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宋子逸低头。
李芸娘目露失望。
疏忽了?事出突然,但难道没有想过人不见了,立即派人去找吗?
屏风后传来沈清雨嘤嘤的低泣声。
“好了,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这是意外。”老夫人摆手。
“事出突然,其余的人没有受伤已是大幸了。”一直没有出声的沈帧道。
“太医来了。”一个小丫头领着人往屋里走。
“陆太医,有劳。”老夫人客气道。
“老夫人客气。”陆太医拱了拱手,随了林妈妈去了屏风后。
一会,屏风后就传出来了楚姨娘压抑的惊呼声。
老夫人往里看了一眼,与宋子逸兄妹说道,“很晚了,你们快些回府吧,侯爷与夫人定在家里着急了。”
“老夫人,我们等等看太医怎么说,不然我们回去也不安心。”宋子逸道。
“也罢。”老夫人点头。
半响,陆太医走了出来。
“陆太医,二丫头伤势如何?”老夫人问道。
陆太医道,“老夫人请放心,我开了内服的方子,外敷的良药,过几日二小姐的伤便会痊愈的。”
“真的……真的会痊愈吗?”老夫人看着陆太医确认问道。
老夫人的意思沈清雨脸上会不会留下疤痕,屋里的人都听了出来,就是屏风后沈清雨低低的哭泣声也止住了。
“二小姐脸上的灼伤颇为严重,但好在二小姐年纪如今还小,好生养上一两年,可能会完全痊愈。”陆太医斟酌了下回道。
话虽没有说死,但大家都了悟,这沈清雨那张脸恐是毁了。
屏风后传出沈清雨的痛哭声。
“有劳陆太医。”沈峰谢道。
陆太医又交代了一些要忌口的事物,宋子逸兄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与陆太医一起告辞。
屏风后一阵咚咚作响,沈清雨跑了出来颤着手指着清宁,“沈清宁,是不是你……”
清宁抬头,“二妹妹,我怎么了?”
沈清雨气得牙齿打颤,可嘴里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二妹妹?”清宁再次问道。
如水一般清澈的双眸划过冷冽。
自己不过花双倍的银子让那她请的混混反过去对付她罢了。
如此狠毒的计策,她这是自作孽!
沈清雨虽是庶女,但是沈家也不会让她给人当妾。
但是,若自己毁了容,自己与宋子逸的亲事不能退,而宋子逸是建安侯府的世子将来便是建安侯府,他的妻子便是侯府这当家主母,自然宋家不会让一个毁了容当家主母,到时候宋家势必要挑一个能主事的人出来。
为了宋家,更是为了沈家,沈家最好的选择便是让再送一个女儿进宋家,让她们姐妹共侍一夫。
如此既让自己当了侯夫人保持了的体面,又不会得罪了皇后,还能维持两家一直以来的关系。
所以,她出钱买通了混混想在七夕这晚把自己给毁了。
真真是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小小年纪便是如此歹毒的心思,于是上一辈子,她一碗毒药送自己死,也不足为奇了。
清宁冷然地看着纤柔的沈清雨,勾了勾嘴角,“二妹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目光里的冷光令人心寒。
见着清宁眼底冷冽的寒意,一抹凉意从沈清雨的心底涌起,沈清雨抿了抿唇,轻轻地摇头,虚弱地说道,“没什么,妹妹只希望大姐姐不要因为今晚的事而生气。”
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手心。
能说什么?
说沈清宁害的自己吗?
不能。
若是找了那混混出来,那一审问,他们还不把自己给供出来?他们能收她的钱办事,当然也会为了命而出卖自己。
陷害嫡姐,这罪名一定上,就算是疼爱自己的祖母也会厌了自己,把自己当弃子。
可……
沈清雨微蹙了好看的眉,事发的时候,沈清宁眼底的恨意那般的浓烈,似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次,定是沈清宁害的自己,沈清雨心里很确定。
但,又不能把那混混弄来指证。
这哑巴亏自己似是要吃定了!沈清雨只觉得脸上的灼痛更加火燎火燎地痛,似是全身都痛了起来。
看着沈清雨阴晴不定,闪着愤然的眸光,清宁上翘的嘴角往上弯了弯,平静地目光中却带了一丝遗憾,“二妹妹言重了。”
沈清雨她既能想到这么毒又好的计策,也就明白不能扯了那混混进来,所以她硬生生吞下了这口气。
可惜……
自己还盼着她大闹一场呢!
“她们几个今晚受了这么大的惊,早些带她们回去歇息吧。”老夫人挥了挥手,目光看向摇摇欲坠脸色煞白的沈清雨,“雨丫头,你别东想西想的,好生养病才是正事,今晚你就歇在这里好了,明儿个再去请个专门治烧伤的大夫来瞧瞧。”
“谢祖母。”
“谢老夫人。”
沈清雨与楚姨娘哽咽着谢道。
“需要忌口的,可都记住了?”老夫人不放心地问道。
“老夫人放心,婢妾都记住了。”楚姨娘低头,恭顺地回道。
“嗯,那就好。”老夫人挥手,“都回房吧。”
李芸娘执意把清宁送回了锦园,想着清宁晚上受了惊,很是不放心,清宁见得她满脸的担忧,笑着说道,“娘,我真的没事,您不用担心。”
“怎么能没事?受了那么大惊吓又被人冲散了,还好你没事,你若出个什么事,娘怎么办?”李芸娘眼眶里泪花闪烁。
“娘。”清宁鼻子酸酸地唤了一声。
“嗯。”李芸娘伸手抚了抚清宁的柔软如缎青丝,沉吟了片刻皱着眉头道,“只是,宋家小子太拎不清了。”
清宁没有做声。
“不过,宁儿,你也别太生气,若他不出手相救,那也太寡情了,到底他与你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熟稔。”李芸娘开导着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