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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才从大草地出来的花子红军敢于端了自己一个前哨侦察排,连长率余下的七、八十号人是无论如何都要穷追猛打一阵的了。本以为连长一职是干不成了,毕竟红军已经走了几个时,发现红军追一追总比没有追要好得多,也是当兵之道。却不料前卫班在一个转角处遭到约两个排的红军伏击,前卫班死伤大半。敌连长狐疑起来,按红军夺了战马后的行程,早已经去得远了,如今在此处又设伏兵,难道是想打自己这两个排的主意不成?但流窜红军没有多少人却是事实,几十个人就想把自己两个排吃了,连长得出了结论:要么是遇上了红军大部队,要么就是这几十个红军穷疯了,或是里面本来就有疯子。连长很老练的眼睛一阵乱转后,认定这些人是属于后者,有疯子。因为红军有大部队,又安心想吃掉自己的话,就绝不会看见自己的一个班就一阵的乱打,那还不把自己的意图暴露了,他想到了一句很贴切的话;打草惊蛇。而只有人不多,又穷得要死不活的人才见了自己的一个班就以为从天上掉下了天大的馅饼,欢欢喜喜的就开了枪——疯子的做法。
敌连长是老兵油子,很狡猾的派两个班从侧面迂回,如是股红军就从侧翼展开攻击,连主力从正面杀入,三面兜截,把这些疯子一网打尽。连长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连长职位不至于就丢了,叫兵们做好攻击准备,战斗打响就只管砍人就是。
敌连长是和红军交过手的人,知道红军没有骑兵,而这看似广袤的平原上,正是自己骑兵大显身手的时候。
铁英有了在喇嘛庙换来的救济粮,还不是很穷,更没有到穷疯了地步,远不是见了一个班的敌人就欢欢喜喜的开枪,而是他确实不敢放敌人骑兵过去。因为前面有貌似人多却不势众、几乎手无寸铁的两、三百个妇、幼、伤病红军,就是过去一个人都能把手砍累了。所以,敌人一出现在射界内他就下令开了枪,却是敌连长没有想到的心虚表现。
铁英虽然听刘总长讲过对付骑兵的战法,但那是要有地形和轻重火力的密集打击才能凑效的。而这里的地形只有雪山能躲避敌人骑兵的践踏,不过即使有人不怕冷、想爬到雪山上去喝西北风和啃雪,雪山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一眼望去除了几座凌乱的山丘,就是一望无际的大黄土地了。如今眼见敌人的两股骑兵分左右杀到,正面敌人的大股人马也已经整好了攻击队形。第一次和骑兵作战,铁英不敢慌,因为几十个战士都无数次的向他瞄,明显有想跑路的想法,他紧紧镖囊和石袋:“敌人骑兵来了,但是我们不能退,因为我们身后有两百多个手无寸铁的战友,而且这一带是平原地区,我们跑不过敌人的骑兵,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人不多,可敌人也不多,我们依靠这座山包拼力一战,未必就败了。俗话:狭路相逢勇者为胜。战斗打响后,敌人必退。”
铁英单手提枪,语气坚定、神威凛凛。命一个伤病痊愈的排长带二十个战士为一组;一个警卫战士带二十人一组;自己率十六个战士为一组,队伍分成三个班,成三角形拱卫着大路侧唯一一座孤零零的山包;又命战士们沉住气,只管打敌人战马,近前的敌人由自己解决,扛住了敌人的第一次攻击,敌人必败。
迂回的敌人还在做刺探状时,铁英却抢先开了枪。两次打击都来自同一座山头,而这座山头就是人叠人也叠不了多少去,敌人在死了一个班长模样的人后,并不做鸟兽散,而是以几支冲锋枪开道,其余一、二十人均手提亮晃晃的战刀策马开始了冲锋。
马蹄“得得”、尘土飞扬,一座勉强算做山头的土岗被敌人的铁骑转眼间攻到。但山包必究是山包,到了近前战马就不似在平地跑得潇洒,在山包的几道土坎前还不如人跑得快,又还是不会做隐蔽状、比人大得多的死目标;而红军是有备而战,侧翼迂回的敌人不多,被红军两个侧翼、四五十人的几阵排枪和居中策应的铁英班放倒了大多数战马。没有死的敌人仓促下马,转眼从骑兵变成了步兵,以死马和沟坎做掩护和红军对射,优势变劣势。
侧翼迂回的敌人愚蠢,见山头上的红军不多,被铁英一枪打翻一个班长后还仗势自己的马快、只两个班就向山包发起了冲击,被铁英集中火力、又射人先射马的战术基本打成了步兵。等距离较远的正面敌人冲进射程后,侧翼骑兵也几乎全变成步兵,没有了多大威胁,铁英命每班各留两个战斗组对付侧翼之敌,全部战士调转枪口对付正面敌人一次正规的攻击波。
敌连长比侧翼迂回的人聪明,集中全部人马成扇形向红军阵地突击,两挺机枪在进入射程后也下马占领了两个高地对红军阵地实施火力压制。
铁英缴了敌一个骑兵排的械,想是这个排作为侦查部队竟然没有一挺机枪,这下就吃了敌人的大亏,被敌人两挺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敌连长又目睹了自己派出的两个班吃了山头的亏,在冲近山头时就命部下下马,在机枪的掩护下逐渐接近了山。三面受敌的红军敌不住,铁英想打敌人的机枪手射程又不够,他见战士们一个个死伤在敌人的机枪下,命战士们不做无谓的牺牲,避免机枪的打击,上刺刀,等敌人冲上山头后和敌人肉搏混战。红军一时不打,敌人也高兴得加快了脚步,但是山包后面的大道上突然响起了冲锋号——掉队的红军大队里不但有伙夫,还有司号员。
军号声起处,杀声震天。远处的大道上,一道尘烟滚滚卷来,中有两面红旗若隐若现,两百多人的队伍在教导员的带领下发出震天怒吼,快速的向山头扑来。
黄土地上突然卷起的遮天尘埃和要杀人的声音不有千军万马之众,比自己的人多出几倍还是不夸张的,至于武器如何,敌连长看不透尘埃,也没有时间去细看或根本就不料有人会赤手空拳的抢过来杀人;机枪旁督战的敌连长突然间大彻大悟——和南征北战的红军打仗,不可依正常的思维,要有疯子一样的想法才对。他很生气,气自己最终还是中了红军的埋伏,也真想把自己整疯了——疯子对疯子,谁怕谁?
差疯了的连长最后只带三十几骑落荒而去。因为在他以为中了疯子红军的埋伏后,他那些下马当步兵的人在慌不择路逃跑过程中被山头上的红军反戈一击,痛打落水狗一般,基本没有再爬上马背的机会,大部分都死伤于一个腿脚奇快、动作也奇快的杀星之刀下;这人在大路上还没有出现红军、山头阵地眼看就要崩溃的时候即滚出战壕,借山坡上少得可怜的乱石和一些手榴弹炸出来的坑洼忽左忽右的向自己攻击的队形中抢来,迅捷无比;队伍先不以为然的阻截几枪竟伤这人不得,最后调整了机枪射界才好歹封住了他,不过队伍已现慌乱,而山头上的红军少了机枪的压制,复又开始了反击。
战斗陷入了僵持,估计就是红军大队不出现,敌骑兵连落败也是早晚的事,毕竟,鬼魅一样的铁英在青天白日之下就动摇他们的意志,谁还能战?红军大部队的出现只不过是压死骆驼那最后一根稻草,又出现在最要命的时候,敌人焉能不败?连同已经崩溃了的意志,只有和第一时间就杀进战团的那个红军比腿长,不过逃命的人可能把潜能发挥到了极致,又多多少少是处于下坡路段,连滚带爬后居然也快捷无比,可谁又快得过那个漂浮如烟的人呢?还是起码有十五人被这人击杀。
队伍又添十几匹好马,得了不少的武器,只可惜没有追上一直在马上的敌连长,机枪自然也没缴得到。等以铁英为前卫的队伍天黑后赶到班佑时,红军已经走了两天了,铁英前出侦察时还差和还乡团照了面。
还乡团很嚣张,正在清算哪些人分了他们的田地,哪些人帮助过红军,仗着有一个连的国民党驻军撑腰,极尽穷凶极恶之能事。如遇往常时,有一个连的敌人又如何?早和虎子们把什么地主老财们都一锅端了。如今队伍虽然三分之一的人有了武器,可实在是战斗力不强,何况还有两百个跑路都跑不快的人呢?
整个班佑地区白色恐怖,人人自危。但有钱就能使鬼推磨,教导员还有一块银元,铁英从镇上排长的尸体上也搜出几块大洋,于是铁英就听得了银元的人:“住在这里的红军好像闹了什么矛盾,一股红军才从巴西地区向北走了,留下的大部分红军都很愤怒的骂那些人是胆鬼、逃兵,这些红军第二天也向南走了”。铁英听后大是惋惜,虽然知道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大首长们战略意图不同,没想到这么快就分了手。向北走的必然是中央红军,他不敢惹是生非,带队伍悄悄的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