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米嘉的口气,我就知道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她让我们跟她去,然后转身走入人群,我和苏溪便跟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再次有了之前那种异样的感觉,这两天,米嘉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少?特别言简意赅,好像刻意和我们拉开距离似的。之前我觉得是她成熟了,现在想来,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也太累了吧。
这时,米嘉已经朝着一个正和别人攀谈的青年招了招手。
现在我对黎黎寨的人都多了个心眼儿,我想着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适合让阿蓓听到,就找了个借口把阿蓓支开,让她去给我也找件苗族服饰来,阿蓓没多想,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我这时才认真打量起那个青年男子。
这人和我个子差不多高,在苗人里已经算高个子了,头发剃成板寸,额头上扎着一根彩绳,皮肤黝黑,看到米嘉招手,他眼神一亮,立刻朝我们跑来。
不知为何,一看到他,我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问米嘉他是谁。
米嘉对我和苏溪说:"他叫蔡力,苗人的名字传字不传姓,他阿爸叫宝蔡。他是四个山头外腾宝寨子来的,我跟他聊天时,听他说起了戒指的事情。"
蔡力跑到我面前时,我发现他真的很壮,而且我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不过他人很热情,一听说我是打听戒指的事情,立刻热心地说给我听。
"二十年前,我阿爸到这个寨子来行医,正巧遇上寨子里发生了怪事。我阿爸是外乡人,苗寨很排外,即使都是苗人,也不能得知黎黎寨最深的秘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样,只有黎黎寨自己人知道了。那件事发生后,我阿爸准备离开黎黎寨,可是黎黎寨正好爆发了瘟疫,我阿爸只好留下来治病。"
我听他说了半天,还没有提到戒指两个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我又不好意思催。
"其中有一个被我阿爸治好的人,感恩我阿爸的救命情,就问我阿爸要什么。我阿爸说他不要金银珠宝,就是想知道黎黎寨前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那人说,本来这事不该告诉外人,但恩人既然问了,他就破例说了出来,他说,前一段时间在黎黎寨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段诅咒。"
诅咒?我和米嘉对视了一眼,我隐约感觉这个诅咒和戒指有关,没有打断蔡力,让他继续说。
蔡力接着说道:"传说,黎黎寨的女娲洞中有一枚供奉女娲大神的戒指,如果有人因为自己的私欲夺走了戒指,他们寨子里就会遭受大灾。二十年前发生的怪事和瘟疫都是因为黎黎寨里有个人想要偷走戒指卖出去。结果,那个人在逃离的时候,被野人谷里的大蟒蛇吞了。后来黎黎寨的族长,把戒指找了回来,瘟疫才停止。"
二十年前,不正是老太婆年轻的时候么?难怪她现在心里这么变态,原来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就经历了一些怪异的事情。
说真的,我对这个老太婆特别怵,所以也只有在心里骂骂她。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日头越来越猛,寨子里都是人,也特别闹,我们往后山走,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聊。
蔡力人不像看起来那么讨厌,汉语也说的很好。我心里想着他说的话,问道:"你说的二十年前的怪事,到底有多怪?"在我心里,再怪也怪不过这几天寨子里的命案。
没想到蔡力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据说,黎黎寨不断有人死掉,都是女人,赤身裸体,脑袋却不见了。"
听到这话,我感觉脑袋里嗡地一声,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苏溪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惊恐地问:"什么,二十年前就有这种事?"
我原本以为这怪事是从前几天黑衣人来才发生的呢,现在看来这事和黑衣人根本没有关系。
蔡力压着声音问我道:"阿哥阿姐,黎黎寨最近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一定是有人动了私念,要偷走女娲戒指。"
我哭笑不得,这里对这枚戒指最有私念的人就是我了,可我只是想带一带而已,并不想据为己有。
不过,蔡力这番话还是很有用的,第一,我知道戒指是真的存在的;第二,戒指是在圣女洞里;第三,让我最不可思议的,原来这些怪事二十年前就发生过一次了啊。
阿蓓二伯比族长大了十岁左右,那个时候他正好二十岁。族长说过,喝了尸蛊血,可以让身体强壮,我第一眼看到阿蓓二伯时,就被他比一般苗人更健壮的身体震惊了,难道是因为那个时候起他就...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苏溪和米嘉听完了全程,显然和我是想到了一块去了。
米嘉皱眉说道:"死了这么多人,就没有警察来查过么?"
苏溪道:"米嘉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是寨子里有人在包庇这二伯,才让他作恶了二十年?"
一听这话,我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阿蓓二伯还真的是在有人包庇的情况下杀人的,那个人还帮他藏人头呢,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些人头都被藏在哪里。
不过我马上发现一丝不对劲,这回杀人是族长包庇的,可是二十年前,族长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那给二伯撑腰的人,到底是谁?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会是老族长吧,为何黎黎寨的两任族长都要包庇一个杀人犯?
"对了,你知道二十年前寨子里死了几个人么?"苏溪问道。
蔡力想了想:"我阿爸说是七个,谁知道那人有没有在骗我阿爸呢。"
苏溪神色乍变,恐惧道:"七个,现在只有六个,还差一个。"
我明白苏溪问这话的意思,米嘉也马上听懂了,微微点头,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从蔡力嘴里也问不出更多的事来,米嘉知道我和苏溪一定有话要说,就对我使了个脸色,然后带着蔡力走了,我目送他们的背影往前山走去,待他们走远后,我才问苏溪:"你担心还会有人死?"
二十年前,阿蓓二伯为了炼制尸蛊杀了七个人,这次没有理由只杀六个。这就好比我和米嘉以前同在的公司,那王总制作五行凶阵,就必须要杀够五个属性的人,少一个都不能完成阵法,多一个也不能。
蛊术我不太懂,不过道理和王总的邪阵应该不会相差太多,现在只死了六个人,阿蓓二伯的尸蛊是怎么炼成的?还是说还死了一个人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此时我们在后山,特别安静,和前山的热闹像隔了一个天地,山风吹得我一抖,这鬼地方太奇怪了。
"学长你别太担心,凶手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事了。"苏溪的声音让我宽心了一点,我伸手抓住一根树干,靠在上面探了口气,心里舒服点了。
"学长,你还准备拿到戒指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必须要拿到这枚戒指吗?"
说实话,我是不信诅咒这回事的,既然知道了戒指就在女娲洞里,我必须要偷出来,要不然,按石碑上所写,苏溪会出事的。
我伸手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不能说。不过我肯定要把戒指拿到手。"
"那,那些诅咒怎么办?"
"诅咒怎么说的?谁动了私念,整个寨子都会遭灾。我住在市区,我没有寨子,这个诅咒对我没用。"看她那么担心,我故意逗她说道。
苏溪果然被我的话逗笑了:"学长..."本来她伸手是放在我肩膀上的,忽然,他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颤抖着嘴唇说:"你,你手上怎么有那么多血?"
我忙抬起手臂,看到自己手心和小臂上,真的沾满了鲜红的血液,靠近还能闻到血腥味,可这些血都不是我的。
我赶紧拉着苏溪接连倒退几步,盯着四周查看,四周什么都没有,连动物的尸体都没有。
那为什么这里会有血迹?而且还是鲜血。
看周围什么都没有,而且又是大白天的,我壮着胆子走到原来我扶着的那根树干旁。这种树我叫不上名字,不过树叶是深色的,树干的颜色也很深,要是血迹沾在树干上,肯定发现不了。我又摸了摸树干,指头果然染上了血迹。
这里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不止这一根树干,血迹还撒到不少地方,基本的医学常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有伤到了动脉,血液才会形成这么大片的喷洒。
"学长,会不会是第七个受害者的血?可,可是阿蓓的二伯都已经死了啊。"苏溪缩在我的身后瑟瑟发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