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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明,楚昭醒过来之后,只觉得头有些疼,其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苏溪进来禀报,说是马车都已经备好,据燕归来埋下的探子回报,说是已经查出小少爷被关在何处了。
楚昭一听,瞬间清醒过来,爬起来飞快地穿好衣裳,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跑去。
留下客栈老板惊奇地打量着白嫩嫩的小公子那中气十足的背影,在心里暗暗称奇。啧啧,莫非传闻不实,这韩爷不过是银样镴枪头?
似乎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从后面走出来的韩爷冷冷看了老板一眼,然后慢悠悠地缀在了前头的车架后。留下客栈老板挠了挠头,心道:这是……还没下口?
且说寻子心切的楚昭急匆匆到了燕归来在边荒集中开的分店,是一个粮铺。
店铺主人乃是个叫王山的精明中年人,此人似有不足之症,面目青白,身材瘦高,乍一看像具行走的骷髅。听说当年也是大楚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后头练功出了岔子,才托庇于墨门之中。
王山将楚昭他们领去后宅,便恭敬地俯身下拜,递上了一副鲜血斑斑的地图:“陛下,驻边荒集的三十六名好手损耗大半,终于打听到了小殿下被藏在了哪里。”
楚昭连忙将他扶起,温言道:“王掌柜替寡人守在这蛮荒之地,那些牺牲的烈士虽然英名无人知晓,但是寡人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便是王掌柜,这次任务之后,也可以回去中原,做个家财万贯的富贵乡绅也好,在暗门之中寻个职位继续为国效力也好。”
王山闻言,脸上却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然后便叩头谢恩。楚昭看他浑身微微发抖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车马已经准备好,陛下请随小人来。”
几人上了马车,楚昭因为心里对黑骑军有了怀疑,这一回并没有带军中的人手,全部都是暗门的人。
见陛下坐上了马车,开阳放松下来,与苏溪笑道:“这王山以一己之力经略西域,也是个人才,燕归来总店那边正缺人手,苏老板可不要和我抢人。”
苏溪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西域这些年多亏了贵霜帝国压着才没有出事,哪里就是姓王的功劳。他先想法子把亏空填上再说吧。”
这几年边荒集这边地区并不赚钱,反而要靠燕归来总部拨款勉励维持。好在西行的商队获利巨丰,总体看来,西边的这一块生意还是赚钱的。楚昭想到这荒集中关系复杂,燕归来能够站稳脚跟,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就够了,对盈利并无多大的要求,所以并不怪王山。
按说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可是楚昭坐在车中,听着车外属下的对话,心中却无端生出一种寒意。
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自己没有觉察到……
下意识的,楚昭点开系统面板,惊喜地发现原本处于死机状态的系统不知道何时重新开机了。虽然还是只有一丁点见底的系统能源,但是各项数据都有了更新。
来不及一一细看,楚昭首先查看了自己宝贝儿子的数值,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孩子的各项数值,居然比养在自己手里的时候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安心之余,楚昭分明感到一种耻辱——绑匪比亲爹还会养孩子,这不科学啊。傻爸爸的玻璃心都要碎成了渣渣。
这么想着,楚昭又随意地扫了一眼几位属下的数值。然后他就愣在了那里。
天权,开阳以及苏溪的私心值怎么会变得如此之高了?暗门的下属大多是孤儿,不是孤儿的也已经家破人亡,按理说不该有什么私心杂念,他们唯一的亲人就是同门,唯一的家就是暗门,怎么会出现私心值集体提高的怪事?
这些属下的私心,到底所为何来?
接着往下查看,楚昭就看到王山的名字变成了鲜红色。这是叛变的意思。
楚昭突然联想到了很多事情。包括王山那瘦成骷髅的体型,控制不住的颤抖,以及死伤过半的燕归来好手,还有那巨大的,无法填补的亏空。越想,楚昭越觉得自己已经身陷罗网之中,如果王山被张英用毒品控制了会怎么样?
王山身处边荒集中,又常年受到练岔了的内功心法困扰,如果被人诱惑吸了毒,的确很容易叛变……听刚才苏溪的意思,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王山不值得信任,那么他为何一言不发?
“龙公子,到地方了。”外头传来王山的声音。
楚昭猛地收回了思绪,镇定自若地走下了马车。见王山上前去敲门,楚昭趁机低声对开阳说:“你去看看这四周可有埋伏,记着,不要让旁人发现,也不可露出行迹。”电光火石之间,楚昭已经决定赌一把,信任暗门里的老部下。
开阳面色一寒,片刻之后,就吊儿郎当地说要出恭,尿遁离开。不久之后,开阳回转过来,面色有些苍白,低声回禀:“这一条街道上都有埋伏。公子,咱们这就回转吗?”
楚昭淡淡道:“这时候回转,只会引动杀招。这些人想要瓮中捉鳖,只怕院子里的危险反而小些,你先进去埋伏起来,咱们打一个反伏击战。”楚昭记忆力是开过金手指的,刚才不过瞟了一眼,就把王山手里的地图记了下来。发现这院落占地极广,内部地形异常复杂,但是却有一道小门通往东集区。那里正是韩爷在纸条上给他留的地址。
这,或许就是今日险局中的一线生机。
王山敲了门,很快门内就出来一个人,王山一指楚昭,那人看了片刻,点点头让开大门。开阳却说今日吃坏了肚子,匆匆找地方出恭去了。
楚昭训斥他几句,便让天枢带着一群人留在外面以作策应,自己带着剩下的部下跟着王山的人往大宅深处行去。四下寂静无声,层层的积雪,在人的脚下发出吱吱的声响。
宅子里负责看守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叫王山的人给杀了,十分干脆利落。若不是楚昭提前看破,真不知道此人已经背叛了。
到了二进的垂花门前,楚昭突然顿住了脚步,一把拉住身边苏溪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紧闭的柴屋门。
苏溪大吃一惊,凑着雪光反照伏身看时,之间低矮的茅草屋门外,纯白的雪染上一丝微粉,如朝霞映雪,美人初妆。
本该是清丽的场景,此时却显得无比可怖。因为顺着这一抹微粉看过去,正见一股鲜血从门框里往外流着,汇成一股小溪一路蜿蜒到二人脚下。
马上意识到计划出现了变故,王山嘱咐一句:“不太对劲,护卫陛下。”说完他身如幻影般闪了进去,一掌击出,凌空向房门击去,那房门“轰”的一下倒了。
随着这一声,不知何处跳出一队黑衣人,手持刀剑,挥舞着朝王山冲杀而来。
事出仓促,王山也有些发懵,不知道怎么会有一队人马傻愣愣地提前跑了出来。
那队黑衣人看似进攻楚昭,却刀刀都往王山的人身上招呼。为首一名黑衣人三枚暗器带着啸声打了出去,没入王山体内,王山也是狠角色,硬生生用嘴含住了一枚暗器,和血吐出来一看,却原来只是一枚铜板而已。他眯着眼睛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溪等人一看情况不对,便护着楚昭节节后退。
刚退到跨院,院落中响起尖锐的哨音,又有一队刺客冒了出来。
楚昭身边的护卫还没来得及迎战,先前那群黑衣人又杀了进来,大声嚷嚷着:“自己人!”“王山那个龟儿子叛了!”
后面的刺客果然停了手,可是他们还来不及高兴多了援手,就被一刀砍飞了脑袋。
“你们做什么?这是自己人。”
“乌龟王八蛋,王山叛变了!”
一时闹嚷嚷成一团。原来是开阳和天枢先一步找了个借口,带着留守在外的人手潜入屋中,将埋伏的黑衣人悄没生息地杀死,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冲杀出来,造成敌我难辨的局势。
这是利用刺客一方对王山的疑心,临时用了招反间计。楚昭赌得就是张英用毒品控制属下,那些鞑靼人未必对她心服口服。
因为刺客中间发生了内讧,苏溪等人护着楚昭往东南方向突围,这也是楚昭订好的方针,那里有一道角门通往东荒集。楚昭事先做过功课,知道东边是远东商社的势力范围,鞑靼人不敢去那里撒野。
陷入无与伦比的危局之中,楚昭反而镇定下来,那些比他武功高强的暗卫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都跟着定下了心。
楚昭指着西南方道:“声东击西,摇光,你带几个人去那边放火,放完火也不要和刺客纠缠,逃命为上。荒集边上有谭纶带的四万大军,你们自去寻他求助。”
摇光看了一眼楚昭那张清俊绝俗的面庞,心里生出一点怅惘和忧伤,却不得不承认,只有楚昭陛下才配得上那个神魔一般的男人。小儿女心思一闪而过,摇光低头领命离去。
楚昭继续给生下来的暗卫委派任务,不一时就只剩下他和苏溪二人。
“陛下,原来您在这里,可见小人好找。”
恰在这时,浑身都是血的王山跑了出来。“妈了个巴子,这回我老王算是阴沟里翻船,幸好我留了后手,陛下且跟我来,走这边。”说着,王山就伸手来拉楚昭的袖子。
就在这时,苏溪突然出手,拔出腰间的软刀朝着王山刺去。“明人不说暗话,到了这个地步,王老板就不要继续演戏了。”
“我说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出漏子,原来是陛下提前看破了这个局。”王山面带狰狞的笑容,赤手空拳迎战苏溪。
两人战在一处,然而尽管楚昭并不怎么精通技击之术,却也知道苏溪渐渐落了下风。他学武的时间不久,平素在宫中谋事,并不以武功取胜,相比之下,王山本是中原武林里成名多年的前辈,两人对上之后,苏溪明显没有胜算。
又过了几招,眼见着苏溪一个不错眼,要被刺个对穿。楚昭突然摸出匕首,大声喝道:“与其落入敌手被人羞辱,寡人还不如死了好。”
王山心中一急,放倒苏溪扑了过来。对他而言,上头可是说了要抓活的才能换得福禄糕。
只有活着的皇帝才有价值。楚昭死在这里,对鞑靼人毫无益处——朝廷随时可以立新君,而楚昭的死只会引起北镇军的疯狂报复。
想到这里,毒瘾很深的王山再顾不得其他,他扑过来一掌击飞了楚昭手中的匕首,掌风在楚昭脸上带出几缕红痕。
哈哈哈,什么大楚天子,皇族血脉,最后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王山心中正得意,冷不丁楚昭的袖口中射出一簇寒芒。王山正要避开,可是两人距离太近,猝不及防之下,那刁钻的暗器已经射入了王山的腹部,巨大的后坐力让楚昭往后倒去,反而躲过了王山的临死一击。
苏溪艰难地站了起来,用匕首对着已经倒下的王山一刀封喉,确认这叛徒已经死透了,才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走来。
王山死前一击被楚昭后仰之势消去了一大半,加上他重伤之下气力不足,楚昭并没有受伤,此时还有力气伸手扶了苏溪一把,笑道:“就剩我们两个了,你怕不怕?”这话其实一语双关,隐有试探之意。
苏溪淡淡道:“陛下都不怕,苏溪一介废人又有什么可怕的,但听陛下安排罢了。”
两人说话间就往东边的偏门跑去,其他人似乎都被院子里搅混水的黑衣人以及西边的动乱吸引了注意力,走一路居然没有遇见人。拜楚昭惊人的图像记忆所赐,他们最快的速度达到了东北边的小角门。
然而到了门边,苏溪却停下了脚步:“陛下,外面说不定有埋伏,请和属下换过衣服后,由属下去把追兵引开吧。”
生死关头可不是展现自己宅心仁厚,人道主义的时刻了,楚昭要是被抓住,大家跟着一起完蛋。所以楚昭并不扭捏,也不唧唧歪歪废话,直接脱下衣服和苏溪换过。不过楚昭同时也将手上的机弩取了下来套在苏溪手腕上。刚才他就是用这个东西,给了王山致命一击。
苏溪跪在地上给楚昭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跑了出去。守在巷口的几个伏兵果然中计,哇哇大叫着追了出去。
楚昭一个人穿着破衣服,略等了片刻,方低着头顺着墙角往外出溜。
谁知刚走到十字路口,就有敌人如跗骨之蛆般追了过来。
“在那里,给我追!”
难道苏溪这么快就被抓住了?楚昭到此时真的有些慌神,转身拼命奔逃。自从登基之后,楚昭还没有这么狼狈过呢。
人算不如天算,他光想着防备异动频频的罗致,李卫国,却没成想最后却是燕归来的人出了问题!
楚昭知道自己到底还是被儿子失踪的消息打乱了阵脚,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部下,不把行踪告知王若谷等军部下属开始,其实已经落入了圈套中。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阴谋。黑骑军诸将在明面上吸引他的怀疑,让他成为惊弓之鸟,不肯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直到快要找到儿子,心神最为放松的这一刻,真正的杀招来了。
甚至直到此刻,楚昭依旧不知道自己身边究竟谁忠谁奸。苏溪那样高的私心,他最后自作主张击杀王山,究竟是杀叛徒,还是灭口呢?否则何以解释追兵竟然来得这样快?
在边荒集的小巷中穿来穿去,身后跟着一条长龙般的追兵,楚昭跑进一个胡同,一下子被逼得停住了脚步。
一堵青灰色的高墙矗立在楚昭面前。
“没事,你能行的。”楚昭给自己打着气,然后就抠住墙缝往上爬,想象中三两下就帅气翻墙而过的画面当然是不可能的,努力了半天,楚昭依旧哼哧哼哧地挂在墙上,好像一只爪子都没长硬的小奶猫。
“快,就在那里,别让他跑了。”一队一看就是鞑靼人的追兵往巷子尽头跑过来。
楚昭往后一看,悲愤地转过头继续爬啊爬,使出了吃奶的劲,脸都憋红了。谁知越急越慌乱,一个没抓稳,就往下面掉去。
悲伤的闭上眼睛,楚昭心想:起码可以见到阿熙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楚昭发现自己被人接住了,睁开眼睛一看,心里就“砰”地一声,轻轻响了一下,好像有无数烟火散开的感觉,那些烟火散开来,就变成了气泡酒,五颜六色的气泡在楚昭心里破开,让他有种微醺的错觉。
晴空一道霹雳,淡漠英俊的韩爷闪亮登场。经典黑衣大侠造型,衣袂飘飘地飞身而出接住了从墙头掉下来的少年,避免了皇帝陛下屁股开花的命运。
打住……虽然半路杀出来的黑衣大侠的确很帅,简直就是楚昭曾经幻想过的自己长大后的样子,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楚昭觉得自己好歹是个有节操有尊严的男人,加上又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帝,很快就意识到目前这种类似于一见钟情的感觉有点不对。
韩爷带着楚昭飞檐走壁,甩掉了一干追兵之后,就落在了一处小巷。小巷里放着一堆竹编的篮筐和纸板,韩爷看了一下,就翻开竹筐,小心翼翼地将竹筐中部掏空,腾出一个小小的位置,示意楚昭躲进去。
只要把纸板往外一搭,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比躲在倒扣的竹筐里安全多了。
韩爷正要走,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楚昭扯住了。
“大……大侠,别丢下我一个人。”
楚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毛病,就是很不想离开这个强大而沉默的男人——大概就和溺水的人一样,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关头,会牢牢抓住前来救命的人,死也不放开。
给自己怂包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楚昭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因为逆光而显得特别高大俊伟自带柔光效果的韩爷,大大的黑眼睛里波光粼粼,不自觉就让人特别想要去怜爱。
楚昭也是一个大男人,还是一国之君,此时做出这种狗熊一般的行为,按说是该被大侠鄙夷的,楚昭方一伸出手就后悔起来。
这年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不多了,没道理要人家救人救到底。
要是自己救了一个路人,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却连个小姑娘都不如,得寸进尺如膏药般黏人,楚昭觉得自己一定转身就走。
这么一想,楚昭就讪讪地放开手。
谁知韩爷定定地看了楚昭半晌。突然俯下身将楚昭拉住,一把搂在怀里,然后躲进那个窄小的空间里,用竹筐之类的东西伪装好,还拍了拍楚昭的脊背,用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安慰怀中受惊的少年:“别怕,就算被发现了,我也能处理。”
这时候,巷口已经传出来兵器交击的动静,显然是鞑靼的大队人马到来了。
楚昭这才意识到,刚才大侠或许根本不是要抛下他,而是因为听到了追兵的到来,所以要出去收拾那群鞑靼人。
明了这一点之后,楚昭的脸便忍不住红了起来。两厢对比之下,自己以小人之心算计君子,还装可怜,实在有点可耻了。
这个空间,原本是韩爷腾出来给楚昭一人躲避的,容纳下楚昭一个人蹲在里面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要容纳下两个人,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楚昭因为刚才犯了错,心里觉得让大侠和自己一起躲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大侠,所以尽力缩起身子,给身旁人腾出更大的空间。
楚昭虽然当上皇帝后日夜修炼厚黑学,脸皮是一发的厚,但是内心深处还是知荣辱明事理的好青年。
“你……你可以坐下去。这样腿能舒服点。”楚昭指了指前面的一个竹筐,那处空间正好可以用来放脚。他蹲着倒无所谓,可让这样气质冷漠,武功高强的一方霸主蹲着,还是被自己连累的,楚昭便觉十二万分地过意不去。
黑衣人从善如流地坐了下去,长腿终于伸直了。
“坐上来吧。”黑衣人突然对着小媳妇一般缩在旁边的楚昭伸出了手。
“这样,不太好吧。”虽然知道对方是好意,但是要楚昭一个大男人坐在另外一个男人腿上,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似乎对楚昭地磨蹭有些不满,韩爷皱了皱眉,一伸手,就把楚昭抱了过去。
这时追兵已经追了上来。
“分开腿,自己坐上来。”韩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命令。
楚昭:……
“再磨蹭,那些人可就过来了。”
没奈何,楚昭最终还是坐了上去。男人一伸手将楚昭揽在了怀里。离得近了,楚昭才发现,昨晚光线太暗没看清楚,今日才发现救命恩人的眼睛居然也是暗红色的。
莫非,我老婆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圣女,如今知道我落难,所以派人来救我了。这是哥哥还是弟弟呢?
“抱紧我。”冷漠的嗓音从头上传来,似乎带着极大地不耐烦。
楚昭赶忙伸手搂住大侠的腰,整个人紧紧贴在大侠身上。韩爷的一只手为了节省空间,也主动搭在楚昭的腰臀处。另外一只手则扶着楚昭的腋下。
在楚昭没有注意到的时刻,能量耗尽后久旷的系统以及偷偷放出了信息素,楚昭只觉得扶住自己腰肢的手烫的惊人,
那双有力的大手带着暖暖的温度,从对方的掌心传来,凭借着肌肤相贴传递到楚昭身上,那热度叫他浑身都软绵绵的。
一向如高岭之花,对环肥燕瘦的后宫三千美人视若无睹,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性冷淡的楚昭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起了反应。
楚昭没想到自己这么禽兽,居然在这种时刻对救命恩人起了歹念,只好默默地抬高身子挺起腰,想要离恩人远一点。
正在这个时候,对方扶着楚昭腋下的手划过楚昭胸膛上的小花蕊,仿佛无意般反复摩擦过花生米大小的花蕾。
楚昭一声惊叫,腰软到没有力道,难耐的快感从身体内部一丝丝地泛起。楚昭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男人的触碰生出这样大的反应,心里慌乱的不行,想要离开男人的怀抱,却不知为何手脚都没有了力气,只能软在背後男人的怀里,连并起腿都是做不到的。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韩爷一只手揽住楚昭的腰肢往怀里带去,另一只手摸着楚昭的後脑,想要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窝。
楚昭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唾沫,盯着救命恩人好看的唇形,然后鬼使神差地一偏头,两人的嘴唇就碰在了一起。
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从身体内部袭来,楚昭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在双唇相碰的那一刻,伸出了舌头,小猫一般在对方削薄的唇上讨好的舔吻着。
楚昭感觉到韩爷的动作突然顿了一顿,随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呜呜呜,恩人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楚昭几乎都要羞耻的哭了起来。几乎可以遇见对方一定会把自己推开。
谁知原本在闭目倾听外界动静的男人这时候却张开了嘴,放外面那条怯生生的小鱼游进了口中。然后猛地卷住楚昭的舌尖。酥麻感迅速攀升,一股电流就刺啦啦地窜遍了全身,系统亟需的能量从舌尖涌入心房,空虚的感觉得到了缓解,楚昭难耐地闷哼一声。
这细碎的声音却让身下人倏地睁开眼,那双暗红的眸子紧紧锁住楚昭,幽深的瞳孔里波光诡谲,却只倒映着眼前这唯一的一个人。然后男人便吻得更加深入了,大手缓缓下移到臀部的位置,略显粗糙的大手火热的像是要灼伤人一般用力地揉捏着,亲吻也激烈的恨不能将怀中的少年吞吃入腹。
看上去是冷漠又禁欲,还带着一点小小邪气的江湖游侠,谁知道接吻技术简直甩楚昭这个帝王十条街去。记忆中半点床上经验都没有的楚昭哪里能招架得住,被吻得丢盔弃甲,心神摇曳,原本就微微扬头的小兄弟,这一次是彻底硬了起来。楚昭几乎有些失控地在男人身上蹭着,渴求着更多的接触,来填补身体内的空虚。
因为对方主动的靠近,韩起龙心大悦,他用尽最大的意志力离开那诱人的唇瓣,却看到怀里的人面色绯红,眉目半眯,连吐出来的气息都带着芬芳的气息。
相贴的唇舌分开之后,楚昭到底清醒了一些。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极为亲近,非但上身相依,连下身也靠在了一起。清醒过来之后,楚昭几乎要哭起来。
自己居然主动去亲一个男人!还被人亲硬了!
不论是前面的主动,还是后面的被动,都让楚昭欲哭无泪,明明……明明应该是倒过来才对呀。
呜呜,好……好丢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楚昭发现救命恩人被自己这么蹭来蹭去,也已经起了反应,粗长的武器剑拔弩张地抵着少年的臀部,与那张冰冷漠然的脸完全不搭,形象地诠释了闷骚一词的深刻内涵。
“嗯,我……我刚才被人下了药……”楚昭灵机一动,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嘘,闭嘴。”韩爷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地鼻息喷在楚昭耳根子上,白得几乎透明的耳朵瞬间便红了起来。
然后男人的手便往下滑去,握住两人的(脖子以下)。
自暴自弃地将头埋在对方的肩窝处,楚昭一呼一吸之间都是一种强烈的阳刚气息,其中蕴含的能量信号也刺激着系统拼命释放出信息素。一种奇怪的气氛笼罩在这个狭小而封闭的空间中。
当一大波热流下涌的时候,楚昭的眼前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爆发之后,楚昭整个人都瘫软在了男人很有安全感的怀抱里,因为对方肌肉硬邦邦地膈人,还嫌弃地蹭了蹭。
这下……总该结束了吧。
然而以为结束了的楚昭实在是太过天真了。系统会这样轻易就放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