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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那么多,没有一句是真话,全部是忽悠警察的。但物证胜过一百张口若悬河的大嘴,警察看到了机票不假,便以为我的话是真的了。
“我只能给你一个小时,他们已经向我发出最后通牒,五点之前不解决他们的欠薪问题,他们将杀死楼上的人质。现在是下午四点。那个工头蛮横不讲理,你要小心。”警察把机票还给了我,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你可以带我去见那个老板吗?”我请求警察带路。
“没问题。”警察爽快地答应了。
我冲着站在远处望着我的静静笑了笑,径直走向工头。
“怎么啦?这边!”警察见我没有跟他走向电梯,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向民工,急了。
我没有理会,继续走向那个露出肚皮的工头。
“不要过来,不然我一刀砍了你!”工头挥动着菜刀,威胁道。
我手无寸铁,他却害怕我,挥舞着菜刀,向后退缩了两步。其实他只要原地不动,我就不敢再前进了。
“砍死他!砍死他!”两百号民工齐声高喊。
“老公,回来!这种人没有人性的!”场外方芳幕喊道。
“兄弟,手下留情啊!他和你们无冤无仇。他是来救你们的!”平时冷冰冰的宋洁,竟然替我求情了。
“豆腐哥哥,小心!”小酒窝扯开嗓子,拼命地喊着。
我停住了脚步。接下来,应该是田静静了吧。但是,我没有盼来她关切的声音。我继续向前逼近工头。
“我想和你谈谈。”我非常真诚地说道。
我和工头只有一米之隔,只要他挥舞着的刀稍稍向前一点点,我的脑袋就被劈成两半了。
“滚开!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的真诚没有得到回报,工头咆哮了起来:“今天已经有四批狗屁专家跟我理论了,你们毫无诚意,纯粹是想拖延时间,我已经厌烦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只是浪费时间!”
工头对警察已经没有任何诚信了,他现在有的,只是被玩弄后的恼羞成怒,他把这种愤怒,撒在了我身上。
“我不是专家,我和你们一样,做过泥水活。你看看我手上的茧!”我举起自己的双手,让他看看我满是手茧的手心:“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了解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虽然我还没有了解清楚你们的要求,但我可以答应你,今天即使不能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但我绝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我最少可以为你们争取到部分的权利。”
工头看到我满手都是厚厚的茧,惊呆了。他停止了舞动的菜刀。他身后喊打喊杀的喧嚣声,也沉寂了下来。
“真的还是假的?”工头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
“我专门为民工讨薪,已经三年,至今没有空手过。看到这张票了吗?我是他们刚从上海请来的专门帮民工讨薪的人,我不是专家。”我向工头出示了飞机票,同时递上身份证:“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和飞机票核对一下。”
工头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我的身份证,和我手上的飞机票,核对了起来,似懂非懂地问道:“哦,真的吗?”
“你都看到了,刚才警察已经验证过。”我以警察作为权威,以为这样可以得到工头对我的信任。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适得其反了。
“放狗屁!如果警察可信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了!”工头激动了起来,举起手中的菜刀。
“砍死他!砍死他!”激动的民工又怒吼了起来。
“老公,快跑!”方芳幕急得哭喊了起来。
太突然,我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方芳幕,谢谢你的爱,我们来世做夫妻吧!我下意识地用手臂护着自己的脑袋。
“啪——!”
菜刀落了下来,但我的手毫无知觉,也不见血冒出来。一片片的黄树叶,飘到我的身上,落到了我的脚下。菜刀砍到了旁边的树干上,入木三分。好险!
“我宁愿相信你,也不会相信警察。但我警告你,你不能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使诈!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跟我来!”工头警告我,向电梯走出。
我跟在后面,正感激他对我的信任,不料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喂,话声刚落,就变卦了,这也太快了吧。
“弟兄们,如果我半个小时还没下来,你们就拼命往上冲!”工头转过身,告诫民工道。
“大哥,如果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们就跟他拼了!”一个稍比工头年轻的人站了出来,鼓动大家。
“拼了!拼了!”众民工跟着呐喊。
我随着工头和警察上了楼,来到了死鬼王八蛋家门口,大门紧闭着。楼上楼下的楼道里,站满了荷枪实弹的特警。对面楼的楼顶上,窗户中,有好几个狙击手,枪口正对着这边楼。
工头的脸对着猫眼,敲打着门扇,一边喊:“我是大哥,开门。”
门一下子开了,大厅里,死鬼王八蛋的老婆——老巫婆和他的白痴儿子被绑在椅子上,旁边站着的两个民工把两把长长的西瓜刀架在了他们母子的脖子上。
老巫婆见了我,心虚了,惊慌失措起来,嘴里不断地喊:“别杀我,别杀我!”
她以为,我是来索她的狗命的。哈哈哈,她也有今天!王八蛋,你死有余辜!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今生造下的孽,祸及你老婆和儿子了!当然,你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惜啊,你这乌龟王八蛋死得太早了!可惜啊,你这白痴儿子受罪了!哈哈哈!看到死鬼王八蛋母子这副衰样,我特别心爽!
工头走了进去,我被挡在门外,大门砰地重新关上了。
“我不能进去,如何帮你们跟老巫婆谈?你们不想要回你们的工钱了吗?”我重重地敲打着门扇,对里面大喊。
屋里没有回应,一片寂静。民工本来是非常淳朴的,但被骗多了,对谁也不相信,对谁都存有戒心,工头很可能变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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