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丘争夺战进行的同时,整个东海却陷入了平静中.
陈登在厚丘城内驻扎等待糜芳,臧霸等人也突然偃旗息鼓。
而东海本地的各大家族族长突然间从投靠泰山贼变为了态度暧昧不明,纷纷闭门谢客,并告诫家人不得外出,亦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结交各方势力。
虽说东海世族应该亲厚陈家和糜家共同带领的大军,可是泰山贼的虎视眈眈让他们不敢轻动,否则,泰山贼杀起人来可丝毫不会顾及!
再加上曹家余孽的煽风点火,东海一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局势的不明让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下注。
在这个时候,观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等到两边开始分出胜负时再出来站队更加的保险。
毕竟眼下泰山贼还要用到他们不会随意劫掠,而陶谦这人素来仁厚,即使未来获胜也不会赶尽杀绝。
东海一直盗贼频发,这些世家大族们早就有了一套应对的法子。
“老孙,说说你的打算。”臧霸和孙观对坐在塌上,臧霸随意的斜躺着问道。
“东海家族势力错综复杂,根深蒂固,若是我们要短时间内安定东海,只能倚重他们的力量。现在东海的大部分势力都因为陶谦派兵出战而在观望中,等着有利于他们的情况出现,只要我们战胜陈登,他们必然不会违逆我们。只是……”孙观说着停顿了一下。
收服东海,其实便是收服这些势力,虽然这些势力对于统治者来说是一大隐疾,但就现在来说,却是能够快速安定的根本。而泰山众人所需的,便是要将这东海快速安定下来。
“只是什么?”臧霸挺了挺身子,开口问道。
“我们为何要一改常态占下这东海国呢?”孙观略感疑惑的低声说道。
泰山贼终究只是一个松散的强盗联盟,占山为王还没什么,徐州陶谦也不会大动干戈的非要和他们过不去,可是眼下大举攻占城池,徐州必然不会轻易罢手,到时候正面作战,自己等人还能胜么?
“老孙觉得这天下如何?”臧霸反问道。
“纷乱不已……而且以后会更乱!”孙观有些不明所以,却仍旧回答道。
“那陶谦老迈,不是成大事的人,眼下我们要为以后寻一个晋身之资了!”臧霸叹了口气说道。
“东海乃至琅琊都地处偏远,其中势力倾轧不断,眼下曹豹身死,徐州兵尚未恢复元气,正是占据的好时机!只要能挡下这次攻击,那么这两地便落入了我等之手,不管天下如何动荡,我等的流寇之名都不会再成为负累!”
臧霸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向往。
说起来臧家也是名门大族,臧霸对自己眼下的身份并不满意。
……
广陵城。
虽说臧霸对陈登所说的话多半都是假的,可是广陵城中仍旧不平静。
曹家余孽不时地闹些乱子,南边的孙坚也整军以备!
身为广陵城实际上的控制人,陈家上下如临大敌,每个人都紧张万分,即便那些下人和婢女也一样。
眼下陈登已经带着小半守军离开,眼下兵力本就不足,再加上曹豹后人的时刻威胁,若是孙坚来攻,真不一定守得住!
若是广陵失守,那……
带着孙坚所带来的强烈威胁,陈府之中,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如何,但在这当中,却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陈圭陈汉瑜,作为陈家当代的族长,利益的最关切者,他却表现的异常的镇静,每日只是在府中看看书写写字,绝口不提外面的事。
“老爷……老爷!”管家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书房。
“什么事这么慌张?”陈圭依旧在练着自己的字,头也不抬的道。
“孙文台带着长子孙伯符来访!”
“哦?”陈圭手中的笔在纸上重重的划出了一道黑线。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问外面的情况,安心练字看书,可陈家如今的权势,倾注了他大半生的心血,又岂能真的放下。各种谋划都在心中没有诉说罢了,只是孙坚的突然到访彻底打乱了陈圭的计划。
“这头老虎竟然敢私下里前来……真不怕我动手?”陈圭暗暗念叨着。
“还有谁知道?”陈圭连忙问道。
“除了小人,再无一人知晓他们父子的身份!”管家恭敬地说道。显然这个管家也是头老狐狸,对各个势力间的勾心斗角明白得很。
“很好!带我去见他们!”陈圭连忙收拾一番,往大厅赶去。
人还没走到,陈圭就发现客厅中传来了混乱声,几个下人往这边狂奔而来,脸上全是惊慌的神色。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圭面色一肃,寒声问道。
“小娘子……她将客人刺伤了!”
“什么!”绕是陈圭见过无数的风lang,此刻脸色也变了数变。自己的小女儿?难道,她把孙坚父子认了出来?
可是,眼下孙家也没做什么对不住陈家的事情,她有什么理由动手?
“你速速查一下是谁怂恿的,查明之后,直接……”陈圭连忙叫过管家,做了个割喉的手势吩咐道。
陈圭敏感的发现这是个阴谋!
“伯符,怎样?”孙坚心痛的看着孙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孙策身上,正插着两把武器,一把匕首,一把佩剑。
匕首是陈家娘子的,而佩剑却是孙坚的。
没有人能够想的到,这陈家娘子,竟然突然发难,拔出隐藏的匕首进行刺杀。
不过还好孙策反应及时,推开了孙坚,但匕首却刺中了孙策。
而那佩剑却是孙坚的,武者本能的反应就是还击,同样,孙坚也料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替陈家娘子挡这一剑。
孙策鬼使神差的替陈家小娘子挡下了父亲的一剑,原因仅仅是孙策觉得她像自己的小妹。
“父亲,我没事,都没刺中要害。“孙策强装笑脸说道。
“陈家!”孙坚重重的念了一句,语气说不出的严厉。
突然,他的眼睛瞥见跌坐在一旁的陈家娘子,然后又看看自己引以为豪的长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