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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屯的人精神面貌非土匪可比,队伍一动一静之间都显得颇有纪律性,更非一群乌合之众可比。桥本高兴,日头已经过了正午,山道上再无来人后就让东洋兵鸣一声锣,开始了训话,大不了是些红毛作乱、乱我疆土之类的狗屁语言,可土匪是些什么人?来要枪的呀,哪有耐心听或根本就听不懂,乱踢石头的人有,随意哄笑和乱走的人也有,整得桥本停顿了好几次,垂头丧气的和身边人嘀咕了几句,虽然是东洋话,何松站得近,同学中有东洋人,大约听得懂是“支那人猪猡的意思。”好不恶心反感。
桥本的话没有人听,要成立一支队伍又不是吼几声就就成了的事,总得有个规划;规划当然有,但也得要人实施呀,也得坐下来议事一番、推选几个头目出来吧?可如此的乌合怎么议事了?看几股土匪把手中棍子都向对方嚣嚣张张的乱舞,意思很明显:不要和我抢哦,我有棍子吔;如此弱智的威胁连三岁恶童都不如,要想一时半会的成军只怕是梦想。桥本绝望后摇头,喊:“北边马家梁子刚住进红毛,敢于去攻打的都发快枪。”喊完让东洋兵开了几个箱子,清一色的快枪,不全新可也不全旧,也有瓦蓝瓦蓝的油光发出,满大箱子金灿灿子弹就更是把人眼睛看瞎。这回土匪们的注意力集中了,震天介的喊:“我去,我们去。”
暂时不成军没关系,有人卖命打仗就行;桥本中国通,可能没有实际上和土匪有过接触,欢喜,又向何松看,意思很明显:你们呢?何松又不是傻瓜,当然头。桥本更欢喜,张家堡子、李家窝棚的喊,要这些绺子的头目整顿队伍,有秩序的接枪:“各家掌柜的注意了,得了武器后定于后天上午攻打马家梁子,不得耽误。”自然得了一叠声的“好,放心;看我们的了”。
快枪呀,连何松眼睛都发绿,土匪就更不消,哪有什么规矩,争先恐后的向前挤,更有直接想去把东西拿了的;被桥本后面一声锣响,十几个有快枪的东洋兵“哗啦啦”把子弹上了膛。没有章法的土匪吓一跳,几个胆大又胆要抢东西的土匪跳下沟坎跑了,骚乱的人群才好歹有了些规矩。
柳叶屯的人也心慌,可毕竟受了些训练,有组织纪律性,没有一窝蜂的拥上却被桥本了名:“柳叶屯的人先来,哪股整好了队伍随后。”这就是有纪律的好处,柳叶屯和蟠龙镇全部七十一人每人得了一支快枪、二十发子弹。何松和九子试枪后后悔得要命,为什么?枪是真货,外面还有警戒着的二十一个人呀,如果全来呢?岂不是一并都得了好东西去?可现在又不好:“桥、桥本,我们还有二十几个人哟。”岂不是严重的对东洋人不信任,不过后悔是后悔,屯子平白得了四十八支快枪却是欢天喜地。后面的土匪就不尽然了,可能是东洋人预备的枪不够,或是邋遢又乌合得紧的土匪本身就让人厌恶,几股绺子近两百人却不是人手一支。土匪混乱,何松也没有细数,估计起码有五十人不得;同一股绺子里相互争夺、厮打的人都有。东洋兵向天开枪,土匪人多却是多股绺子纠结而来,平时就没有少犯龌蹉,此时得了便宜早就想溜之大吉,不会也不敢齐心对付东洋人,好不容易安静后桥本又了后天在马家梁子集合的时间和地,一众土匪很快做了鸟兽散。桥本对柳叶屯的人欣赏,何松临走得暗示:辽阳义勇军早晚成立,先生必将成为栋梁。。。。。。一般人也许就心花怒放,加倍努力,也许就成了今后的汉奸。何松也心花怒放,也想表示一番,可这是为谁做事?东洋人呀,同样的财狼呀;在中国的地盘上把中国人当枪使,除非他没有读过书,就是没有文化也还有家庭传下来的道德观,只要道德没有沦丧就有尊严,心里喜滋滋还是把桥本的暗示向二叔何云达了。
清朝末期以来东北就从没消停过,多是外夷作乱,国人如何不恨,红毛如此,东洋人亦然。何云达目睹和经历过国难,又是一个颇负正义感的人,当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后向何松看,显然是要看何松的态度。
何家祖上几代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固然奸,但何家却多豪迈,自然人缘好,人缘好生意当然也好,却是生意人的根本,也就是聪明所在,只是被一些唯利是图的奸商坏了生意人的名声;何家几代生意人经历的事情不少,当然知道锅里有了碗里才有的道理,国破家亡,没有侥幸,所以多有名族大义。何松父母还在山西没有迁来,何松随闯关东有些起色的二伯,自然耳濡目染了一身正气,也见过红毛和东洋人的祸害,怎么可能去做那财狼之斗的炮灰?笑:“二叔放心就是,孩儿就是想卖力,还有铁叔和你这一关就过不了,何况还有林叔、九子叔和郑清叔几个不会答应。”
何云达还不知道侄儿的本质?见何松大是大非面前不含糊,头声:“正是,但后天马家梁子的事如何应付呢?”
这也正是林冲、九子和几个队长关心的事。何松是辈,不敢托大,抱拳一周:“长辈在上,言语不妥请指教。。。。。。”不待众人发话,继续言:“侄看了今天的阵势,料胡子几股绺子不会尽力。。。。。。”九子和林大富几个头:“正是,胡子是些什么东西?我看不去的可能性都极大。”证实了他的判断。何松有了信心,:“不去更好,到时我们虚晃一枪接战即走,不敌而去就是东洋人见了也无话可,反正我们没有和东洋人公开对决的实力,落得两边讨好?”
“好计策,不愧柳叶屯护卫队的八门先生,可万一土匪又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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