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阵,交手声仍是不绝于耳,只听沈苛笑道。
“蜡烛,你的拳法稀松平常呀,我等着你咸鱼翻身了!”
蜡烛也传出声音,带着笑意的道。
“公子,可不是蜡烛的本事不强,而是我怕我这条咸鱼翻身的时候,会伤到你了。”
又听沈苛笑道。
“你尽管翻吧,我倒要瞧瞧怎么逃出我的这张铁网中。”
蜡烛登时也笑道。
“那公子就要心啦,我可是耍本事了。”
随后花间中忽然传出一声清脆交掌之声,一条人影压着菜花迅速后退掠过,花间上登时倒下一条几尺宽的残沟,金色花瓣纷纷扬扬的舞起。
掠起之人,正是蜡烛。
菜花下,只听沈苛轻咦一声,立起了身子,眼眸瞧着退开的人影,露出一抹笑意,就像是遇见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脚下一蹬地面,对着他疾跑而去。
就在沈苛离其不过几尺之时,脚步一跺地面,一个飞膝过去。
蜡烛一副神采飞扬的神情,似乎在这短暂的时光中,已忘却了曾经的的种种烦劳,眼见膝盖撞来,他口中大喊一声好,身子一个拧转,手臂平肘,如同一根木桩横撞而去。
膝盖撞在手肘之上,响起一声闷响。
虽然沈苛膝盖吃痛,但却是毫不在意,另一只脚自下飞起,直踢向他的颚下。
蜡烛一个沉肘而下,顿时化去攻击。
同时腿上一个冲膝,对着沈苛撞去。
沈苛手中成掌,沉稳的对着身前的膝盖一按而下,立马拍散了力度,随即手中屈指,直取他的胸前。
堪堪就在指力就要触到他的衣襟之时,又见一只如鹰爪般的五指扣下,速度快得根本让人反应不及。
旋即沈苛手指吃痛,只觉被一只铁箍紧紧钳住,谁知他脚下不退反进,另一只手掌对着他手腕击去。
力道迅猛,不由得蜡烛不撒手,但几乎在撒手的同时,他身子一个在半空一个扭转,飞身一记腿鞭又是扫过。
沈苛只觉耳边响起呼的一声,斜眼睨视到那条有如铁棍横扫而来的鞭腿,可他不但不回避,反而右肘侧击而去,随即腿肘相交,蜡烛的身在半空登时一顿,沈苛咧嘴一笑,右肘翛然弯曲,两指并拢,宛如在下一瞬间变成了一条软蛇,已将蜡烛的腿视作木棍,一招打蛇上棍,迅疾直上。
蜡烛只觉腿上一阵瘙痒,眼下一见,一只柔软的手臂似如藤子缠了上来,并拢的双指直戳向胯下,心中扑通一跳,上身在空中一个扭转,强大的力量从身体中迸发,一个倒空翻,就欲将腿上的哪条蛇给甩出去。
果不其然,就在他扭转身子的刹那间,一股巨力从其腿上传来,沈苛暗叫一声糟糕,随后身子立即离地而起,在空中一个甩尾,手中的力量马上被削去,眼见就要被甩入上空。
可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脱离他的腿上时,五指徒然屈指抓下,牢牢的拽住蜡烛的脚踝,又在下一刻,竟现学现卖,身子就如同他之前一般的在半空一个拧转,竭力再生,头朝下手抓脚,猛地用力向天甩去,哈哈大笑,道。
“去吧。”
这一招,眼见无法破解,可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事发生了。
蜡烛的腰部竟突然断去。
就像是一只木支被人从中折断。
断去的蜡烛双手探出,十指交叉,一个套弄竟将沈苛的脑袋给紧紧箍住。
离地半丈有许的两人似乎抱成一团,呼的一声,从上砸下。
沈苛身子在下,蜡烛居上。
如此摔在地面上,难免逃不过骨折的下场。
哪知沈苛的脸上竟无半恐慌之色,只是露出一抹惊叹神情,几乎在离地几尺之时,他突然撤回抓在蜡烛脚踝上的右手,倒挂在他的身子上,伸直手臂,一掌沉下。
转眼后,地面突然没入一只臂膀,陷入几寸之深。
两人除了这只手臂伫立在地面上以外,其他部分竟缠成一团。
沈苛此刻的脸部已埋入花下,瞧着数株青青菜杆,滴下几颗冷汗,暗觉凶险。
心思一闪而过,随即口中大声道。
“蜡烛别得意,还有。”
不待完,手臂一软,两人立时如同一滩被人扔进花间中的烂泥摔落而下。
可两人却并未分开,沈苛拔出手臂,反手揪住他的衣襟,搔耳弄嘴,扯鼻插眼,就像是两个生气的孩子干架一般,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
一片完好的菜园子,东倒一片,西歪一片,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连一株直的都没了。
时间也不知去了多久,清风一如从前般吹过,但那片绚丽的黄花菜却物是人非,两人躺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身上的衣襟被沾得黑一块绿一块,显见是些泥土与菜梗中的汁液,脸上的汗迹淅淅沥沥,混合着尘土绘在上面,俨然一副叫花模样。
“蜡烛,你的本事不错吗,跟谁学的。”
但两人均不以为意,只听沈苛道。
蜡烛的酒意已去了大半,此刻一想起之前的作为,就不由得感到后怕,若是适才一个不心,将沈苛弄个伤势出来,那在他娘亲面前实在难辞其咎,百口莫辩了。
可今日的经历,在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此时一想起来,竟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舒坦。似乎他不仅不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反倒更像是内心深处中一直都渴望过,他知道如果此时只要酒醒,这种时光也必将再次离他而去,谁也不知还能不能经历一次,一时间竟有些患得患失,恋恋不舍起来,沉默了半响,他方才开口笑道。
“公子不知道,的没有被抓之前,在一个大富人家做护卫,所以就跟他们学了几招。”
沈苛笑道。
“据大富人家的子女都长得不错,特别只要是女儿家,一个个生的水灵灵的,你,你有没有勾搭过你家姐?”
蜡烛忽然一跳起来,对着沈苛吼道。
“别拿你的心眼去瞧别人,就算是勾搭,也是她来勾搭我。”
沈苛自然不知道他的酒已经醒了,一见他如此激动,暗自好笑,还以为自己是猜对了,道。
“我若是你们家的姐,一定嫁给你,像你这种男人,世上已少见了。”
蜡烛嘴巴一张,想了一会儿,问道。
“为什么?”
沈苛笑道。
“你见过几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还吃的理直气壮的?”
蜡烛立马高声道。
“什么癞蛤蟆,她又哪里是什么天鹅肉,最多算只母鸭子。”
沈苛笑道。
“母鸭子来勾搭你,倒真成了一对儿。”
蜡烛又要辩驳,突然为之语塞,失笑道。
“公子的心眼真多,我偏偏不上当。”
沈苛闻言,当即瞪了他一眼,可又继而笑道。
“你在大狱中呆了几年,应该知道当前势力最大的几个帮派吧。”
蜡烛不知道他为何又提出这个话题,但显然慌骗不过,于是笑道。
“公子太也觑人了,现在的如日中天的四大帮派,那个不知,其中远在北面绿湖的一曲鬼算一个,聚在西面平板山的撒手西去算一个,离我们不足数里外的壑林的吃人帮也算一个,还有就数咋们的中庸帮了。”
哪知沈苛语不惊人,竟突然道。
“好,蜡烛,咋们今日就去会会那个离咱们不远的吃人帮,我倒要瞧瞧,它是怎么把你我给吃下去的。”
蜡烛果真一吓一大跳,失声道。
“什么,就我们两个去抄吃人帮的老巢,公子没开玩笑吧。”
沈苛没开玩笑,也没有半开玩笑的样子,他已站起身子,缓缓向外走去,眼眸中露出许些兴奋的神色,笑着道。
“走吧,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将人吃下去,我最讨厌这种大话的人了。”
蜡烛果真一吓一大跳,失声道。
“什么,就我们两个去抄吃人帮的老巢,公子没开玩笑吧。”
沈苛没开玩笑,也没有半开玩笑的样子,他已站起身子,缓缓向外走去,眼眸中露出许些兴奋的神色,笑着道。
“走吧,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将人吃下去,我最讨厌这种大话的人了。”
他不知道吃人帮的老底,可蜡烛却是深有体会,早在三年前,就亲眼目睹过他们的残酷手段。
吃人帮吃人如虎口啖食,连根毛都舍不得吐出来。
他们吃的不是人,是残忍。
所以一听沈苛之言,他登时呆在了当场,待他回过神来,沈苛离走了好远,暗暗咒骂一句,迈开步子急忙追了上去。
“公子,他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咋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如果被主子知晓,的会被打死的。”
沈苛根本不理会他的劝解,道。
“娘亲怎么会晓得,就算她以后知道了,我会替你辩护的,吃人不吐骨头么,还真是一群恶心的家伙,我就更得去会会他们了。”
蜡烛跟在他的身旁,围着他左转右跳,道。
“公子你不知道,你先停下,听我给你一一讲来,他们都是些丧心病狂的凶徒,曾经有一个人仅因为辱骂了他们老大一句,被他们放了八只野狗咬死了,那咬的是血肉模糊,凄惨无比呀,简直连他娘亲都认不出来了。”
“公子你先停下,对了,还有一件令人发指的事,两年前有一个一百多人的帮派,本来已经归顺他们了,哪知那个帮派的大头领在宴席上,一个不意爆出粗话,你知道,这些鲁莽汉子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讲粗话本就是家常便饭嘛,哪知第二天早上,他们全帮一百八十多号人竟悉数被人杀死,就是他们带来的鸡狗都屠的光光的。”
“公子肯定不相信,我还给你讲清楚些,据那一百八十多号人,死得极其惨状,一个个死前就像是碰见鬼一样。你这些都是一群刀口上舔血的家伙,就是遇见鬼也不怕,怎么又会死得如此恐惧了,公子你猜,猜不着吧。当时都在,他们死前被人灌下一种迷乱神智的草药,然后被丢进马厩里,而且更是恶心的是,他们当晚也给马群也喂了那种草药,啧啧啧,公子你,这群恶魔该是如何残忍,才能做出如此叫人切齿扼腕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