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蔼的走过来问到:"怎么了年轻人?"
"你...你就齐先生?"
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了。顾不得让齐瑞群答话,他就一股脑儿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我家里有一个人病了,你赶紧去看一下吧?就在附近不远的。"
"什么病?"
什么病?这易凯飞也不知道啊!
"反正,就是胃痛,很严重的那种。对了,他还受了伤。"
齐瑞群见这人如此着急,便拿好了相应的药,随着他去了。这方面的病,他还是比较拿手儿的。因为邵驰从国外回来大病的那段时间,可都是他在管。
但,到了画廊里,看到了寻他来的人,齐瑞群转头就要走。竟然是他!
对于齐瑞群来说,再次跟邵驰见面,他都是不愿意的,更何况是叫别人把他骗来。
假如他知道让他来看的人是邵驰!他绝对不会跑这一趟的。邵驰现在是天盟的总裁,他请的起好医生,得罪得起任何人,怎么还差他这一个?
齐瑞群这一转身要走的动作,无意间在易凯飞心里重击了一下。
在路上,易凯飞思考过邵驰的病如果很重他该怎么办,也思考过他不严重的该怎么办。就是没有思考过,医生还能临阵脱逃的,人生真是处处充满着意外啊!
齐瑞群刚刚走到门口儿,就已经被易凯飞捞住了。
易凯飞十分的不明白,为何刚刚还一脸焦急的随自己来的人,此刻就像是进了牢狱一般,急着脱离出去。
"齐大夫,你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在这儿呢,你怎么能走?你好歹进去看一下呀!难道你看到有人在你面前受苦,你无动于衷?"
齐瑞群握紧了自己的药箱:"我想我有权利决定我干什么,或者是不干什么。"
他本来已经发誓,再也不会去管邵驰的事了!对于一个跟母亲闹成这样,还是不知道悔改的人,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再跟他继续像以前那样走下去。哪知现在还是莫名其妙的被请到这里来。
是偶然,还是必然?在他心里,当然是后者,是邵驰策划的必然!
"可是..."
易凯飞瞄了一眼里面,又看了看此时已经打定了走的决心的齐瑞群,"可是你是干医生的,你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你为什么不进去呢?救死扶伤,不是你们的天职吗?"
齐瑞群被说的心里倒翻了五味瓶。
是,是他的天职,但是凡事也要论个理字啊!他之所以不在医院里呆着就是不想再被那些破条条框框所约束着。让他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明明知道这个人别有居心,他为什么还要去呢?
齐瑞群拿了一些药递给易凯飞,丢下一句。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易凯飞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有人会找自己的仇人来为自己看病吗?他想应该不会吧?
在那种情况下,能想到的,肯定是自己最最信任的人啊!
可不是仇人的话,为何进都没有进去,就直接走人了?
下药不需要看人的?万一不对症怎么办?易凯飞握着齐瑞群给的药,在门外踱来踱去,他拿不定主意,是该跟他,还是不该!
外面的一切,邵驰在屋里都听得很清楚。原来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自己在齐瑞群心中的地位。还是母亲情况又恶化了,所以他才这样?
易凯飞一脸歉意的走了进来。这时,邵驰反而觉得,那股劲儿过去了,他稍稍的好了一些。胃里只剩下一股闷闷的痛。相比较于刚才,好太多了。
没等易凯飞说话,邵驰就已经扶着藤椅坐了起来。
眼下,他无力的厉害,要想坐起来,还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
只能暂时的靠在藤椅上。
易凯飞将手中攥着的药袋儿,放到了桌子上,轻轻的问着。
"你认识那个齐大夫吗?"
他知道这是废话。但除了这个,他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开场白!
他去请人,人不是没来,而是来了又走了。这个话,他该怎么传?
邵驰将胳膊搭在藤椅背儿上,放松了下自己。
"我认识,他走了是吗?"
"呃...他。"易凯飞斟酌了又斟酌。在邵驰那抹淡的几乎看不到的苦涩笑容的压力下,这个话还是无法找一个正确的,不伤人的语言方式说出来。
其实邵驰心里已经很明白了。他上次就应该看清楚,他的齐叔叔还是在生着他的气。
他失去原来那些人的爱已经很久了。这点儿他能承受的住。
"不用再为难了,刚刚的我都看到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跑这一趟。"
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可恶到这种程度。
此时,易凯飞一肚子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他以为邵驰是高高在上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哪里想的到,竟然连他最信任的人,也不关心他,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今天的事情,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邵驰郑重其事的叮嘱着易凯飞。易凯飞愣愣的点头。
"明天你来公司找我,带着你的画,还有你的故事。"
这是邵驰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就消失在了这里。
现在的窘迫,他都知道,但他不后悔走到这一步。也许这都是他玩弄慕小冉感情的惩罚。
厉子佟的事情被揭开后,慕小冉就仿佛背上了一个十字架。事情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残忍的说出去的。
她联系了国外的师父。也就是厉子佟的父亲曾明。
曾明承认了,这些都是他跟刘斌做的。包括,替他继续联系刘宇,跟刘宇了解慕小冉之前的一些资料,以用来帮助治疗慕小冉的精神分裂。
其实,他就是想完成儿子的遗愿而已。
他的一生都是失败的。他在乎的和在乎他的,他都没有抓住。
辜负了任雪的感情,任由自己亲生儿子受苦了这么久,随风飘零了这么久。
现在他就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苏茵能好,就是能一直默默的陪着苏茵。陪她走到她得到幸福的那一天。
曾明感叹世界的不公,越是有心的人,偏偏天生心脏残缺。而越是将自己的心都丢了的人,又偏偏受老天眷顾,能一直好好的。
比如他!好好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最后再剩下自己一个人踽踽独行。
无奈,都是无奈。慕小冉也不能说谁错了。对错之间的线太难断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是她发现了什么吗?"曾明突然的问到,"我是说,那个苏茵。刘斌说,最后几封邮件的时候,苏茵有回信。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我既希望这傻孩子走了能让人记住他,又不希望他在乎的人能有什么心理阴影。
慕小冉思考了好久,方才对着自己的师父,提出了那个要求。
"师父,能把他的Q号给我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幽静的让慕小冉觉得时间更加的漫长。幸好,最后的答案,是可以。
从易凯飞的画廊出来,邵驰就感觉走在路上都无力的很。他现在的身体,像是大厦突然倾颓一样,庄应韩约邵驰在酒店见了面。在他看来,邵驰完全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重感情,为了一个女人他豁出去的不少。
但就因为一个所谓的误会,一个所谓的妹妹!他们之间陌生了近十年。他拿她当心中唯一的宝贝,她那他当世上最可恶的人。世上还有比这个更残酷的吗?没有!
这十年里,就连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厉子佟,她都如宝贝一样呵护在手心里,却对自己敬而远之!竟然是敬而远之!
现在,他们不愧是姐妹!
据他的了解,慕小冉曾经与邵驰是有过那么一段的。虽然细节他不了解,但总也看得出来,邵驰对慕小冉现在是在乎的不得了。
庄应韩边想边轻轻摇着头,将手中杯子里的酒,送入自己口中。
没多久,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邵驰已经从画廊,直接赶到了酒店。一身的疲惫显而易见,但他还是尽量保持着平常的动作与神情。
伪装自己,已经是他的必修课,这门必修课他练了五年之久,现在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
但,动作可以伪装,面色却不可以。邵驰苍白的面容,让庄应韩一看就知道,他晚上并没有休息好。
庄应韩站起身,将邵驰迎了过来。脸上是一脸当哥的和善。
"邵老弟,昨天没休息好?早知道我就改个时间。"
"我可能会休息的好吗?庄总这话问我,不如问你自己。"
庄应韩的笑顿了一下,之后脸上的笑容全部褪去。话语中也增加了一种语重心长。
"哎!我知道你是在意昨天早上游泳馆的事。可当哥的我想以过来人的经验提醒你几句。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千万可别当真。一旦你当真了,就万劫不复了。"
这话邵驰倒真觉得耳熟,仿佛是在谁的嘴里听到过。是谁她现在也没空去想了。
邵驰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也许是现在他顾不得什么别的变化了!他只要尽量的保持着自己能正常的坐在这里,正常的谈完这次话就是一种胜利了。
听到庄应韩的话突然顿了,邵驰才抬起头问。
"然后呢?你叫我来,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
这时候,酒店服务员已经将庄应韩早已定好的这家酒店的招牌菜,全部端了上来。
庄应韩的话,也因此被阻断了一些,直到服务员出去了之后才继续。
"我知道,你曾经与慕小冉有过那么一段,我今天叫你过来,也只是想跟你说明一件事。我并不是想真的伤害她,事实上我也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只是她自己也太烈性了些。"
"噢?"
邵驰听着这与他眼见之事毫不相符的话,心里也很纳闷儿,想看看他到底还能怎么去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