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妈妈辛苦了,你们都下去吧,好歹我们也是姐妹也一场,我送送她。”沈清雨笑着对赵妈妈与陈妈妈说道。
“是。”赵妈妈与陈妈妈就躬身退了出去。
痛,很痛。
心窝似是有刀子在绞似的。
痛得连呼一口气都痛!
清宁扶着软榻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地往外跌跌撞撞地走去,趴在门口干呕了几声,满口的腥甜,却是一口都吐不出来。
“姐姐,还是不要折腾自己了。”
清宁扭头,狠狠地看向沈清雨问道,“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是你——沈清宁。”沈清雨咯咯直笑,鄙夷地看向清宁,“你虽顶着兴安侯嫡长女的名,可你却不过是一个荡妇的女儿,竟然也敢高攀建安侯府的府邸?若不是当年你与子逸哥哥的亲事是皇后娘娘赐的,你能进得了侯府的门?”
“当年你就该与你那个淫荡,下、贱,无、耻的母亲一起死。”沈清雨愉悦地看向清宁说道,“想必你也不知道,你那母亲是怎么死的吧?”
母亲怎么死的?不是自缢身亡?
腹痛如绞,胸口血气汹涌,清宁忍不住往外呕了一口血,狠狠地看向沈清雨,问道,“母亲她……”
“啧啧,这挡了别人的路,自然是要被清除的。”沈清雨居高临下地看着清宁说道。
挡了别人的路?谁的?
继母朱眉?
沈清雨愉悦地看着清宁,“你真以为子逸哥哥喜欢你?若是有他的同意,他们会对你下手?”
“不会的?世子他怎么会?我肚子还有他的孩子!”清宁摇头伸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定是不喜欢自己的张氏下令做的,宋子逸与自己青梅竹马,情深似海,他怎么会?
“孩子?”沈清雨走了上来,一脚踹向清宁的小腹。
“啊!我的孩子。”清宁痛得弓起了身子,呲目欲裂一般地瞪向沈清雨,“夫君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咯咯咯,你不知道吧,我与子逸哥哥婚期就是定在下个月二十,在你热孝之内。”沈清雨笑眯眯地说道。
“不……”清宁摇头,小腹传来钻心的痛,然后下身一阵热流,似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
谁来救救她!
谁救救她的孩子!
清宁吐了两口血,往外面爬去,目光所及之却是院子里倒在血泊中的玉簪,血似是流不尽一般,地上都尽是血。
空气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清雨,你怎么来这里了?”
熟悉温润的声音。
一双做工精致的皂靴缓缓步入了清宁的目光,靴面上还绣着一朵青色的兰花儿,仿若能闻到那上面的芳香,那是她亲自绣上去的。
“世子,快救救我们的……”清宁抬头见着站在院子里俊美的宋子逸,道。
孩子。
后面两个字生生在对上他的眼睛再也吐不出来。
厌恶,一丝温度都没有。
虎毒不食子啊!
清宁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连指尖都冰凉似水。
“走吧。”宋子逸温柔地对沈清雨说道。
“嗯。”沈清雨点了点头,越过了清宁往宋子逸走去。
清宁撑着最后一丝力死死地看着两人往外走的背影,腿部鲜红的血顺着腿往下流,嘴角黑色血一口一口地往外涌,“我不会……”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上天入地也不会让过你们的。
痛,痛彻心扉的痛。
嘴里还萦绕着那苦苦的味道。
绝不,绝不放过他们,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放过他们。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该喝药了,喝了药就好了。”
“大小姐,大小姐!”
昏昏沉沉中又声音断断续续的地传来,空远而熟悉。
是玉簪的声音。
想着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的玉簪,清宁就觉得挖心挖肺地痛。
“妈妈你扶了大小姐起来,我给大小姐喂。”
“如此好!”
模糊之中就有人扶了自己起来。
有东西送到了嘴里。
苦中带着一点甜。
不要!
清宁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药还是一点点地往嘴里送,慢慢地流进了肺里。
清宁用了全力伸手一挥,用力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光线有些晃眼。
“小姐,您终于醒啦?”
清宁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见着脸色焦急的玉簪,不觉得眼泪就流了出来,“玉簪。”
喉咙火燎火燎地痛,声音虚弱干涩还带着一丝沙哑。
“大小姐,是不是很苦?奴婢给您准备好了蜜饯。”玉簪用帕子轻柔地擦着清宁的嘴角,轻柔说道。
“大小姐,喝了药,风寒才能好。”
温柔慈祥的声音。
清宁扭头,放松了身子,往后靠在了孙妈妈温暖的怀里。
是了,她回到了十三岁。
昨晚见着在出嫁前已经死了的孙妈妈吓了一跳,自当以为自己与玉簪到了阴曹地府,却不想,老天爷,如此垂怜她。
让她回到了十三岁。
彼时,母亲还在,她是侯府的长房嫡长女,尊贵而深受宠爱。
“玉簪,把药给我。”清宁轻轻地开口,嘶哑的声音甚是难听。
“大小姐,还是奴婢喂您吧。”玉簪犹豫着说道。
“一口一口慢慢喝更苦。”清宁轻轻摇头。
“听大小姐的。”孙妈妈朝玉簪点了点头。
玉簪把药碗递给了清宁。
清宁伸手,双手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只好抬头看向玉簪说道,“还是得你喂我了。”
“大小姐。”见得清宁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玉簪双眸水雾涟涟,端着碗靠近清宁的嘴。
清宁低头,就着碗,几大口就把一碗药就喝了个底朝天。
前生,她这一病,可是病了很长时间。
于此,这个时候,她最重要的是养好病。
“大小姐,蜜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