不及待一般。
苏老夫人见了,一颗心都钝痛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从小锦衣玉食的,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还只是为了一口吃的。
苏老夫人扭头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才转过来头来,对苏华检道,“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苏华检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