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顾唯一能想得到的只有这个原因了,她试探着走着,总算走到了一个小摊贩面前。小摊贩面前是卖解开的玉石的,这种玉石不是那种自己买一块石头然后找专业人解开赌钱的那种,而是一种已经被解开但是没有什么非常大的价值的玉石。这种玉石买回去纯属就是好玩好看,当然也有手巧的可以做个首饰雕刻什么的,所以也会有这样的小摊贩来卖这些玉石。
价钱低廉并且量多,这也充分的说明赌钱的赔率有多大。
白顾蹲在小摊贩面前,看着这些玉石。小三儿跟在白顾的身后,有些狐疑。刚才白顾左右上下移动让她觉得颇为古怪,但是小三儿早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然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着,顺便偶尔给白顾介绍一下店面。
她只要赚到自己想要的钱就够了,主顾想要干什么她管不着。
白顾拿起那五颜六色的玉石看了看,这玉石分为很多颜色,有些颜色很纯有些颜色很杂,有些甚至一看就知道不好。
白顾看似随意,但是实际上她是在试探玉佩的反应。玉佩对这些玉石都有反应,但不是全都很大,有些颜色很杂很浅的反应就笑,相反的她能感觉到其中一些玉石,玉佩欢喜的情绪。
白顾选了几个颜色比较漂亮的,问了价格。小摊贩一看也是精明的,可惜的是这些玉石本来也不值钱,他也不敢太抬高了价钱,何况白顾身后还有个导向。小摊贩看了眼小三儿笑着开口:“颜色纯点的是20文,颜色杂点的是10文,无论大小都是这个价格。”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这里的玉石大小都差不多,偶尔也就大那么一点。再说这玉石也不是看大小,再大也没有用。
白顾想了下自己身上的银钱,其实没剩下多少。她买了五块,好说歹说道了70文,小摊贩郁闷不已,但还是接受了。
这些玉石可不止他这么一家,再说70文他也有的赚。白顾接过小摊贩手中的牛皮纸将玉石包了起来,后面的小三儿是欲言又止。
小三儿觉得白顾这个人她越发看不懂了,她眼力劲很高从一开始就知道白顾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可是现在的小三儿却觉得不太对劲,对自己的判断产生的怀疑。你说一个不是有钱的主,买这么多玉石这么多,又没用。就算送到雕刻坊去雕刻,做出来的东西那也是赔钱卖,根本赚不了。
白顾可是不知道小三儿再胡思乱想,她顺着这条街一路往下走,这里挺热闹的。但是白顾没钱也不敢去凑这个热闹,只好遗憾的离开了。
重新去了种子店,那个小二还认识白顾。白顾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人一个笑脸也不会丢钱。
小二热情的招待着白顾:“小姐想买什么?”白顾被人一口一口小姐的叫,不习惯也早就习惯了。虽然在现代小姐不是个什么好词儿,但是在古代叫一个大姑娘叫小姐那是看得起你。
白顾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小二眼神古怪了下,走到个柜子前打开了柜子,挑出来一包放在白顾面前。那一包也就是几粒的样子,白顾还没询问价钱,小二就开了口:“小姐,这人参种子卖的便宜,但是种的难,我劝你还是别买了。”
小二小声的说着,还四处张望着,生怕别人听见。也是他一个小二管不了那么多事儿,要是让老板知道他推掉了生意,还不得骂死他。
白顾感叹一句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然后笑眯眯的掏出钱:“你也说了便宜啊,我就好玩试试,也不要紧的。”
小二想想也是,能买的起那么多种子回家种的,估计也是做贩卖蔬菜生意的。
一包种子也就20文,跟玉石都差不多价了。倒不是人参种子真的不是钱,主要是难种啊。这世界上还有许多比人参更值钱的,人家也不一定非得种植人参。何况古代种植人参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渐渐的这人参种子就价格低廉了下来,不过比起一般的还是贵些的。
人参种子一包也就几粒,还说不定有些是坏种。
白顾付了钱给小三儿,就上了马车离开了。小三儿看着马车消失在马路上,颠簸了一下手中的铜钱,突然有些期待白顾的下次到来。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钱,如果是那她就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坐在马车里的白顾真的很想用一下玉石,可是又怕闹出什么大动静被人发现,只好心痒痒的忍着。好不容易回了村就赶紧付了钱跑进来屋子里面,锁好门窗然后把脖子上的玉佩给拿了下来。
白顾一手拿着玉石一手拿着玉佩,两者好像互相吸引,白顾发现自己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靠近对方。
白顾并没有组织,而是看着自己的两只手缓慢的靠近。很快,拿着玉石的手接触到了拿着玉佩的手,一抹荧光闪过之后,白顾感觉拿着玉石的手一空,手中的玉石化作了石灰,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是吞噬了吗?白顾心里想着,应该是玉佩吞噬掉了玉石,玉石中包含的某种能量被玉佩吸收掉了,所以玉石变成了灰烬。
白顾只能这么想着,她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
于是,白顾将玉石都倒出来,然后一次一次的给玉佩吸收。很快玉佩吸收完毕了,白顾翻转着玉佩看着,只觉得这中间的绿色又朝着旁边扩散了点,不过仍然看不清楚这中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顾闭着眼睛进入了空间,空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地方也没有变大,空间里的东西也没有变多或者变少。白顾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不是很在意。
她今日买来的玉石并没有几块,可能根本不够玉佩吸收的。但是能让玉佩吸收的东西,白顾找到了她就已经很满意。
白顾跑去泉水那边看了看,泉水还在扑腾的往外冒着。白顾虽然还在空间里,但感觉到外面有人进来了。白顾赶紧从空间出去,正巧秦殇从外面回来,脚步有些虚浮。
看到白顾,秦殇愣了下硬是挺直了背部走了进来。白顾跑过去看着脸色苍白的秦殇,她伸手去扶,没想到秦殇忽然一个踉跄,倒在了白顾的怀里,并且白顾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秦殇身上发烫。
是发烧了吗?
白顾来不及多想,打横抱着秦殇,将他放在床上,然后跑出去叫了老医师来了。这个医师年纪已经很大了,走几步就要喘几下,把白顾急的恨不得夹着老医师走。
不过总算老医师走到了白顾的家里,看着秦殇躺在床上,现在苍白的脸蛋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红润。但是这是不正常的,白顾这种不懂医的人都知道。
老医师摸了摸秦殇的脸蛋,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眯了眯。他给秦殇把了脉,忽然就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白顾赶紧去扶老医师,害怕他摔下去。
老医师嘴里念念有词,摆着手:“这个我医不了,只怕也没有人愿意医治。”老医师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叹了口气:“年轻人啊,我劝你还是不要找其他的医师了。拿着看病的钱买副好点的棺材,可怜哦这得了天花只怕是活不了了。”
白顾没有拦住老医师,她看得出老医师是真的很怕这种病。而白顾也隐约记得这种病,貌似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好像还会传染。
难怪老医师不愿意治疗,只怕治不治得了不是关键,关键再于害怕治疗的过程中被传染。所以每次得了天花的人都挨不过去,慢慢的天花就成了古代的一种癌症,得了必死无疑。
白顾给秦殇盖了盖被子,她没有再去找医师,而是打算自己来试试。现在秦殇再发烧,于是白顾打来了冷水,帮助秦殇退烧。
这冷水就是缸里面的灵泉水,白顾相信这灵泉水肯定对秦殇身体有效。帮秦殇的头上弄好冷敷之后,白顾又跑去厨房,将港里的水倒出来一点,然后跑去给秦殇喝。
“秦殇,来。”白顾扶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秦殇,让秦殇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拿着茶碗放在秦殇的嘴边,秦殇还有些意识,顺从的张着嘴,将茶碗里的灵泉水喝进肚子里。
白顾是没有感觉,但是秦殇却觉得精神上来了一点,脑袋也不是那么昏沉了,只不过仍然是全身无力。
秦殇闭着眼睛努力的放松身体,感受着白顾柔嫩的小手在自己脸上和脑袋上抚摸着。这种感觉让秦殇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他娘亲也是如此待他,可是最后却……
白顾来来往往了好几次,忙活了半天总算觉得秦殇的烧退的差不多了。她不知道别人退烧是不是这么快,但是灵泉水的效果果然有效。白顾被秦殇这一次吓得半死,也幸亏有灵泉水,不然的话也不知道秦殇还能不能撑过去了。
白顾不敢离开,只能看着秦殇睡觉。她看着秦殇的睡颜不禁有些心花怒放,说实话秦殇虽然脸蛋还有些稚嫩,但是实际上白顾却已经看出来,秦殇是个帅哥了。脸的坯子长得极好,那双桃花眼哪怕是正经看人,也带着些情意。这样的双眼弥补了秦殇本来冷漠的个性,不至于让人第一眼看见秦殇,就觉得他是个不好相处的。
白小雅也玩着回来了,知道了秦殇生病了,白小雅红着眼圈谁在了地上的毛毯上。白顾坐在床头握着秦殇的手,他的手很大手指头上还有很多的茧子,这些都是劳累的。白顾有些爱怜的摸了摸秦殇的手指,以后不会这样了,她们家一定会比别人过得更好。
“娘,哥哥会好吗?”白小雅睡不着觉,但是眼皮子却耷拉着,看起来白小雅只是不想睡觉而已。白顾蹲下来摸了摸白小雅的脑袋:“你要不睡觉,哥哥就好不起来了。等你明天醒了,哥哥就好了。”白小雅终究只是个小孩子,听到白顾这么说立刻闭上了双眼,没过多久白小雅就睡着了。
可是白顾仍然是不敢睡的,她要守着秦殇,害怕半夜出了什么事情,她却睡得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半夜的时候,白顾都撑着下巴迷迷糊糊的了。突然手中握着的小手抽搐了一下,惊醒了白顾。白顾摸了摸秦殇的额头,烧是退了但是白顾却觉得秦殇脸上有些泛着冷意。
秦殇摇着头有些不舒服的动着身体,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白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轻轻的摇着秦殇:“秦殇,秦殇你怎么呢?”
秦殇迷茫的睁着微红的双眼,嘴里吐出两个字:“我冷。”声音很小,白顾凑到秦殇嘴唇边才听到。听到秦殇说冷,白顾还愣了下。
秦殇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动着嘴唇眼里难忍困意:“我是不是要死了。”他想要睡觉,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可是他又不敢睡,怕睡着了之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哥,二哥还有小妹,他再也见不到了吗?
秦殇的清醒没有维持多久,就有些迷迷糊糊了。他似乎看见了漫天的红,耳边传来了娘亲的哀嚎声,那是他永远忘不了的噩梦。
白顾听到秦殇的话,泪水一下子就留了出来。她牢牢的抱着秦殇:“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还有我还有小雅,我们说好还要一起过好日子的,你答应过我和小雅的。”白顾从来不知道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家,有她有小雅还有秦殇。即使她还是很想回去,但是她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念想而已。最重要的还是眼下,而如今秦殇现在这副模样,让白顾怎么也接受不了。
不就是冷吗?让你温暖起来不就行了嘛。
白顾脱了鞋子爬上床,死死的抱着秦殇。秦殇个子还有些矮小,被白顾抱在怀里顿时温暖了许多。白顾的脚接触到秦殇冰冷的脚,寒的她立刻躲开了。但下一秒白顾又主动凑上去用脚搓着秦殇的脚,试图让秦殇全身都温暖起来,包括他的脚丫子。
秦殇伸出手努力的回报着白顾,他眼前闪过很多人,娘亲的温暖不断的让秦殇回忆过去。但是很快秦殇的面前就停留住了一个人的影像,那是一个女人。
他曾经非常讨厌的女人,可是她此时却在努力的让自己活下来。秦殇其实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他躺在床上还没有完全陷入昏迷的时候就听到了老医师的话。
天花是什么,他知道。
很久以前他最小的弟弟得了天花,即使父亲大怒,强行压了人过来医治弟弟,可最后弟弟还是去世了。那些曾经接触过弟弟的人偶尔有几个传染了天花,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生或者死。
秦殇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死了,得了天花怎么可能活下来。身体忽冷忽热的让他难以忍受,唯一能够让他撑下去的是片刻的温暖和她不断安抚的话语。
秦殇突然不想死了,他答应过小雅,要好好的陪着她玩耍,看着她嫁人。他也答应过这个女人,要一起卖蔬菜看着家里慢慢富裕起来。
可是这些都还没有实现,他不能死,不能。
“你不会死的,你安心的睡吧,明天一早你就好了。”白顾虽然心里着急,但是觉得应该没问题的。灵泉水一定有效果的,一定有的。
快要天亮的时候,秦殇脸上忽然长了一个个的红痘。白顾吓得不得了,立刻跑去厨房打了一桶灵泉水,发疯死的敷着秦殇的脸。
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长,白顾此时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拽了秦殇的衣服看了看,好像没有,只有脸上。
白顾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消息,最重要的是现在不能让痘子继续长下去。
白顾忙的稀里糊涂的,脑子都乱成了一团浆糊,她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反正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秦殇的呼吸慢慢的均匀下来,脸上的红痘也慢慢的消失了。白顾不放心的扯开了他的衣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红痘后,才放心下来。
安定下来后,白顾再次抱着秦殇,不过这一次白顾却没有因为放松而睡下,而是始终睁着眼睛,生怕秦殇又出什么意外。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地上的白小雅翻了个身。外面的公鸡打鸣的声音传了进来,白小雅立刻条件反射的醒来了,连白顾怀里的秦殇也动了动身体。
白顾拍着秦殇的背部,安抚着他,想让秦殇再次睡下。可是秦殇早已习惯在公鸡打鸣之后醒来,所以在那一瞬间秦殇早已醒了。他感受到自己正在白顾的怀里,整张脸突然红了。但这个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秦殇就意识过来,他赶紧推着白顾。
白顾被秦殇推的有些不舒服,只好起身看着秦殇,以为他哪里不舒服。秦殇虽然精神恢复了一大半,但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你别靠近我,不怕传染吗?”
秦殇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白顾,确定白顾的脸蛋上没有奇怪的红痘才稍微放下心来。白顾摸了摸秦殇的额头,秦殇并没有再发烧,这个认知让白顾也松了口气。
“什么传染不传染的,我不可能因为这个而让你自身自灭吧。”白顾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甚至还和秦殇开起了玩笑:“再说了我要是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啊,夫君大人。”
白顾说出‘夫君大人’二字,自己都受不了的笑了笑。她一直把秦殇当成白小雅这样的小屁孩来看待,表面是夫君,实际上白顾只是把秦殇当弟弟。在这个世界上算是家人吧,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让秦殇就这么染上天花要死要活的躺在那里,自己却什么也不错。
秦殇突然就低下了头,原本红润的脸蛋变的更红了,如果仔细看只怕会发现他不仅仅是脸红,连脖子都红了,耳垂也是红彤彤的。
白顾起了身去了厨房做早餐,白小雅在旁边坐下手。秦殇就这么靠在床边的墙壁上,感受着身体散发的余热。
他还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得了天花居然没有死。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挽救了他的生命。忽然之前,秦殇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赶紧下了床。
这日中午,太阳还挂在天空上。地面晒的热热的,穿着草鞋的白顾感觉脚底板都烫熟了。白小雅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整天无忧无虑的。智力有些问题的白小雅也不知道秦殇出了什么事儿,只知道秦殇没事后就没心没肺的玩去了。这样的天真无邪,有时候还真是让白顾羡慕。
秦殇身体还有些虚弱,便没有跟着白顾去田地里打理那堆黄瓜。这几日黄瓜早早的就长了叶子,白顾熟悉的搭了架子之后,避开了那些村里人好奇的眼神回了家。
她知道他们好奇什么,一定是好奇为什么秦殇家的种子开的那么快。白顾为此并不怎么担心,这事情他们早晚都得要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抢吧。再说更多人知道了,对白顾宣传也更有好处。
白顾开心的回了家,但是在靠近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大堆的人在自己家门口。白顾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跑了过去,挤开了人群进了屋子。
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休息的秦殇,还有未曾和白顾见面的村长和那个不愿意治疗白顾的老医师。白顾看了眼床上的秦殇,不太明白的走过去:“发生了什么?”
秦殇知道白顾不认识村长,害怕白顾失去记忆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他特意开了口:“村长听闻老医师说我得了天花,想让我离开村子。”
白顾被秦殇的话噎了一下,作为一个21世纪的女人,大病小病的她至少从新闻上看到过。但是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封建的事情,因为得了天花,因为有一定的传染性,所以可以不顾及那个得了天花的人,要把他赶出去。
白顾不知道这事情是对是错,但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村长和老医师站着,离着秦殇有一定的距离。身上虽然穿着衣裳,但长袍短袍的把自己身体包裹的很严实,村长还一个劲的扇着手中的扇子,估计是害怕被传染。
白顾被他们恶心的要死,她走过去挡在了秦殇面前。村子里村长最大,白顾也不敢真的得罪,只能勉强的露出笑意:“村长可能误会了,秦殇并没有得天花。你看看秦殇的脸就知道,如果昨天就得了天花,不可能现在还不发作。”
村长也不敢真的凑过去看,不过从这边看也的确看出秦殇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其他古怪的状况。这样的情况让村长眯了眯眼睛,转头向老医师兴师问罪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老医师吓得脸色都白了,抖着手指着秦殇,但是想到昨天的情况,老医师很确定自己从医几十年不可能判断错误。想到这里老医师安定了许多,放下手:“村长,昨天秦殇定然是犯了天花,至于为何现在还未有此症状,我想是否是因为秦家有什么可以治疗天花的药方?”
此话一出,村长顿时愣了愣。站在屋子外面凑热闹的人也拼命的朝着里面挤进来。如今社会,人人都因为天花而恐惧,如果真的有能治疗天花的药方,秦家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点足可以让村长倒打一耙了。
白顾完全没想到这个老医师会想到这点,顿时有点不知所措,难怪别人都说姜是老的辣。
白顾下意识的看了看秦殇,秦殇咳嗽了一声伸出手,白顾往床边走了几步,扶着秦殇坐了起来。秦殇哑着嗓子看起来十分虚弱:“如果老医师还怀疑秦某是得了天花,并且还藏了药方的话,您可以尽管搜搜看。”老医师双眼泛出喜色,但是秦殇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变了脸色:“不过别怪秦某丑话没说在前头,如果老医师未曾搜出什么,就单单诬陷秦某,秦某必然得要上青牛城报告官府,让官府老爷为秦某讨回一个公道。”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白顾都想给秦殇竖起大拇指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后,村长已经明显有了后退的心思。
他沉思了一会,觉得弊大于利。村长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人老了总有点糊涂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这件事情便作罢了。”
秦殇自然也不敢跟村长对着来,既然村长给了个台阶下,那秦殇也是却之不恭了。村长正打算离开,谁知道那老医师急红了眼:“混账东西,我从医几十年小小的天花怎么可能看错。”老医师转身对着村长拱了拱手,不管不顾村长变了的脸色,势要搜一下秦家:“麻烦村长派人搜搜,若是真的搜不出什么玩意儿,这后果我一力承担。”
村长没想到老医师如此顽固,眼角抽搐了下,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老医师。
秦殇又再次咳嗽了几声,吸引了村长的注意力。秦殇将病人孱弱的形象深入到了大部分人的心里,让人心生同情,而秦殇此时也是故作大方:“既然如此,那秦某也只能答应了。村长,您也不必为难。”
村长心里顿时舒服的多了,大手挥了挥就派了几个村民一起进屋子搜索。
白顾看似扶着秦殇,但实际上内心紧张到了极点,她手心都在冒汗。
秦殇的屋子并不是很大,很快就搜索完毕了。老医师死活不放心,还派人搜索了院子里,但依然一无所获。白顾想要舒一口气,但是怕被人看出端倪,只能憋着。而秦殇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哼,有些人仗着是村子里的老人就胡作非为,依我看昨日可以看错病,指不定哪天就说一个好生生的人得了传染病。”屋子外突然传来嘲讽的女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胖女人扭着身体就走了过来。
原本没有搜索出什么东西,老医师就面子上过不去,此时被胖女人一激更是气急败坏,险些跳脚。胖女人在村子里也算是个土财主了,愣是不怕得罪了老医师,冷哼了一声利用胖胖的身体挤开人群,走了进来。看见秦殇躺在床上,白顾脸色也不太好,顿时心软了一下:“哎呦,真是可怜。”
胖女人从腰口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是真的流泪了还是只是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总之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大家看看:“大家看看,今日秦殇这样明日说不定就是我了要不然就是你们了。谁家没有个小病大病的,万一都被说成是天花说成是传染病,我们还要不要活下去了。”
胖女人此话一出,周围人看着老医师顿时又变了几个脸色,更甚的以至于躲得远远的,仿佛有传染病的不是秦殇而是老医师。
老医师气的是脸红脖子粗的,白顾看的心里直叫痛快,刚想张嘴讽刺两句。但是白顾的手却被秦殇悄悄的握住了,白顾立刻压了声音低着头看着秦殇。秦殇叹了口气刚才还冷淡的面容上居然多了些笑容:“村长。”村长急忙应了一声,就在村民们都扬长着脖子想听秦殇怎么处理老医师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秦殇笑着开口:“大家都是青牛村的村民,这件事情我也不想计较,希望大家看在老医师平日帮大家积极看病的份上就这么算了。”
白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可是白顾的手却被秦殇牢牢的握住,白顾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村长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看热闹的村民,决定把这件事情抛开:“大家怎么看。”老医师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大起大落之下竟然连呼吸都急促了。
最后村民们还是摆了摆手,既然秦殇这个当事人都说算了,那他们还计较什么。村长看着老医师也保住了,秦殇也确实没有染上天花,心头的石头也算是掉落了下来。大家一起离开了秦殇家里,胖女人则是留在了这里,白顾这才注意到胖女人手中还挎着一个篮子。
等人都走了之后,胖女人才走上来,把盖在篮子上的布给扯开,露出了里面的鸡蛋。白顾瞬间明白了胖女人的意思,站起来想要拒绝,但是胖女人比白顾还要麻利:“就是自家点鸡蛋,值不了多少钱。你家夫君总要补补身体的吧,赶紧拿着吧。”
白顾还想拒绝,谁知道坐在床上的秦殇却忽然笑笑:“那谢谢胖婶了,听说胖婶喜欢吃拌黄瓜,正好我们家最近种的黄瓜是特质的,等下让小白给你拿点。”胖婶想要推脱几句,但是秦殇确实特意板着脸:“胖婶您要是不要,我们也不好意思拿了您的鸡蛋了。”
胖婶只好点着头,这次白顾聪明了点,直接走到厨房将自己摘的准备黄瓜拿了几根。胖婶也跟着走了进来,将鸡蛋放进大碗里面。白顾将黄瓜放进胖婶的篮子里面,胖婶看着这绿油油的黄瓜有些惊讶:“你这黄瓜的个头还真是大哦,颜色也很脆。”
这下胖婶算是相信白顾和秦殇是真的有心要租地种菜了,这菜要是都是这种品质的,不愁卖不出去啊。
送走了胖婶,白顾赶紧关了门。秦殇坐在床头穿鞋子,白顾走了过去:“真是紧张死我了。”秦殇看着白顾这惊慌失措的模样,无奈的摇着头。
白顾嘿嘿一笑,不过又十分纳闷:“奇怪,难道他们去检查的时候没有检查水吗?”自从秦殇醒了之后,他就察觉出那日喝的水味道很甘甜。其实自从白顾换了水,秦殇就已经发觉了,只不过秦殇一直没有开口说。但这次得了天花,却又突然好了,这让秦殇意识到水的重要性,趁着白顾不在家的时候早已将水给倒掉了。
虽说有些浪费,当时秦殇也很舍不得,可是这件事情若是被暴露出去迟早是要引起别人觊觎。于是秦殇还是把他给倒掉了,换成了普通的水。
秦殇说完又看了一眼白顾,有些歉意:“抱歉,虽然那水对你可能很重要,但当时实在没办法转移到哪里去,所以为了保命我只好倒掉了。”
白顾抓了抓头意识到秦殇在道歉,她赶紧摆着手:“没事没事,不过那水我还有。”秦殇顿时眼神一亮,不过即使心里好奇的很,也没有多问一个字。但是秦殇还是颇为不放心的嘱咐白顾:“这件事情任何人都别再告诉了,包括小雅。小雅还是小孩子,说不定天真的就说出去了。以后我和小雅随身带个装水的葫芦,那水偶尔喝一两次也成。其他的时候就还是用普通的水,免得让人怀疑。”
白顾伸出大拇指对着秦殇,秦殇纳闷的看着白顾,白顾讪讪的收回手,小声的嘟嚷:“这是夸你做得好的手势。”
秦殇自然是听见了,对于白顾耍宝的行为纵容的笑了笑。
秦殇的病好了,两人又再次去了田地里种菜。
这段日子过得相当的充实,田地里的黄瓜也即将迎来收获期。这奇特的黄瓜也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还有不少人跑来问白顾。可惜白顾只是说这黄瓜是从别的地方进的,那个卖货的商人不让白顾告诉别人,否则就不卖给白顾了。
村民们自然是不太信,可是人家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眼红。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白顾把人参种子给种在了空间里面。每过几天就冒出了点叶子,这可比黄瓜要慢了许多。但比起正儿八经的种植人参那就快的不止一倍了,所以白顾也算是心满意足的了。
这天黄瓜正式收获了,白小雅也赶紧跑过来帮忙。这么多的蔬菜愣是装满了好多个篮子,足足不下几百斤。
白顾心里想着,明天就把它给卖了,不过这么多能卖的掉吗?
正在白顾胡思乱想的时候,不大的村子里忽然骚动起来。白顾和秦殇抬头望去,白小雅也是爱玩的小性子,丢下手中的蔬菜就跑去凑热闹了。
在村子门口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白色的骏马打了几个响鼻。那辆黑色的马车可跟村子口那种随便拉人的马车不一样,一看材质就知道是上好的黑兰木做的,隐约还能闻到一阵木头特有的香味。马车上的窗户和门用帘布遮挡着,在靠近门的位置还挂着一个玉佩,玉牌上一个大大的‘品’字。
“这不是一品居的马车吗?怎么一品居的人来这儿呢?”有人眼尖的看到玉牌上的字,立刻惊呼了出来。大家立刻又骚动起来,不过乱归乱,大家还是纷纷让路,直到马车开在了半途中,才停了下来。
村长听闻消息撒开腿就跑了过来,正巧马夫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的打开门,放了张小板凳在马车下,让里面的主人下来。
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方形大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村长伸手去扶,男子摆了摆手:“哈哈,不用了。”
男子语气并没有很傲气,相反的下来后还和靠的近的几个村民点着头。村长在一旁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是很清楚,都说商人是笑面虎,这话可不假。别看男子好相处的,但是人家可是真正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这么平易近人,这些不过是假象而已。
很快,男子便说出来来意,村长恍然大悟,有聪明的村民已经跑去喊秦殇了。
“周爷,先去屋子里呆着吧,这外面的太阳怪晒人的。”村长担心自己照顾不周让人心生不满,急忙招待着周晔往最近的屋子里走去。
周晔也没多说什么,顺从的就去了,一边跟村长走着一边打着哈哈:“不要叫什么周爷周爷的,我就是个做生意的,直接叫我周老板就行了。”
村长点着头,但是口头上却还是喊着周爷,周晔听到也当做没听到似得。
很快秦殇和白顾就赶到了,周晔看了看闹哄哄的四周皱了下眉头,村长立刻叫着大家出去了,自己也跟着出去,出去的时候还没忘记要帮忙关门。
周晔看了看身边的马夫,这个马夫不仅仅是马夫还是他的贴身小厮,他并没有特意出去找个马夫。
小厮从牛皮纸袋里掏出跟黄瓜摆在桌子上,那黄瓜白顾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种植的。白顾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不过这纯属白顾想多了,周晔十分和蔼的拍了拍椅子:“你们两个过来坐吧,不要那么拘束,今日我就是来跟你们谈生意的。”
白顾听到这个瞬间放松起来,拉着秦殇坐在了另一边。周晔也不拐弯抹角,点了点桌子上的黄瓜:“这黄瓜是别人送给我家娘子的,说是十分好吃是特质的新品种。当时我就试了试,味道的确不错。”周晔身边的小厮低着头帮三个人倒了茶水,又垂手站在桌子旁边。
周晔当时十分的奇怪,作为一品居的半个主人,如果市面上有了新品种他不可能不知道,于是就立刻派了人去调查,后来就调查到这黄瓜出自青牛村里的一个姓白的姑娘家的。周晔仿佛看到了商机,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新品种,还未曾被人发现,这可不能让其余的商家先自己 一步,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话听着悬得很,但也的确如此。这黄瓜让周晔看到了莫大的商机,要是能买断的话那就更好了。
秦殇喝了一口茶默不作声,这黄瓜说实在的跟他半分关系也没有,所以他不能开口,只听着看着白顾如何判断这件事情。
白顾并没有着急开口,周晔干咳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水,手指敲打在茶碗上发出‘砰砰’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同响起:“不知道秦哥有没有兴趣跟我做比生意。”
周晔倒不是故意忽略白顾,只是若是一家人的事情做得是男人做主才是。白顾看了一眼秦殇没做声,算是给秦殇在外面留给面子。可惜的是秦殇好像并不太懂亦或者压根就不管不顾,他只是随手的指了一下白顾:“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可以和我家娘子商量。”
周晔十分惊讶的哦了一声,然后诧异的看了看白顾,但很快就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谁做谁的主不都是赚钱吗,您说对吗,白姑娘。”
这话说得真是动听,一言两语的就扫平了刚才即将蔓延出来的尴尬。
白顾对周晔的印象并不是很差,商人本就该这样,见人谈人话,见鬼谈鬼话。她深思了下看着周晔的眼睛一点也没避讳的意思:“黄瓜我和秦殇倒是种了不少,但并不全是黄瓜。还有西红柿和苦瓜两种,不知道周老板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去看看。”
周晔的表现也没让白顾失望,他立刻站起来十分热情:“那敢情好啊,说不定我还可以多偷吃几个。”
白顾噗嗤一笑,秦殇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