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岚大皇子问道:“那个就是前些日子鬼帝他老人家惦记的女子么?”
金冲土道:“她本来在大隶城七罪楼中,只因城中已被毁坏,所以暂且过来这边一段时间罢了。≥頂≥≥≥,..”
亘岚大皇子道:“听因为她的事,青山大长老还亲自出马找上王宫,是不是有些大题做呢?”
这件事不过发生在数天前,而且当时除了青山大长老与鬼帝两人外,便只有几位女婢在场,就连金氏宗族也是多加打听一番才探出许些消息,可远在万里外亘岚大皇子居然都已收到消息,这等情报机关不可不畏。
也由此可见,目前黑隶中已安插了他们的眼线。
那几个女婢地位卑微,平日能探听到的消息想必不多,亘岚绝不会辛辛苦苦培养出这么一位毫无作用的眼线出来,但也不能就此排除。然后就是四大宗族的内部人员,既然金氏宗族能探出的事,其余三族自然也能做到。
可究竟是谁,单从这么一句简单的言语中,则难以刨出来了。
金冲土道:“的确有些奇怪,不过其中玄妙就不得而知了。”
黄岭突然道:“那三个子就算相识,又何必鬼鬼祟祟?”
亘岚大皇子道:“我目前虽有眉目,但也不敢下什么判断,只看他们究竟所去为何,便能得出结论了。”
黄岭问道:“什么眉目?”
亘岚大皇子沉默了一下,道:“实不相瞒,在进入仲都前,我们本打算先去一趟大隶城瞧瞧,幸运的是在前往大隶的途上凑巧遇上金杖大司仪与捏花公子,又凑巧的遇上几个人,一去二来到后来擒下一人。”
黄岭突然冷冷插口道:“你们凑巧的是都想去大隶勘查大狱的切实情况,然后在上面大做文章,就可轻而易举将局面制造得更加混乱吧。”
对其余五国而言,当前的局势自然是黑隶王朝越乱越有利,亘岚大皇子只好干笑一声,继续:“这人来头不,凑巧是刚刚从黑隶大狱逃出的其中之一。”
金冲土颇为惊讶道:“哦,这人如何模样?实力怎么样?”
亘岚大皇子道:“长着一头白发,身材倒也强壮,气海却已被毁坏。”
金冲土道:“这么笼统?”
亘岚大皇子看着国字脸中年人,道:“麻烦吹野先生将他容貌画出来。”
吹野就是国字脸的那人,他头,伸出一根手指,居然就以虚空为纸,元力为墨,在众人面前临时画了起来。
画中人披着一头白发发的白丝,脸庞之上皱纹深刻,若非吹野先生的功力极佳,竟将此人的凶光暗隐的眼神画出,乍一眼看上去,倒还不如一个槁木死灰的老人。
当吹野将最后一笔画完的时候,头像也就跟着消散了。
金冲土等人收回目光,问道:“其余之人呢?”
吹野再度画起来,同时亘岚大皇子也开口道:“余下两人的实力不过百战境界,我们与他们交手起来固然有胜无败,但是手段却是层出不穷,后来更是让他们得以逃走,实在令人头疼的很。”
吹野画完,若沈苛在此,自然是认得画中人乃是孙由由与焦木童子。
看来他们六人是怕一网成擒,分作两路逃走。
金冲土道:“这两人知道同伴被擒了么?”
亘岚大皇子道:“虽然我们擒下那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散,不过想必他们是知道的,所以我们故意将他们的同伴藏得颇深,释去他们的疑心,也好引得他们上钩。”
金冲土道:“这么有信心?”
亘岚大皇子笑了,道:“石罗林的花骸冢。”
就算听到别国擒到逃狱的犯人,金冲土等人也都只是颇为惊讶,但此时一听此言,竟然俱都耸然变色道:“石罗林,花骸冢!”
亘岚大皇子笑道:“纵然花骸冢是扫墓先生与送终先生的地方,但金兄也用不着如此惊讶吧!”
金冲土道:“并非如此,皇子应该听过黑隶之前的头号通缉犯张卿这人,在尚未出现大狱事件之前,张卿曾露面时便被盯上,我们四大宗族的大公子一个月前便领着一群人追击他而去了,六天前还收到大哥的信息,他们那时已将张卿逼进了石罗林,但是据大哥石罗林此时的情况已然有变,他们打算若有不对劲的地方便立即撤退。”
亘岚大皇子皱眉道:“难怪不见四个大公子,不知大公子他们可透里面有什么变化?”
金冲土道:“不曾多,只是让我也不必进去找他们,他们暂时能应付过来。”
亘岚大皇子沉吟了良久,道:“吹野先生,麻烦你先跟踪蜡烛一趟,不管他们到底去哪儿,明日清晨一至,你便抽身去一趟花骸冢,求金杖大司仪与捏花公子务必保护四位大公子安身回城,嗯,若没有什么大的变故,便可在哪儿多缓上几天,等等那两只蛇也罢。”
吹野恭敬道:“若蜡烛几人也是前往花骸冢该如何处置?”
亘岚大皇子道:“除却那个女子,其余人一律格杀。”
吹野道:“是。”
谁知一直未曾开口的负剑道士突然插口道:“且慢。”
亘岚大皇子问道:“姜先生有何话?”
那个姜先生笑了笑,笑起来就像是骗人钱财的假道士一样,全无半道家风范,:“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吹野兄,那个叫东方发白的年轻人出发前也不知有意无意朝我们这里望了一眼。”
亘岚大皇子讶然道:“我们当时可没有露面,难道他能感觉到我们站在此处?”
姜先生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黄岭忽然接道:“这人的实力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亘岚大皇子思索一阵,道:“吹野先生只先负责跟踪,他们不去花骸冢则罢了,倘若他们果真是去花骸冢,你便等他们到了之后,联合金杖大司仪与捏花公子将其一干人等抹杀,不知姜先生还有何建议?”
姜先生暗忖以这等阵容,纵然那个东方发白真是个好手,也只有饮恨的下场,于是道:“没有。”
吹野对几人头,掠上对面屋,几闪之下,便已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脱离了上司的吹野果真就像被风吹起的野草,他非但国字脸上已挂上一副坚毅的神光,而且嘴角也已勾勒出自信的笑意。
一个人若非有傲然的能力,就算他想硬起胸膛也很困难。
吹野便有这个能力。
他并非籍籍无名之辈,以前他在亘岚大放光彩之时,像他眼前的猎物恐怕尚在他娘的肚子里。
他从出生时的弱直到如今的强大,没有太多的诀窍,只有坚毅。
他闯过旁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吃过旁人难以想象的苦痛,一次次挣扎在生死边缘,这些又给了他两个字,信心。
一个坚毅却又充满信心的人,是最可怕的。
他像风中的野草一般流淌于仲都之上,猎物没有逃出他的追踪,能逃出他眼中的猎物本就不多。
他仿佛觉得他就是天生的老猎人。
猎物的行动颇为迅速,已到了仲都城外。
他宛如幽灵一样跃下城墙,披着黑衣几乎是融入夜色中,脚下没有发生一丝声响,眼睛盯着远在百米外的四人。
沈苛与蜡烛走在最前面,由于此处尚有外人在场,他并没问出蜡烛怎么逃出大狱的情况。
他们之间除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还有更多无关紧要的话可以。
出了城墙,他们便转东为北,给他们带路的是一只老鼠。
蜡烛看着前面跑得飞快的老鼠,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弄出这个玩意出来了?”
沈苛道:“我已修出元力,将来会弄的玩意越来越多,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蜡烛问道:“出门前,书生老人家给了你准备了多少这样的好东西?”
沈苛笑道:“他一好东西都没给,这些都是我自己以前炼制的。”
蜡烛道:“这老家伙不够意思,你现在身上剩下的多不多?”
沈苛笑道:“倒是有一些,只是作用都不是很大,以后得多找些好材料炼些好东西出来才行。”
他楞了一下,反问道:“你什么境界,怎么感觉比我强多了?”
蜡烛虽然在奔跑,但胸膛仍然挺了挺,道:“百战境天。”
沈苛失声道:“什么?”
蜡烛怪叫道:“什么什么?你怎么能我比,虽我在家里不能像他们保持那么厉害,但出门后境界自然就起来了,这是我的老本,别嫉妒。”
沈苛垂头叹道:“有老本就是不一样!”
旋即又问道:“你出门前有没有跟他们见过一面?”
蜡烛道:“来不及。”
沈苛哈哈笑道:“看来你竟然没得到什么好处呢。”
蜡烛道:“以前他们给我的那柄最好的匕首已经足够了。”
沈苛道:“可只有一件武器你使着总是欠缺些什么,以后得找个机会多弄些来。”
蜡烛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东方发白在后面忽然冷不丁道:“有人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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