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
天际上忽然传出一声大喝,然后那颗圆球上面的紫金丝顿时游走起来,青色圆球飞快的变得通红。
也在这时,通红的圆球之上蓦然射出一道刀芒,断刀从中掠出。
他刚刚掠出,圆球轰然爆炸,炽热的温度席卷而开,这下恐怕能将数千丈内毁于一旦。
睡睡娘不会允许一个百战境鬼当着他的面破坏掉七罪楼,她正准备出手,韩饮子却已率先掠出。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只能瞧见那颗圆球忽然像是掉入时间的长河之中,韩饮子如同闲庭散步在外走了一圈,然后,所有的火焰都已冻结。
只有一瞬,瞬间之后,那尚未完全爆开的圆球已变成冰块落下,砸到了地面之上。
这时,断刀还回萧鹿等人身旁的时候,大家望着他手中的刀,本是漆黑的刀,此时已变得赤红。
只有萧鹿了解这柄刀,这柄在西北疆域中可以排上前三的黑刀,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温度才能使这黑刀变红。
他问道:“你试了试他,有趣么?”
断刀严肃道:“百战境里,只怕无人是他对手。”
萧鹿哈哈笑道:“我就晓得这鬼有些名堂,偏偏你们不信。”
断刀道:“不错,他年前能接我一刀,如今又能困我一时,确实很有名堂。”
萧鹿道:“为什么你出不来?”
断刀将刀伸到萧鹿眼前,赤红的颜色映在他的眸中,什么都不必。
萧鹿叹道:“这该是多高的温度?”
断刀道:“不知。”
萧鹿笑了笑,望着前面的韩饮子,接着又望着天空,喃喃道:“你不该来的,今日是真的逃不掉了。”
...
沈苛单薄的身影缓缓走到了火鸟的头上,俯瞰着下方,冷冷道:“你不应该杀掉那些孩子。”
韩饮子面无表情。
沈苛道:“今日我敌不过你,他日会让你替孩子们还债。”
韩饮子面无表情。
不过他身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冰阶,自他脚下一直延伸到了天际。
他抬步,拾阶而上。
沈苛冷笑道:“想留下我?”
完,那只火鸟忽然从他脚下朝着韩饮子掠去,他的人却已不见,完全消失不见
韩饮子手掌一挥,火鸟冻结成了寒冰,目光盯着沈苛之前呆过的虚空,喃喃道:“空间盘么。”
萧鹿笑道:“这鬼有准备。”
断刀道:“下次见面,他便可以陪你好好斗一场了。”
萧鹿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睡睡娘笑道:“煮熟的鸭子飞了,真是可惜。”
扫墓人道:“一千里,派人到千里之外搜捕。”
睡睡娘道:“东南西北,这么多个一千里,怎么搜?”
扫墓人道:“慢慢搜,他总会露面的。”
...
上尖城,宋氏街,其中一间屋檐之上,有一个老年人与一个女人。
老年人望着七罪楼那边,问道:“那个沈苛与你有什么渊源?”
宋乔儿道:“没什么关系,他是非非喜欢的人。”
老年人问道:“你送他的空间盘出口在何处?”
宋乔儿道:“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坡。”
完,宋乔儿跃下屋檐,笑道:“五长老,跟我爹爹一声,我暂时不回去了。”
老年人站起来,望着朝外奔去的宋乔儿,大声问道:“你去哪儿?”
宋乔儿笑道:“到外面逛一逛。”
...
上尖城东南方向,一千里外,有一片翠绿的竹林缀在群野之间,仿佛一只眼睛。
这片竹林看上去是无主之物,任何人都可随时到这里来赏景。
可真正愿意爬山涉水来到这群野围困的竹林的人却不多,严格来,只有两类人,孤独的人与隐者。
今天距离上一个深秋已经迈入了下一个深秋。
树叶已黄,竹林常绿。
在密集的竹叶下,有一对**的人。
男的长得不错,只有二十出头,女的也长得妩媚,不过她脸上施粉未免太重,肌肤未免有松弛。
但是,她依然魅力无限,她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味道,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的男人都难以逃出她的手掌。
她的手掌是白皙的,她的嘴唇是微翘且性感的。
她靠一双手,一张嘴,就可以使得男人忘记一切。
至少她身前这个男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再也受不了她的勾引,于半月前终于与她勾搭上了。
他无怨无悔,因为他简直恨不得将她给吞下去。
可惜的是,他的心是火热的,身体却不见得会一直火热下去,激情之后总归有一段平静。
平静也是好的,他抱着她暖暖的身子,躺在碧绿的竹海下,心中充满着难以表述的情绪,他:“师娘,你真美。”
她面容潮红,眼中却仿佛有一丝不满意,不满意的意思就是不怎么满意。
她声道:“迟,你这样对待我,你师傅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迟好像面色变了变,但又笑着道:“师傅不会知道的。”
她身体颤抖了一下,颤声道:“你难道不打算带我走?”
迟道:“走?”
她道:“当然走呀,你师傅都快老死了,我现在一见到他就想杀了他,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了。”
迟咬牙道:“我也受不了,可是我们怎么走的掉?”
她道:“杀了他。”
迟问道:“我们怎么可能杀的了他?”
她道:“我倒有一个法子。”
迟问道:“什么法子?”
她嘴巴动了动,忽然闭上了嘴,翻身跳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着衣裳,道:“有人来了。”
迟吓得不轻,即忙穿衣,便在这时,竹林上空的虚无空气中忽然塌陷,变成了一个漆黑涡流,紧接着从中掠出一人。
这人从竹海上轻轻飘了下来,轻轻落在了地上,ta自然便是沈苛。
沈苛落地后,斜眼瞥了一眼远处站在竹林下的两人,那女的身穿丝袍绫罗,倒显贵妇风范,可她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衣襟松散,上面沾着许多尘土,面色通红,看上去好像只是个孩子。
他明知为何,却没有心情去理会,正待走开。
那女子却忽然质问道:“你是谁?为何踏足我们居所?”
沈苛看着她,微笑道:“夫人见谅,子路过此处,这便离开。”
他能走掉么?迟已经缓过神,他绝不会允许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还活着出现人前,因为他们本就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迟面色一冷,脚步一跺,对着沈苛扑来,掌中还闪过一丝寒芒。
沈苛如今眼力已非常人可比,他的眼睛只是轻轻在对方身上一瞟,便已看出这人至少有七八道空门。对方唯一致命的武器无疑便是掌中的寒芒,那寒芒是一根细针,见血封侯的毒针。
迟见对方仿佛吓得一动不动,心中暗嗤,手中毫不犹豫对着沈苛的天灵盖拍下。
这掌力倒也寻常,不寻常的是手中的毒针。
不过下一刹,他几乎亲眼见到自己毒针已刺入对方天灵盖之时,敌人居然不见了,忽然不见了,他惊骇之余稳住身子,只听得远远传来一道声音。
“下次最好别下毒手,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原谅你。”
迟闻声急忙朝西面望去,在幽暗光线中,那人已只剩下一黑,他心知对方是他不可匹敌的人物,心里忽然没了主意,朝那个女子询问道:“怎么办?他会不会走露风声。”
她叫徐思思,是这片竹林主人的妾。
徐思思如今已年方三四,就算时候单纯质朴,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岁月,如今的她已早不是时候的她了。
她冷静道:“这人不会破我们的事,你放心。”
迟问道:“这么肯定?”
徐思思道:“你没见他的神色么,他对你我简直一都没放在眼里。”
迟终于松了一口气,叹道:“那就好。”
徐思思瞥了他一眼,望着他那不中用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冷笑道:“你真有本事,居然喜欢别人觑你。”
迟涨红了脸,呐呐道:“我不是他对手。”
徐思思冷哼一声,忽然道:“你去将你师傅找来,绝不让他踏出此地一步。”
迟惊呼道:“你他不会破?”
徐思思道:“他没有礼貌,算是找乐趣。”
迟闭嘴,他望着徐思思,忽然发觉自己简直是个孩子,不但一也不懂她的心思,简直连想都想不出。
徐思思不再瞧他,脚尖一,已朝西面追了上去。
...
沈苛慢步走在竹林之间,望着脚下细碎的光斑,心中觉得空落落的,一儿也没有着落。
一个人为什么会时常觉得孤单,觉得无趣?
是不是该做的事一件也没有做好,该在的人却一个也不在。
若是真正到了一该做的事都没有的时候,会不会更加无趣?
沈苛不知该怎么去想,却偏偏忍不住不去想,可越想越想思维便越混乱,思想一混乱,耳力好像也跟着混乱了一样。
他居然听到一丝丝声响,而且这声响越来越大,终于将他惊过神来。
他抬头,环目四顾,只见这片碧绿的竹林,变得更加碧绿,绿得发青,绿得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