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千帆“哼”了一声,沉声道:“毛头子,不自量力。凭你也配让老子移驾吗?你、你,你们两个把这破帘子拉开,把那桌子挪过来,老子要在这床榻之上,一边享着美人温柔,一边把这子杀得片甲不留”。
话音刚落,就见帷帐向左右一分,露出里面的床榻。有福抬眼向里面一看,不禁羞得面红耳赤。只见床榻之上,过千帆脱得精赤*条条,半倚半卧在一个妙龄女子的身上、双腿大张。身前一个女子穿着薄如蝉翼的春衫跪在榻前,那衣衫实在太薄、太透,如若无物一般,身上的诸般妙处一览无余,那女子把头埋在过千帆两腿之间,不知在做着何事。
另两个隆胸细腰、凸凹有致的年轻女子拉开帷帐之后,搔首弄姿地走下床榻,去搬那张八仙桌,二人均是上身仅穿了一个的肚兜,身上再无他物,走过有福之时,还特意颠了两步,顿时胸前是波涛汹涌、蔚为壮观。
有福定了定心神,既非目不斜视、又非盯着不放,瞥了两女一眼,嘴角含笑,大大方方地抓过一张长椅放在八仙桌一侧,和过千帆隔桌相对,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
过千帆倒是一愣,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有福一圈,笑道:“有趣,臭子不寻常,倒不可看轻于你”。着,过千帆把埋头于身下的妓女一手推开,自己拽过长衫穿在身上,又令人取过自己的包袱,从中拿出一张棋盘、两匣棋子,放在八仙桌上。
有福举目一看,只见那木质棋盘色泽金黄、纹理通直细密,香气袭人,忍不住屈指一弹,声音响脆悦耳,是个上佳的珍品,微微笑道:“当今世上,能有一枰海外榧木棋盘,实属难能可贵,过先生这方,更是堪称珍品”。
过千帆闻言大喜,手抚须髯笑道:“能认得这棋盘之人,定非凡品,臭子有儿见识,好、好得很。你再看看这棋子如何”。着,过千帆亲自探手,打开两匣棋子。
有福仔细观看,只见锦匣之内,白子色如嫩芽、润而光泽;黑子乌黑碧透、荧光湛湛,伸手捻起一子,但觉细腻润泽,坚而不脆,沉而不滑,柔而不透,圆而不椭,十分惹人喜爱、不忍释手。
“围棋推上品,众云永昌子。这两匣棋子当是产于云南永昌的‘云子’。”有福道。
“不错、不错,你这兄弟眼光不赖,想当年为了这一方棋盘、两匣棋子,过某可是没少费工夫,和云南道上的不少好手过了招,嘿嘿,至少也是三十几条人命”,过千帆见有福的不错,大为欣喜,不经意间对他的称呼也从“臭子”变成了“兄弟”,自称也从“老子”变成了“过某”。
“你来此是客,先行一步吧”,过千帆一边,一边自取了白子在手。
有福也不客气,捻起一枚黑子,“啪”地一声脆响,放在天元之上。过千帆白子走阴线,放在斜对角的星上,如此一来,便是斜指开局。有福对于诸般开局之法,已是演得十分纯熟,当下毫不犹豫,连二而走。过千帆也是想都不想,举子就落。
双方各落了五六子,长星局开局之势已成,有福虽然先手有利,却未占到丝毫便宜。过千帆落子精准,每一子均担攻守重任,绝无闲子,竟然已将局势翻成五五之数。
在向下行,有福依照林黛所传的法门,行的是梅花棋法,不断地斜指连二、冲三,阵法森严,暗藏无数后招,放眼望去,棋盘之上便宛如开出朵朵梅花一般,十分好看。
过千帆却是招式奇诡,往往落下一子,看上去莫名其妙,却是一子挡住数条线路,不仅令有福先前埋伏的杀招无功而返,反而在两三子之间,令攻守之势便陡然逆转。
有福越下越觉得步步惊心,就仿佛自己投入了千军万马,对方却以区区数人扼住咽喉要道,另己方大队人马左支右绌,难以施展。更为骇人的是,对方却仿佛每一子都是杀招,刀刀见血、处处直逼要害,令自己片刻不敢放松。
下了足有二十几个回合,有福正在凝神看着棋盘,忽地过千帆落下一子笑道:“兄弟,你输了”。有福定睛一看,果然过千帆一记“双三”,自己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有福摇头一笑,“过先生棋法果然神出鬼没”。
过千帆似笑非笑地道:“兄弟,你能接我二十余招,实属难得,过某下棋二十年间,能有此修为的人却也不多”。忽地过千帆眸光一闪,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直勾勾地盯住有福,冷冷地道:“兄弟,我见你有胆识,给你个下棋的机会,可是你竟敢欺骗于我,该当何罪?”
有福一怔,诧异地问道:“过先生此话怎讲,在下并无欺骗啊”。
过千帆“哼”了一声,目光如刀逼视有福,脸上现出狠辣的神色,森然道:“你自称用了一夕一日之功,真是大言不惭,想当年我有此造诣足足用了一年,世上哪有人会有如此悟性,你不是有意欺骗还是什么?”
有福闻言,不怒反笑,“哈哈哈.。。”。
这一笑倒把过千帆笑得一愣,奇道:“你笑什么,莫非被我戳穿了心事?”
有福心中暗想:“若是和他解释一番,徒劳无益,倒不如借此机会,将他一军。便如这‘五星连珠’一般,攻守之势常转,以此转守为攻亦未可知啊”。
有福打定主意,也不和过千帆争辩,长眉一轩,微微一笑,挺直腰身,朗声道:“过先生如果不信,不如试试看”。
“哦,如何试法?”过千帆问道。
“明天就是‘而二月之幺之期’,恰好还有一夕一日的时间,过先生如果够胆量,不妨指在下一二,看看在下长进如何?”有福狡黠一笑,目光炯炯地盯着过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