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倚芹恢复得很快,不过短短的三天已经能下地了。
见秦韵亲自端了药过来,她忙迎了上来,嗔道:“这些事交给小丫头去做就好了,你何必亲自来呢?我知道你很忙。”
秦韵放下药碗,亲自扶着她坐下,微笑道:“母亲生了病,做儿女来侍疾不是应该的吗?”
“你说什么?”文倚芹又激动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管我叫什么?”
秦韵笑盈盈地道:“母亲!你不是我的母亲吗?”
“哎!”文倚芹哆嗦着,差点把药碗都打翻了,伸手就把秦韵搂进了怀里,“我的好女儿!”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
秦韵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哭什么呢?我叫你母亲你不高兴吗?”
文倚芹连连点头:“高兴!高兴!我这是喜泪,喜泪!”她轻松松开秦韵,拉着她坐下,抹了把眼泪,“你不知道,我盼今天盼了十七年了!”
秦韵也不禁为之动容:“是啊,真是个漫长的时间……”
文倚芹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你不恨我了?”
秦韵莞尔一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
那当初我找上门去,你为什么不愿意认我?
这句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文倚芹还是没有问出口,现在的气氛这样好,她不想破坏。
秦韵催着她吃了药,这才问:“你不是想告诉我你的遭遇么?现在可以说吗?”
文倚芹略微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我和你们分别之后,觉得天地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所以便去找那个负心汉,当年若不是他骗了我,我又怎会飘零半世?”
文倚芹的确找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早已不复二十年前的英俊潇洒,事实上,出了他和文倚芹的事之后,他便被自己的岳家厌弃了,妻子抱着孩子回了娘家,斩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络。
而他的岳家江湖势力很大,虽然名义上他已经成了单身汉,却没有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
时至今日,他妻子所生的女儿也已长大成人,却视他为陌路,而他这么些年来因为处处受到岳家打压,家族已经式微,他本人为了生计疲于奔命,根本无暇再修练武功,所以这么多年来非但毫无寸进,而且还退步了不少。
文倚芹虽然已经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那种成熟的韵致,比之少女更加容易令人倾倒。
她找到那男子的时候,看着他满头白发,眼神浑浊,脸上皱纹纵横,站在街上卖艺,便觉得心中的愤恨都不存在了,他已经收到了惩罚,不是么?
所以她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她刚一迈步,便被那男人发现了。
男人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就在大街上抱住了她的双腿,不顾脸面的痛哭流涕,祈求她的原谅。
那一刻,文倚芹笑了,她笑自己年轻之时眼光真的不怎么样,竟然为了这么个男人就放弃了自己辛辛苦苦弄到手的江湖势力,并且过街老鼠般被人追了好几年,还差点连女儿都保不住。
所以她一脚踢开他,断然离开。
男人在背后大叫:“芹妹!我知道我们的女儿如今掌握了秦家的财富!可是你别忘了,我才是她的亲爹!她应该来孝敬我的!”
文倚芹转回身,冷冷望着他:“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不是好端端跟着尊夫人的么?我听说去年她已经风光出嫁,如今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她不孝敬你?”
男人一跺脚,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芹妹,你明知道我指的是我和你的女儿!”
“什么是我和你?”文倚芹冷笑,“我和你认识吗?”她甩脱了男人迅速离开。
谁知三天后便有一个男子找上了她,自称是男人的弟弟,苦苦哀求:“那日和您相见之后,大哥回去就病倒了,如今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您,想在临死之前见您一面,您……”说着跪倒在地,频频磕头。
文倚芹到底心软,想起当年两个人情投意合的花前月下,便忍不住又去看那男人。
谁知这一去竟落入了陷阱之中。
原来,男人早已经和东齐人勾结在一起,因为她是秦韵的生母,所以便想利用她来要挟秦韵。
男人本想卖了文倚芹好捞一笔,谁知道东齐人因为他是秦韵生父所以把他也捉了俘虏。
文倚芹说到这里,恨恨的“呸”了一声:“这才是自作自受!”
东齐人对他们严刑拷打,想要知道有关秦韵的一切,并逼着他们来诱捕秦韵。
文倚芹是闭紧了嘴巴打死都不说一个字。
而那男人是想说而没的说。指望他去诱捕秦韵?秦韵连生母都不认,又怎会认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所以东齐人毫不客气对他们用了刑。
结果一无所获。
一计不成,又生二计。
东齐人把他们关在了同一个水牢里,希望能从他们的交谈中得到蛛丝马迹。
但文倚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开口,不管男人说什么,她一个字都不说。
僵持之间,她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水牢里了,却被中央土救了出来,还以外的见到了秦韵,更大的惊喜是秦韵终于肯认她了!
“孩子,”文倚芹不放心的叮嘱秦韵,“他不是好人,你不要认他!更不要可怜他!是我当年识人不明……”
秦韵点头道:“放心,我知道,我有分寸的。你也不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他了。”
文倚芹也重重点头:“是,再也没有他了……”以后她就盼着女儿女婿能够幸福快乐了,等有了外孙,她再帮他们带孩子……
因此笑眯眯望着秦韵,照理说,他们小夫妻十分恩爱,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在了秦韵肚子上。
秦韵觉得她的目光十分火热,顺着她的目光一望,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母亲,南宫出去办事,我和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文倚芹呵呵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的身子也要抓紧时间调养,生孩子么,还是要趁早,年轻的时候有力气,生完孩子恢复起来也快……”
说得自己好像多有经验似的。
秦韵也不好反驳,只是含笑听着,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对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不过,文倚芹一片爱女之心,她总不好拂逆了她吧?
陪着文倚芹坐了半个时辰,秦韵便告辞出来了。
若雪急忙赶了过来,悄声道:“那边有动静了呢!”
秦韵冷冷一笑:“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沉得住气,走,到那边说去!”
两人来到了书房之中。
若雪便道:“已经摸清了,不光有东齐还有西晋、北戎,三国都参与了这件事。”
秦韵瞳孔微微一缩,目光寸寸凝结成霜:“既然有胆子来,那便不要再回去了!”
若雪好一阵摩拳擦掌:“对!既然敢来就要有必死的觉悟!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秦韵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若雪忙把耳朵伸了过去。
秦韵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若雪眼睛雪亮,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频频点头:“好好好,妙妙妙!我看行!”
秦韵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这便吩咐人去办吧!”
若雪把手一伸,笑嘻嘻地道:“辛苦费拿来!”
若雪横了她一眼,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递了过去:“凭借这个,可以在秦家任何一间铺子里提取一万两银子,但一天最多可提十次!”
“哇塞!”若雪夸张的大叫,“你每天在腰上挂了十万两银子啊!你也不怕丢了!”
秦韵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区区十万两也不用放在心上。”她似乎有意刺激若雪,又指了指左手上带着的扳指,“这个每次可提十万两,每日最高限额也是十次……”又指了指手腕上的玉镯,“这个每次可提一百两,每日最多提五次……”
“啊!别说了!”若雪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你再说下去我就想打劫你了!”
秦韵哈哈一笑:“你快去吧!逗你玩呢!”
若雪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欺负我读书少!不跟你玩了!”
秦韵收了笑容,严肃地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你若担心不好办,可以请一位五行老者跟你同去。切记,不可疏忽大意。”
若雪想了想道:“若是以往,我一定会拒绝你的提议,可是如今,”她苦笑,“我可不敢自大了,好吧,我请西方金跟我一起去,剩下两个人守着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秦韵微微颔首:“过一阵子东方前辈和北方前辈还会回来的,所以你可以带两个人。”
“行了行了,”若雪摆了摆手,“一个就足够了!我又不需要张扬!好了,我这就出发了!你自己保重!”
秦韵心中默念:南宫,我这里几乎已经没有问题了,三国一定会铩羽而归。可是你呢?你那里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暂时切断和我的联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