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区别吗?你的心大了,到了学校,再交一堆师兄,再慢慢的离开我,是不是?”
殷亦桀手下有些重,灰色的眸子开始变黑,可能是一片阴影。
“你胡猜啊。你有一堆的狐朋狗友。冯教授也是雍和介绍的,冯老师的学生给我帮忙,有什么问题?你动不动一走老长一段时间,为什么总要管着我?”
我统共没几个朋友,可是连布莱恩殷亦桀都总管着他,或许还不能告诉他我还和冉桦联系,否则……
呵……对了,前些日子他还说我喜欢上四少了。
好像,我身边就不能出现雄性动物,包括桀桀。
“怎么,你一直都有意见?我有事,我养家糊口,那些朋友都是有用的;你在家就不能老实一点儿?难道交一堆男人你很高兴?还是说……”
殷亦桀话说不好听了,手下僵硬。
哈,我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我替他说:
“任何雄性都不能出现在我卧室,否则我就有做贼的嫌疑;我得时刻顾忌名声,因为我有祖传,是吗?你也这么想的,希望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好连家里的公鸡还有画里挂的雄马都杀掉……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好没意思,竟然为这种事情争吵,哈,我人品这么差么?
站起来,走到窗口,我不知道是那条小溪在流,还是别的。不过……
有什么所谓呢,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有意思吗?
心理学,心理学说他心里在意才会形之于口,他担心我和妈妈一样,即便事实证明我妈妈是被迫的、现在已经平反,他还会这样理解我。难道……
“好好的发这么大火,你很有理吗?你不知道我都是为你好,你如果不在意会这样吗?我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这么放心让那些男人靠近你,也不会总想着你。学校是个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你肯定知道。我就是讨厌你上学!”
殷亦桀好像依旧坐在那里,阴狠狠的冒出最后一句,磨牙。
呵,说得好好,讨厌上学,我说:
“我还梦想着上大学呢,哪怕上一半年几个月;我还想做做个平常人,哪怕自己能罗列一堆‘平常’的理由。我,不用你总提醒我是不是在意名誉,从小被人说到大,不多你一个再说。相不相信无所谓,我又能怎样?我从不强求……”
强求,我好像没这个资格,我知道。
哪怕你要说我性格软弱也可以,我好像从未……
当然,杀人除外。其实杀人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不过觉得受不了不想忍受,就杀了。
说实在的,那也不算强求,而是干脆将这事儿中止。那么现在呢?
殷亦桀好像这回真的气冲了,冷冷的说道:
“我不过时时提醒你,总为你考虑。被人说不是什么好事,不值得引以为傲。好,你想上学是吗?随你。我知道管不住你,好心好意你也未必领情,一定要等将来吃亏了……别以为每个男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能这么尊重你……”
哈,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我已经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开房去了然后被人虐待?
笑话!我说:
“多谢。爱你真的很值得,我从不后悔,哪怕……过去的一切,我都不会……我会去上学的,你要怎么想都可以,要怎么做我也不阻拦,我从不阻拦别人做什么,只要别针对我。”
表白吗?决裂吗?
好像……也无所谓。他对我一直很好,我感谢一次没问题吧。
真的感谢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如此。而我,也终于从懵懂的十五岁长大,现在也有了些技能足以独立了。
我很感激,真的。哪怕稀里糊涂丢了宝宝没能考大学,那是,命定!
书房,一片死静,殷亦桀的气息有种独特的冷,那种霸道的冷酷,能将整个空间冻住。
不过还好,我还能自由呼吸;
因为我死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死不认账,很可悲是不是?
不过殷亦桀的冷非同寻常,渐渐的,我就被冻的有点儿哆嗦,不过我依旧死撑着,我一向如此。
过了好一会,电话响了,殷亦桀嗯了两声,挂断,站起来,就在我背后,哼道:
“没这么便宜,想上学可以,想这么分手……门都没有!鲍司的事儿别指望给我逃,不过一点儿挫折,给我休息两天,好好反省反省,回头还得去。”
什……什么意思?
我签卖身契了?
我说:
“我不觉得那是什么挫折……也别想着随便给我塞什么东西或者高兴了就拿走;公司,还给你。我没有接受你的包养,也不想被殷氏指着鼻子说我要了你们什么东西。要结婚,我就自己赚够嫁妆;要不然……我不稀罕。”
本想说聘礼二字,想想还是算了;人家都准备分手了,准备用铁血政策铁腕手段胁迫我,我干嘛自作多情说的那么好听?
将来不论嫁谁——如果我愿意的话,我都要有一份自己的嫁妆。
殷亦桀好像有些发愣,我背后半天没什么动静。
当然,这也能理解,因为我第一次如此坚决的和他对着干,连他给我的好处也不想要,是不是比较不识好歹而伤人心?
哼哧了好一会儿,殷亦桀冷冷的道:
“谁稀罕你那点儿嫁妆?如果想要,我找布莱恩去。”
我说:
“随你。布莱恩有好多妹妹,米饭就比我条件好,年轻漂亮,大概还是个处子。”
“乓啦!”好像椅子被踢倒了,殷亦桀大概处于暴走状态,一股霸气从我脊梁后刮来,头发都有些发颤。
“晚上回来再收拾你。想上学就给我老实点儿。”
殷亦桀冷冷的话让我很不愉快。
咬了下嘴唇,我愤愤然回击一句:
“我持保留意见。还有,公司,你尽快安排,我不管了。”
本来就不归我管,我何必讨人嫌的给人当后妈?
哈,后妈,好词汇,整半天我就是个后妈。
想想也确实如此,我被人稀里糊涂的推出来,做着与我毫不相干的事情,那还不真是后妈?
门开了一条缝,桀桀趁机挤进来。殷亦桀好像没动,盯着我后脑勺,似乎能灼出两个窟窿。
我死命的忍者,就算他喷一团火,我也让他烧去。
佛云:“色即是空。”
什么公司啊殷亦桀啊那都是空的,包括他的怒火;
所以,我皮厚一点绝对能撑过去。
阿弥陀佛阿……
回过神来,殷亦桀不知何时已经摔门走了。
桀桀站在我身边,老老实实的,好像它也能体会着冰冷的空气。跌坐在沙发上,我累了。
抱着桀桀,趴在它颈项上,一点都不想动。
真的好累啊,刚才不觉得,可,一旦泄了最后一口真气,好像骨头都散了架似的。
陶婶来劝了几次,我才挣扎起来挪到卧室,爬到床上一头昏睡过去,迷迷糊糊的,睡得不很沉;知觉却也不怎么真切。
耳边好像一直有人在吵架,嗡嗡轰鸣,非常讨厌。眼前似乎总有个影子晃来晃去,时冷时热,说着似乎与我毫不相干的话。
“分手”,殷亦桀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词?
都说言由心生,他难道想着要跟我分手?
虽然我们一直都这样奇奇怪怪的关系,我甚至都没有享受过……
哈,还真是遗憾多多,没有花前月下不说,甚至,一开始,他都不是人家那种烂漫的追我;然后甜甜蜜蜜亲亲我我。
我是稀里糊涂的被他诱拐上的,就在某年初一帮他做手工;然后更稀里糊涂的就让人家抱上床……
分手,需要吗?
他还爱我的吧?
可是,为什么总……
这一次,我们的见面,怎么让我觉得有如许的诡异之处?
虽然他一向奇奇怪怪,不过这次非同小可。
还是说,原本就有许多问题,不过这次揭露出来了?
又或是,其实他并未变,变得是我?
哈,这很有可能,我必须客观公正的全面认识。
若是他未变,那变的就一定是我。
我,变成什么样了?谁知道,变了就变了吧,不变才奇怪。
头晕脑胀,我还是睡觉吧。
谁知道晚上他回来又会闹腾什么。
虽说,我们意见不合;但是,他肯定还爱我,我也知道……
我也肯定还爱他……
哈,不过几句口角,陶叔陶婶还经常吵呢,没必要就上升到分手的地步吧。这么说来,是不是,殷亦桀有别的想法?
不知道,睡吧。Tomorroisanotherday。
我也可以理解为,一觉睡醒就是全新的……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卧室很安静。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
因此,卧室也比较暗。或许是外面天已经黑了,谁知道。爬起来上个厕所冲个澡,身体恢复了好多。
很奇怪,以前也这样整日整夜折腾,却从未如此累过。
“累”,为什么总会想到这个字眼?
好像迷迷糊糊中从头脑中蹦出来好多次了。最近的身体好奇怪哦。
人家总说老了体力不行了,可是,我再老,也才二十出头,不至于未老先衰吧?
某人那么的色也没有精尽而亡,而承受的我却要先那什么累死?
没道理的事儿。某人……不知道在何处?
某人……拉开窗帘,天色确实暗了,薄暮的烟雾笼罩,颇有些炊烟缭绕的意思。
桀桀在门口树下趴着打盹儿,我窗帘拉开,它就开门进来了。狗耳朵,特别好使。
吃了几个竹筒粽子,还有一碗百合粥,我坐在书房,打开电脑。
眼前,还有午后他站立的影子,还有清冷的空气,似乎还不曾完全解封。
关了空调,打开窗子,清爽的河风湿润的吹在脸上,将傍晚昏沉的脑子迷离出清晨的恍惚。
白鹅灰鸭,在溪里自在的游着,偶尔钻进水里捕鱼抓虾,偶尔昂首高歌一曲,亦或是梳理着自己的羽毛,顺水浮动,惬意的颇有些天鹅的意味。
哈,丑小鸭+大白鹅,能二合一出天鹅吗?
桀桀呜呜的走进来,蹭蹭我的腿,唤醒我无谓的梦。
转回来,深呼吸,将公司无数CC的email抛之脑后,我打开游戏程序。稀里糊涂的,丢下也有些时候了。
最近的事儿太多太杂太重要,呃,说实在的。
这个游戏,虽然我将升级部分都准备了一小半,可惜……
对方公司现在已经知道我了,这并不要紧,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资金被范氏卷走了大半,如今不过勉强维持,还要还债,根本没钱给我。
甚至之前谈好的照经营收入抽成10%,上个月最终也只是给了我二十万,剩下的打了个欠条。
这个月,实在不指望了,估计也是二三十万。
布莱恩开过口,让我等等,那就等吧,总不能将人家赶尽杀绝吧。
其实说实在的,这个网游公司好像是范氏底下最成功的实业之一,当初打开市场也是靠的范氏的实力。
二十万,一个月二十万,加上我手头的三百多万,唉……
实在是少得可怜啊。且不说那讹来的二千万,大概连……唉,算这些做什么?
钱,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数字,铭风说过一次:我根本不会花钱。
这个“会”,可大有讲究,别扯理财这种深奥的话题;说个简单的:我就不知道拿这些钱做什么。
买衣服么?多得很。
买用的东西?啥都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