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思想要说些什么补救一番的时候,姜氏就迫不及待地指挥起了赵永忠:“明儿个,得,也别明儿个了,趁着天还没黑,孩子他爹你赶紧去找小赵,请他一顿喝酒,跟他透露一下咱家有意招他做上门女婿……”
“娘!”赵三娘这回真急了,素来对姜氏百依百顺的她厉声打断姜氏的话,怒道,“谁要嫁赵思源了!要嫁……”你嫁!
“自然是你大姐了!怎么了,你觉得赵思源这人有什么不妥吗?有的话,你赶紧说出来呀!”不等赵三娘说完,姜氏就急吼吼地说道。
呃?是自家大姐要嫁,不是她嫁?!
赵三娘的脸色霎时间由电闪雷鸣转为晴空万里,盈盈笑道:“小赵这人没话说,让他当姐夫我挺乐意的。”
那你刚才一脸急怒是为啥?赵永忠夫妇双双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向赵三娘。
赵三娘讪笑道:“嗯,刚刚嘛,刚刚我就是觉得小赵也姓赵,不说是‘同姓不婚’嘛,让同姓的他和咱做一家人,我总觉得怪怪的。”
姜氏不以为意:“这有啥?你爹的好兄弟,也就是你赵安赵大伯,娶的不就是你爹的族妹?两个姓赵的一起过日子,除了穷些,也没啥不好的地方嘛。”
赵永忠笑道:“穷啥穷?你说的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如今阿安在长乐镇上开了间鸭脖店,赚的可比寻常的镇上人多得多了,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由此可见,只要不是同族出身,同姓成亲就没啥不妥的,照样能够过得和和美美。”
赵三娘点点头,表示受教了:“对对对,爹娘说得在理。”
赵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爹娘或许不清楚赵思源的底细,可经常和他打交道的你还不清楚嘛,人家赵思源原本不姓赵,后来是出于感激,才改成了咱们的姓氏。现在你居然以此为由表示反对,怎么好意思的?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
就在赵思腹诽不已的时候,赵三郎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她回头看了赵三郎一眼,一见他那满脸浮夸的笑容,还有什么不懂的。
赵思没好气地白了赵三郎一眼,暗道,前几天我主动替你说亲,你死活不要,这会儿又上赶着来求我替你说项。呵呵,见过善变的,没见过你这么善变的,到底在搞什么嘛!
赵思根本不想理他,转过头说道:“娘,咱毕竟是女方,不说摆出‘一家有女百家求’的高姿态,可怎么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急迫的。所以说,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咱都不能直接出面,还是找个合适的人代为说项比较稳妥。”
听了赵思的话,姜氏连连点头:“没错,是这个理!刚刚是我急躁了,没想周全,亏的四娘提醒,不然就要闹出笑话了。那么四娘,你说请谁比较稳妥呢?”
赵思想了想,说道:“我听说,小赵和沈捕头虽然差着不少年纪,却总能够说到一起去,算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了。依我说,娘,你就把咱家想让小赵当女婿的意思透给阿荷姐她娘听,再让她透给她那二流子弟弟的……咳咳,二弟媳沈氏听,然后通过沈氏告诉沈捕头。如此一来,沈捕头知道了,小赵自然也就知道了。”
“哎呀,这绕来绕去的,我都绕晕了!不就是说门亲事嘛,哪来这些个弯弯绕绕的,还是让我直接同小赵说了吧,也省的托来托去的,麻烦!”赵永忠自告奋勇道。
“娘,麻烦是麻烦了些,可还是托人传话稳妥些。要是他、要是他不乐意,有了这几个转折,咱脸上也不至于太难看。”赵二娘在姜氏耳边低声道。
“啥麻不麻烦的!说亲的是咱家的长女,啥事儿还能比这更重要了?”姜氏斜了赵永忠一眼,目光里透着满满的嫌弃,“如今不过是托两个人了罢了,你就在这儿喊麻烦,还能指望你办事儿吗?算了,算了,这事儿全交给我了,你一边儿歇着去吧!”
姜氏是个遵从三从四德的传统妇人,对于赵永忠这个丈夫,纵有不满的地方,也鲜少有当面怼的时候,今日她的表现与平常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面对忽然间就炸了毛的媳妇儿,赵永忠一脸懵逼,哪里还敢提“麻烦”二字,乖乖地坐回了小板凳上。
就在姜氏母女几人就说亲一事的细节问题进行讨论的时候,某人又捅了捅赵思的后背。
赵思知道,今儿个不帮某人事儿给办成了,自个儿的后背皮估计会被戳破。
无奈之下,赵思只得开口道:“娘,都说长幼有序,如今大姐的婚事有了着落,那么下面是不是就该轮到大哥了?大哥此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等他回来,说不定和他差不了几岁的二郎都当爹了……”
“不是说不定,那时候二郎哥肯定当爹了,他的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娘,妹妹说的有理,咱得在大哥走之前,帮他把亲给成了,不然的话,太耽误事了。”也是稀奇了,素来少言寡语的赵四郎居然帮起了腔。
别看赵四郎不善言谈,可他这话算是说到姜氏的心坎儿里头了。要知道,她盼孙子盼的眼睛都绿了,恨不得立时立刻就让赵三郎娶媳妇儿。真要等上个三五年,还不得把她给急死呀!
可问题是,平日里姜氏没少托人给赵三郎介绍对象,任人家姑娘多么出众,他就是不肯点头,这让她这为娘的怎么整?总不能将他绑入洞房吧?
“话是这么说,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哪里就能找着合适的人选呢?”姜氏面露难色。
赵思正要接茬,充当背景板的赵永忠先于她开口道:“钱家姑娘就很好!”
经赵永忠这么一提醒,姜氏猛然想起来,之前她有听说过自家儿子看上钱若男的传闻,对于钱若男她是相当满意的,有心要成全他们二人。可明里暗里试探了赵三郎好几回,他就是不回应,她才渐渐死了这条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