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金光的老鹰一双坚铁般爪子轻轻的将它七寸处扣住,血液如暴雨撒下,它简直连反抗都来不及,气息便已断去。←頂點說,..
旋即金黄老鹰一个振翅,狂风大作,它口中叼着气绝的老蟒蛇再度翱翔而去。
哪条老蟒蛇被拖出时,足足三十丈有余。
沈苛轻轻的吐出一口白气,眼前的一幕已使得他惊呆了。
还不待他恢复思绪,又是一声极其高亢的啼鸣徒然响起,听上去,正是金黄老鹰。
沈苛急忙抬头,目光循着啼鸣处扫视而去,金黄色的老鹰在浓雾外还能隐隐看到一抹影子。
如它这般闪耀的生灵,光芒本就不易掩去。
但云雾外的一幕,已让沈苛的头皮瞬间发麻。
一条猩红的舌头已将金黄老鹰尽数卷住,本是翱翔九天的它,不仅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简直已整个被那舌头碾扁。
老蟒蛇与老鹰,又从天外被拖了回来,拖入云雾中不见踪影。
这座大山的危险程度俨然到了如此地步。
沈苛艰难的咽下口水,他咽喉发干,口水可以润喉。
他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何等恐怖的东西方才能从天外将老鹰给拖回来。
正当此时,老人忽然又开口了,他望着下面笑着道:“他有麻烦了?”
沈苛又立刻缓过心神,朝下面望去,云雾迷漫中目光不及数尺,但吵杂的打斗声却从下方传来,其中有一道格外凌厉,不用多想,自是夏余人与它们交上手了。
它们,当然就是山上的禽兽。
沈苛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乘此机会,离他远。”
老人摇摇头,笑道:“不急。”
沈苛不懂,问道:“不急?”
老人笑道:“爬了这么久,早该歇歇了。”
话罢,他手上用劲,负着沈苛飞腾而起,落到不远哪条老蟒蛇的洞穴口处。席地而坐,然后笑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沈苛愈发不懂,问道:“等他?”
老人高深莫测的笑道:“没错,就是等他。”
于是沈苛不再追问,望着老人身下皱了皱眉头,道:“这地方血迹淋淋,怎么能坐?”
老人又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找块干净的地方么?”
沈苛洒然一笑,找了快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本就是一个这么随意的人。
随后他的眼睛在四周勘查起来,忽然,一条青蛇落入他的眼中。
青蛇刚刚才从洞穴中爬出。
他望着它笑了,突然探手而出,两根手指一夹,青蛇的七寸立时被死死夹住。
随即他将其一甩,青蛇顿时颓软下来。
他又随地找了块锋利的石头,将其身子剖开,取出内脏,从中挑出蛇胆吞了下去。
蛇胆可以散毒,脑袋那眩晕的感觉随着苦胆入腹,立刻瓦解。
他本就是毒物天生的克星。
老人忽然笑道:“将它仍给我。”
沈苛依言将青蛇抛了过去,青色刚一触及老人的手掌,一抹火焰突兀从其指尖窜了出来,眨眼间,晚餐已好。
一壶酒,一条烤蛇。
酒是好酒,蛇难免有些焦味。
对于爱酒的人来,就算刚从土里拔出的一颗生萝卜,味道也不会太差。
因为真正令人他们在意的是酒。
沈苛不会喝酒,也不是个酒鬼,但他能感觉到,他愈发喜爱上了这种滋味,甚至将来也或许会不可避免的成为一个酒鬼。
他虽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可却不是一个能经得起诱惑的人。
云雾氤氲,璧山对饮。
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就似身处云端之上。
酒还未来的及喝,便已醉了。
如果你没有亲眼目睹上这幅场景,简直依靠想象亦不能完善。
有了欠缺,当然不够完美。
所以最好是能亲身领略一番。
沈苛与老人聊了许久,但多数是无关紧要的趣事,直到有了几分酒意,沈苛才想起自己,问道:“老爷爷,我体内的那青色火焰是怎么回事?”
老人很清醒,精神依然矍铄,笑道:“五年前的事你忘了?”
沈苛一怔,他没忘,纵然五年前那场战斗不会太过深刻,但那个黑袍人的身姿任谁都不能忘记。
沈苛更不可能忘记。
他们之间似乎已早早埋下因果,一场惊世之战绝不能避免。
所以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仍是历历在目,任何细节都能清晰的记得,沉默半响,忽然疑惑的问道:“难道是那粒丹丸?”
害他沉睡五年的丹丸。
老人笑道:“就是如此。”
那粒丹丸从老人的衣襟中搜出,当初被他藏得严严实实,显然自有不凡之处。而且之后沈苛将丹丸给老人服下,立马发生了一系列古怪事,且后来更是钻入沈苛体内,将其折磨的痛苦不堪。
沈苛没料到其中缘由竟是起于此处,他本以为自己既已苏醒,那粒丹药的隐患自然也消弭无形,哪知体内居然还埋着火药桶,不由担忧起来,问道:“有没有法子可以根除?”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沈苛笑道:“老爷爷当然是我喜欢的人,只要我喜欢,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呢!”
老人显然很高兴,大喝了一口酒,又将葫芦递给沈苛,道:“喝”
沈苛当然来者不拒,咣当就是一口,老人看着他喝下之后,又才笑着道:“那你载猜猜我还是什么人。”
沈苛想都没想,又笑道:“老爷爷还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这句话又值得老人喝上一大口,所以他又喝了,笑吟吟地望着沈苛:“我是个炼丹师。”
着此话的同时,老人面上已蒙上一层神圣的色泽,似乎炼丹师是一门极其神圣的职业。沈苛却疑惑了。
“炼丹师很好么?”
老人开怀笑道:“不好。”
沈苛愈发不懂,既然这门职业不好,为何他还能笑得如此开怀,又立马问道:“什么地方不好?”
老人唔了一阵,道:“太麻烦。”
沈苛哈哈笑了,笑道:“看来炼丹师确实不好。”
在他眼中,麻烦的事,总是不好的。
笑了一阵,他又开口问道:“老爷爷既然怕麻烦,怎么又去干这行呢?”
老人忽然沉默下来,目光望着云雾,似乎也变得迷茫起来,过了半响,他又才望着沈苛认真的道:“因为这世间麻烦事实在太多,人只要活着本就是一件麻烦事。”
沈苛显然还不能领略其中的滋味,活着麻烦,为何还不早早死去?
当然,他没有出口,他相信老爷爷不会平白无故出此话,其中一定还有他暂时还不能悟透的地方。
而且,对于他来,活着便已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
他渴求活着,也渴求有血有肉的活着。
老人又开口了。
“你知道一个炼丹师炼制一粒丹药需要耗费多大的心神么?”
沈苛当然不知道,所以老人又接着道。
“一粒最简单的生血丹需要耗费一十七种材料,就是以我此时的造诣,也需要炼制半个时辰。”
沈苛虽不知老人的造诣已到了何等地步,但显然炼丹绝对是件极其艰难的事。这时老人又开口道:“你知道世间人与人争斗,从而失血致死的人有多少?”
沈苛也不知道,老人又接着道:“如果你每天专注的去数,数到天荒地老也数不过来,因为每时每刻都有这种人。”
沈苛似乎有懂了,问道:“老爷爷之所以成为炼丹师,是因为想救人么?”
老人面上又露出神圣的光辉,笑道:“炼丹本是一门神圣的事,百万人中尚不能出一个,所以炼丹师的地位自然不低,但腐朽的之处便生与此,世间大多数炼丹师都是存着一己之利,非但将他人生死置之不顾,纵是旁人抱着虔诚的心思去求助,也是难求一粒。”
“我时候恰巧遇见一件事,当时我独自在外游历,刚好经过一个县城,哪里民生贫苦,百姓均处水深火热之中,而且当时县城偏偏气运不济,已十年滴雨不落,地里干枯,水源断绝,县城中的百姓死的死,离的离,我到哪里之时,堂堂一个百万之郡,已只剩下不足万人,且都是老弱病残之人。我虽然心生不忍,可那时还,还未开始修炼炼丹术,纵然有心也是枉然,于是在县城中盘桓了数日,正待外出觅些救人的丹药时,偏偏传出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当初举全县之力,荐出的一个资质卓越的天才少年,跟一个炼丹师修道有成,回乡探望。”
“我当时委实大喜过望,心想既然有一个与此县有如此渊源的炼丹师回来,那万人之性命自然幸免于难。于是便又返身回了县城,想看看那人是如何将这万人拯救出来的,接着又耽了三天,谁知三天之后,那人不仅不救人,反而将上门求助的人打的半死,当时他的伴童还传话下去若要他们公子救活他们这群废人,非得拿出诚意出来。”
到这里,老人又咕咕喝上几大口酒水,冷笑道:“什么诚意,分明是豺狼之心,本就是他专门回来搜刮财物资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