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三百人的侦察大队就只剩下十个人,中央卫生院要伤还没有全好的铁虎和四排长留下,都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谁能丢下谁了?所以铁虎和四排长不开腔,甚至把收拾好的东西上了肩膀,铁英和那九个人仍然不走,咄咄的盯着老院长看。老院长无奈:“你、你们等、等等,我去找刘、刘总长去”。
铁英“噗嗤”一声笑,连虎子和战士们都笑了:“我、我的老院长吔,我们又不是出去打仗,前进卫生所人不够,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去帮帮忙,打个下手总可以吧?”
“话当真?”老院长舒了口气。
“自然当真”。
“一定要回来”。黔北侦查大队几百人就剩眼前几个子,老院长是心痛。
“自然要回来”。
院长看铁英清秀英俊,不像是不老实的娃儿,放了心。
鲁班场战斗打了几个时,枪声依然激烈。总部前进卫生所在离战场不足一千米的一个山坳处搭起帐篷,挂了红十字旗,开始接待伤员。
前进卫生所由中央警卫营一个侦查参谋带队,随队的警卫也只有一个班,在四面山包上放了警戒哨,不好意思安排侦查队的工作,随便。可侦察队还有健全的九个人和铁英、铁虎、四排长十二人,这些人是闲得住的人吗?自然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人。铁英令原侦察队九个跃跃欲试的家伙分成三组,每组三人,在驻地左、右、后三面隐蔽警戒,不得暴露;虎子和排长伤没有全好,就在主帐篷外搬石头座了,权当作哨兵,铁英坐不住,就习惯性的在前面一带闲逛。
听枪声,战斗十分激烈,喊杀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伤员从各个山头抬下来,连陆达都操起了手术刀,铁英很担心的看着战场方向,很想自己冲了上去,但看着眼前偌大一片抢救场地就两个班的武装,不敢大意。。。。。。
伤员在不断增多,民工队也有一拨无一拨的往总院护送。下午时候眼见七、八个红军抬着三副担架急匆匆的从一座山头后面转了过来,参谋迎上去问了几句话后就放了行。铁英突然不安起来,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为什么这些人全是本地口音,而且抬担架的的人不但有武器还全不像当地民工,而且武器也不是红军野战连队所能有的,有问题。他向虎子和排长使了个眼色,转身帮忙护着担架就进了帐篷。虎子和排长也紧跟了进来,铁英见这两个家伙没懂得起,忙外面这么多人和事的,里面不需要帮忙。这下虎子和排长懂起了——外面还有敌人。
铁英知道,凭这几个人,敌人是不敢偷袭红军一个野战医院的,后面必有变故。。。。。。
铁英天生的敏锐嗅觉嗅得没错,这是敌人的一个特务便衣队,看红军一个野战医院居然没有几个警卫,就打起了馊主意,亏他们想出了这种歹毒的办法。这种做法够下流,连一人道都不讲,但他们运气却很差。
抬着担架的敌人一进帐篷,见只有四个医生、几个护士,还有几个躺在门板上正在挨刀儿的伤员。躺在中间担架上的敌人就开始动粗,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抬起一支盒子炮刚要喊“举起手来,不许动,你们遭捉了”之类的很话,没想到被身边这个帮忙护担架、瘦不拉叽的打杂工给一脚踩了下去,没想到这个病怏怏、毫不起眼的人力气还特别大,连同抬担架的两个人也一同被踩得坐了或跪了下去;因为抬担架的人肩膀上都斜挎了一根绳子和担架的两根木杆或竹竿相连,所以这突然一踩就把三个人全部都踩了下去。
铁英一脚踩实,跟着下跪左膝的同时,右脚后撩、左手弹出早扣在手中的两粒石子,却是冲前面那副担架后面之人和担架上的那个所谓的伤员而去。
但听几声闷响,躺在担架上的人被一脚、一膝盖直接踏陷了胸腔;后面之人被一脚踢中下巴,铁英看时,已经仰躺地上七窍出血,想是死了;前面两个人不消,抬担架的人后脑勺脑浆都流出来了;睡担架的人被击碎了刚举枪的右手腕。
眨眼间,铁英左脚踩死一个,右脚踢死一个,左手石子打死一个、伤一个。还有空闲的右手呢?自然在弹出石子时就打出了也早就扣在手里的飞镖,击杀了前一副担前面一人才回头看被自己踢中之人,这人颈骨断裂而死,但后面还有一副担架三个人,而帐篷边唯一一个没抬担架的人已经开始摘枪,铁英救命飞镖出手,再以才踢死人的右脚向后支撑为轴,人不起身左脚即向后飞旋而出,竟是以北派地趟腿法横扫后面那副担架。
担架已经放下,担架上的人也开始拔枪,可惜,抬担架的两个人还没有解下绳子铁英的腿就到了。而前面还有敌人未死,铁英又不明虚实、不敢让敌人响枪,所以这一腿就力道千钧。扫中前面之人后,这人差飞了起来,但有肩上的绳子和担架相接,带动担架和担架上的人直撞翻了一架手术床,两个人才做一堆儿蜷了,被清醒过来的陆达赶来用手术刀一阵乱杀;而后面之人虽然没有被带飞,却被绳子相跘站立不住,正好撞上铁英接踵而至的右腿,后果可想而知。
铁英以肩着地,双腿以云腿之势旋飞而起时,空中又击出一石一镖,最前一副担架被击碎了手腕的人才刚好在剧痛中用左手抓住了驳壳枪就又吃了一镖;而中间那副担架抬头的人被铁英突然一脚踩在担架上、被肩上的吊带向后折了腰,铁英没理他,也没有时间理他,在这人还想挣扎着拔枪时击杀了他。
二郎滩一战,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两百多人死后,铁英杀人就更不手软了。
铁英判断后面还有敌人,但有多少不知道,出门前让陆达带医生护士隐藏了伤员后在帐篷外一条土坎后面隐蔽,在自己出门五分钟后胡乱开枪,兼警戒卫生院。
医生和护士在中央红军总医院呆过一些时间,也见过些世面,也听过铁班长英雄,却没想到如此了得还凶狠,吓得有些呆了,所以直到铁英走后这些人还做木鸡样。而陆达是看过铁英打仗的,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在二郎滩要不是两个卫生员把他拖到安全地带,只怕早就成烈士了。所以他很相信铁英队长,叫人把敌人便衣的枪都拿了,到时候只管把枪乱放;遇见敌人也只管乱打就是,出不了差错。
这些医生不跑路和没有手术的时候也是要跟着练练打枪的,枪法怎么样不知道,敢于打枪的人反正不少;铁班长是谁?不要你陆达多嘴,老子晓得该怎么做。所以这些人就很快的把伤员在门板下、帐篷里隐蔽了,很是严肃的在帐篷外的沟坎里严阵以待。
铁英料想敌人不多,要是多的话,早就打过来了,还用得着干这些鸡鸣狗盗、下流又没得人性的事情?爬上背后山坡后,虎子和排长已经在上面了。虎子见兄弟上来,知道下面的事情已经了结,放了心,指了指敌人抬出担架的山口和一个相隔五十米远的山包,铁英问有多少人,虎子摇头。
铁英不敢大意,让中央警卫营参谋到医院前面和陆达们会合,防止敌人绕道兜截;虽然陆达看起来目光很坚定,但铁英还不晓得他的虚实嗦:是个敢于拿枪却绝对是糟蹋子弹的家伙;未必敌人来了用坚定的目光就把敌人看死了不成?死法有千万种,被人看死或恨死也太虚幻了吧?
卫生所不啻一座空城。铁英虽然听妈妈讲过诸葛亮和司马懿的故事,但他却不敢唱什么空城计,因为敌人肯定没有司马懿那么聪明,只晓得医院里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和一些睁着眼睛挨刀儿的重伤员,只想冲进去一个个都杀了或捉了,一把火烧了红军一个野战医院,这种袭击红军后勤机关、扰乱红军军心的天大好事不啻天上掉下馅饼,起来就开心——钱整好多不知道,官是肯定升定了。所以敌人就不会摸着胡须瞎琢磨,况且也没有时间等他们装老练,就是即便陆达等人在外面假装悠闲的闲逛也必定吓不走他们,肯定乱来。但有总部级别的侦查参谋加陆达等人打不死人却骇死人的十几杆枪,就是有敌人去了铁英等也大可以有时间回援。命虎子带中央警卫班在营地右前面转角的山头两边埋伏,组成交叉火力,敌人要冲到医院得突破两道封锁线,最后还得面对侦查参谋和十几个医生护士的十几杆枪;命一个战斗组带一挺轻机枪,警戒医院左侧方向;自己和侦察队两个战斗组对付对面山包后面的敌人。
铁英何许人?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出现敌情医院的这些警卫人员就完全出自自然的向他看,连同总部那个参谋也不例外;一两百、两三百人就敢单挑敌人整营、整团的他自然也就当仁不让的做起了临时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