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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傍晚,中央红军先遣纵队前卫特勤队远远便闻“轰隆隆”的雷鸣声,铁英打马前行,却是朝思暮想都要看一看的大渡河到了;这就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全军覆没、祖爷爷魂牵梦绕的地方。他命郑幺娃回报司令员,命“龙”带住队伍,命四排长和春望为一路向下游;虎子和喜来从上游;自己和“板”上大道,分三路集中向安顺场渡口侦察前进。
“板”至两次受伤后,虽然没和铁英有实质性的夫妻行为,但也算有过肌肤之亲了。男女之间的巧妙就在于彻底的坦诚相见后,对方就没有了什么秘密,“板”认定了是上天不让她做铁英的妻子,因为蛇在她们一支苗家人中也是被当做图腾来供奉的。伤好后便自认为和铁英心心相印了,没有了江湖悍妇样子,俨然一个媳妇模样不离铁英左右,把个铁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样子。
大渡河两岸都是横断山脉、崇山峻岭。在安顺场渡口,河面虽然只有一百多米宽,水流却快得一片树叶下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水深不可测。“板”从河面无数的漩涡判断:河底全是乱石;她又寻岸边一片鹅毛丢下,鹅毛沉底,水性多好的人都不能泅渡。铁英不信,要亲自下河一试,“板”急红了眼,差拔枪自杀,自己定要先铁英一步下河。铁英知道“板”自幼喜水,极熟悉水性,但哪就会让她跑到自己前面下水了。见她着急的样子,知道不是儿戏,遂把三齿虎爪在一颗大树上固定了,一头系在腰上。“板”更知道铁英的本事,双手把牛皮绳子紧紧的攥住了方始让铁英下水。
铁英选一水浅处下水,摸索着没走得两步便一脚踏空,忙使千斤坠想稳住身体,却哪里稳得住,一股极强吸力直把他向水底拉去。原来看似平静的岸边,水底却是大石头和大石头间被水掏空后形成的大坑和竹筒似的漩涡。铁英不识水性吃了大亏,瞬间便被旋进了中心,双脚没有了立足处任你多好的功夫也是白搭,身体恰如一根鸿毛,急速向河底旋去。
漩涡陀螺似的旋力强大,只三两下就把铁英旋了个七晕八素,差迷糊,直到脑壳撞在石头上,他才想起父亲曾经教过他的话:“欺大别欺、欺山别欺水”,但是晚了,他已经被旋进了一乱石磋峨的大石堆里,一口真气也差憋不住,腰上栓的牛皮绳子越勒越紧,不知道“板”在上面费了多大力气、急成了什么样子。铁英来不及多想,水深流急中晃眼见自己要被旋进一条狭缝,急拔朗月刀奋力刺进身旁的岩石。
幸亏朗月刀神器,直没入柄,任你漩涡力道千钧,在这生死存亡关头,铁英手上的力道又何止万钧;所幸朗月刀上古神兵,这一扎救了铁英的命。铁英闭气清心,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又以中正剑扎进上面的石缝里,又得“板”在上面死命的拉扯,竟然交替着一手一手的上到了岩石大坑边,逐步脱离了漩涡的吸力,他连想站立起来、走回岸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板”拖死猪一样横拖竖拽的拖上了岸。
“板”自幼练武,何其勇猛,牛皮绳子又何其牢固,否则铁英也怕不死都得死了好几回。但饶是如此,当一向洁身自好、又多少灌了几口水、被旋得要死不活的铁英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时,他真想又一头栽下河去淹死、被漩涡旋死也比被羞死强。因为他全身除了手腕、脚腕、腰上的三处镖囊,还有左右大腿外侧的刀、剑皮套外,几乎寸布不留;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被可恶的漩涡和岩石撕扯得一干二净;本来就是农家的单衣单裤,尚且经不住漩涡的撕扯,何况里面一条硕大的收缩带子裤衩了?当时救命尚且搞不赢,哪还有空闲拿手去提什么裤子了——还剩得遮羞布才怪。
铁英下水到最后命悬一线的垂死挣扎,虽然只过了十来分钟,但铁英和“板”都恍若隔世。如是常人早就死了十遍八遍了,而“板”也以为铁英死了,本来就没有谁能在水下呆几十分钟的道理。才把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上岸就大呼叫的扑了过来,抱住兀自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铁英就好一阵大哭。
这是啥子事情哟,上回是铁英抱不着根纱的“板”,今天又是“板”抱着光屁股的铁英,莫不是上天特定要两个做了夫妻不成?
“板”趴在铁英身上哭了一回,又在他脸上亲了一阵,见铁英眨巴着眼睛正向自己看,样子甚是狼狈。刚才拽着绳子突然间一沉,后来无论如何便拉不动,“板”便知道铁英落入了漩涡,她后悔得边拉边哭、边哭又边喊,只以为铁英就死了,她也是肯定要跟着一起死的。后来就是拉上一个光溜溜的人来了,她也是急坏了头脑,也不想想人是怎么从漩涡下面上来的,又见铁英没了动静,【如何能动,本来就头晕目眩的,又见了自己的狼狈样子,如何做得出声】以为还是死了,只想抱着情郎哭一阵、亲一阵,再躺上一阵就算做了夫妻了,然后再抱了他一起跳河。如今见这家伙正怪怪的盯着自己看,以为是鬼,骇了一跳,后一想,就是鬼也是自己的情郎鬼了,便不怕。使劲掐一把,铁英大叫,“板”好不欢喜,认定不会是鬼,“嘤咛”一声拿粉拳捶人,又亲了一回才想起情郎腰上还栓着绳子,待要起身解时,铁英却哪里肯,只抱住了不让她起来。
“板”有些误会,以为情郎大敌当前却想得通了,或是遭水淹了后糊涂,要行了那好事去,便欢喜;又见天已经黑了,波涛汹涌的河边哪有半人烟,急急的就想宽衣解带,铁英想时,她便何时何地都给他。
铁英虽然是越临大战越兴奋的人,但那是杀人,他可没有什么怪癖越是危险越要行那什么好事,见了“板”误会,忙指指自己胸膛。“板”看后才明白,啐一口:“只许你看我,就不许我看你哟”?却把手来摸铁英,果然光溜溜的不着丝纱。饶是“板”跟着铁英已经净化成了仙女一般,还是气紧,但料铁英肩负整个中央红军的开道大事,必不敢耽搁。铁英不让看,她便不看,只趴在他身上,手撑了下巴乖乖的问:“啷个办哟”?坏坏的笑。
铁英气急,可偏又拿不出个好主意,不可能让“板”脱了仅有的一条单衣单裤给自己穿吧?糟糕透的:“你不准看”。
“板”把鼻子来凑铁英脸:“我几时看了”?
铁英想是自己脑壳遭淹迷糊了,本来是要“板”躲到一边去,自己好歹整些树叶、瓦片之类的东西把羞遮了,不想被她拿住了话柄,窘迫:“你且去找得一半的东西来,我胡乱裹了好走路吔”。
“板”双手撑住下巴,头,状极乖巧:
“不怕,我遮着呐”,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把压着铁英的屁股还扭了几扭,又手摸一片鹅毛,在铁英眼前晃了晃:“这个可以么”?
铁英差遭羞死,恨不得把“板”提了衣领摔进河里去,不过也差遭逗死。“板”见铁英窘迫,伏在他胸口上“咯、咯、咯”的笑得全身乱颤。
虽然铁英看过“板”的身体,也自认为尝尽人间春色,但被“板”只隔着一条单衣单裤的抱在身子下还是头一次,又遭“板”一惊一乍的扭来扭去,莫是玲珑曼妙的美人儿,就是遭一个练功用的大沙袋如此折磨一番,血气方刚的伙子也把持不住。所以几下就把自己的话儿又整得不是神仙的话儿了,好不羞死了人去;几次想从“板”身下挣了出去,但铁英那羞死人的地方起了变化,把个“板”也整得起来变化,铁英明显感觉到“板”的身体火热,呼吸也急促起来,死打烂缠的紧贴了自己不放,羞死人的地方也感觉一股暖暖的湿意,他不知道啥子原因,还在兀自强念峨眉心经,要把气血从那羞死人的地方引导开去。但“板”知道,是自己情不自禁的尿了。
“板”终不是仙女,只隔着一条单裤的身体经不起铁英那话儿左躲右闪的折磨,忙忙的就去解自己的裤带:“英、英哟,我想尿尿”。铁英听不懂 “板”那梦呓般的意思,因为在护理她时也是帮助过她尿尿的,心想上好八好的人未必还要我帮忙不成,一把把“板”的双手捉了,正色而言:“你要尿且尿去,我正自好寻了些东西胡乱裹了”。
“板”不言,挣不脱双手就把嘴来咬,一对肉胸儿贴着铁英也打鼓般的乱跳。铁英恍然才知惹火了野丫头,不敢放手,在她滚烫烫的面颊上亲一口:“乖乖的‘板’哟,红军要过河吔。”
“板”爱铁英,知道情郎身负血仇,就是照顾自己而同处一个帐篷十几天他都没有起过杂念,何况现在有上万红军等着他的消息。她不敢强求,抱情郎在耳边亲一口,轻轻喘息:
“板晓得,但板想、想做你的女人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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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久等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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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英恨自己起了这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