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也顾不上喝,熊渝就撒丫子往师父那儿赶,明正交代的事是次要的,他看看古松道长回来了没有。
古松道长还没回来,逍遥子一听盯人的中元也不见了,躺不住了。
“三儿!三儿!”
外面没张三亩,熬药的火都灭了很久了,火星都没了,回来的第一眼熊渝就注意到这点儿了。
“师父!你不要动!”熊渝扶着逍遥子在床上半坐起来,逍遥子的情形还不如明正呢。
正说着,外面的脚步声走在熬药的地方停了,熊渝探头,张三亩回来了,手里拎了很多东西重新点着灭了柴火,他烟火被呛得咳咳连声。
“三儿!三儿!”逍遥子又叫,熊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
“师父!”张三亩放下东西:“回来发现被人跟了,费了好大劲儿才甩了。”
熊渝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进门张三亩看见熊渝就问:“你比我还快?夏芸呢?有消息吗?”
看见张三亩回来,逍遥子松了口气:“三儿!别熬药了,跟熊渝找芸儿去!”
“夏芸落严白鸽手里了。”熊渝闷闷地说。
“严白鸽?”张三亩重重的嗤鼻冷哼:“你还真有魅力!”
熊渝一时没想到一向拙嘴笨腮的张三亩今天说话这么犀利,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就好像面对着夏芸的娘家人理亏词穷一样。
“师父!你放心!我们这就去!”张三亩狠狠的白着熊渝,把吃的东西放到逍遥子床边:“师父!早饿了吧!您自己吃,我给您倒点儿水放这儿。”
熊渝这才发现自己照张三亩差得远了,张三亩对师父的孝敬才是无微不至。
熊渝跟张三亩在一起就很别扭,没办法,为了救夏芸多些把握,别别扭扭也忍着。
熊渝心存侥幸,跟张三亩又去了趟福祥茶楼,没有中元的踪影,不详的直觉越来越清晰,熊渝现在已经不能自欺欺人心存侥幸了。
熊渝和张三亩又赶到严府,严格的说根本靠不上严府,严府的大门都靠进不了,严府园子套园子,外围是锦衣卫把手,里面还有严府私人武装,严府占了一条街,别说闲杂人等绕行,就是高官拜府也要远远的下马下轿,在门禁森严之下只身通过。
熊渝和张三亩眼见一个四品堂官候在离府门几十丈远的地方等候通传,神情恭谨的面朝严府大门拢着袍袖保持着随时准备深施一礼的架势。
熊渝和张三亩也就是一闪而过。
守株待兔都觉得心里没底!
熊渝的情绪低落到极点,跟张三亩又不能念叨,有点儿傻傻的不知所措,张三亩也不跟熊渝沟通商量,看看周围也没见古松道长,就扔下一句话走了:“你先盯着吧!师父离不了人!我回去!有信儿通知我!”
熊渝点头,也只能这样。
熊渝饶了半天才绕道严府的后门,一看后门的把守熊渝也泄气了,同样的守卫森严,想想严白鸽回严府也不可能走后门,熊渝又绕到了前门。
想想陆炳都别院无数,更可何况严嵩严世藩了,严白鸽住哪儿呢?
熊渝溜达到距离严府最近的一郝家医馆的时候,竟然发现古松道长在里面正被一个胖老头把脉,熊渝闷声不响的进去,前面还有两个老婆子等着看病。
医馆的学徒是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抓药配药带着招呼新来的熊渝。
古松道长出来熊渝也跟着出来了。
看着古松道长拎着几包疏肝理气的药包,熊渝无语。
熊渝跟着古松道长闷头远离了严府,古松道长几包舒肝理气的药换了一些消息,严嵩年迈除了上朝或者西苑伴驾,家里都是严世藩掌管,光在京的园子别院就有几十所。
熊渝一听傻眼了,挨个找?
再具体的古松道长在郝家医馆也打听不到,古松道长想先从知道的几个园子下手,狍子河那里有严家的园子,听说挺有名的。
熊渝跟着古松道长去雇马车,路上古松道长说起当前的形势,熊渝才知道短短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蔡秀才赶赴分宜被东厂的人给抓了,人捞出来也半残了。
分宜?
熊渝忽然想起那本普济方,血染的书页上古松道长曾经解释圈出分宜这两个字的意思。
分宜是严嵩的故里,蔡秀才一介书生到那儿这不是老虎屁股上挠痒痒嘛!
“何必兜这么大圈子!”熊渝觉得还是江湖手段简单易行:“我就不信严氏父子出行没有漏洞。”
古松道长摇头:“以前我也这么想,但是不行,江湖手段只能解决江湖事,现在严嵩老迈,祸水源头是严世藩。”
“那就杀了严世藩!”熊渝目露凶光:“蹲点,不信没机会!”
熊渝忽然觉得他们对抗暗河所做的一切都是治标不治本,暗杀了严世藩不就祸患永除了嘛!
熊渝以暴制暴的念头一发不可收:“道长!我们畏手畏脚怕什么?”
古松道长嘘了口气,他蹙了眉头,长长的眉梢处有一块小手指甲大小的老人斑,这块老人斑在抖动:“事情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熊渝忽然不屑于文人的那一套,他知道做决定的不是逍遥子也不是古松道长,也不是蔡秀才而是那个说话文绉绉的老头。
“严世藩身边有暗河的高手日夜保护难以下手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人不想严世藩这么死!”古松道长在走八方车马行前站住,熊渝赶紧掏出银票,古松道长让熊渝在外面等他。
有人不想严世藩这么死?
熊渝琢磨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不能这么死,那得怎么死这个人才同意,为什么非得他同意?
他算老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