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斗酒,是朱少群来到这个世上后的第一次喝酒,这下他明白了,为啥电影电视里的人那么能喝酒了,大碗喝酒,一喝就是几坛子。
合着这酒跟水差不多,唯一的麻烦就是,老要上厕所。
再次从茅房出来,朱少群问胡冥雷:“店里可还有比刚才那酒性还烈的酒?”
胡冥雷反问:“朱先生还要喝?”
心说,这朱先生不会是个酒鬼吧,天天就惦记着喝酒。
朱少群解释:“我只是想知道,咱店里都有哪些酒种,酒性如何,最烈的酒是哪种,别的饭店的酒跟咱店里的酒比起来,谁家的酒品种多,酒质好。”
“哦,朱先生刚喝的酒,已是店里最烈的酒。”胡冥雷答道:“咱店里只卖红薯酒,对面金膳酒家卖的酒种多些,最烈的酒,属高粱酒,比红薯酒的酒性要烈些。”
“烈到何种程度。”朱少群问。
胡冥雷想了一下才答:“只常听客人说,那高粱酒喝起来要辛辣些。”
他自己不喝酒,给客人介绍店里酒的时候,都是按董鹏教的说辞,给朱少群介绍,就不能用那一套了,只能实话实说。
朱少群拿了银子给胡冥雷:“你去金膳酒家买坛高粱酒来。”
胡冥雷应命而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大胖子,正是金膳酒家的东家金老板。
一进门,金老板就扯着大嗓门嚷嚷:“朱先生,久闻大名呀。”
朱少群从柜台出来,迎上去:“金老板,久仰久仰。”
心里笑骂:“闻你个大头鬼呀,你上哪里听说我去。”
“朱先生,听说您又给喜福宝带来几道新菜,可否让金某见识见识。”金老板开门见山。
“金老板真是好耳力,我这新菜式还未出厨房,你金老板就知道了。”朱少群说着,瞥了一眼胡冥雷。
胡冥雷一个激灵,急得要说话,金老板已经开了腔:“朱先生应是知道,我金膳酒家和喜福宝向来有合作,你喜福宝出了新菜式,我金膳酒家第一个尝鲜儿。”
沈茹梅掌管喜福宝的时候,跟金老板说好,喜福宝每出一个新菜式,第一个代卖,或是得到菜谱的,都是金膳酒家,金老板这是冲着朱少群做的这几道菜来了。
朱少群抱拳:“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董掌柜走得匆忙,没有向我交代,待我向董掌柜问清楚,再来跟金老板洽谈,金老板看如何?”
金老板大笑:“不用如此麻烦,喜福宝内任何一个伙计都知晓此事,就是常来你喜福宝吃饭的人,也无人不知此事,你随便问一个人就是。”
朱少群顺口问胡冥雷“金老板说的,可是事实?”
胡冥雷道:“我听董掌柜讲过,凡是喜福宝已推出的新菜式,金膳酒家可优先代卖,也可第一个购买菜谱,喜福宝还未推出的菜式,不在此例。”
朱少群又问金老板:“金老板,可是如此?”
“对对对,是我性急了,朱先生莫怪。”金老板打哈哈。
朱少群也笑:“金老板客气了,有银子大家一块挣,互惠互利,这是好事。”
“既然如此,朱少群今日的新菜式,何时推出?”金老板趁热打铁。
“嗯——,”朱少群沉吟:“今日的菜式,并非喜福宝菜谱上的菜,是我个人的偏好。”
他给喜多多写的菜谱,建议先推出的,都是些炒菜,配料简单,出菜快,不会让客人等很久,像今天他做的糖醋排骨和古老肉这种,工序复杂,又花费时间的,还不到推出的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金老板愣了,合着自己白高兴了一场。
“那么,朱先生是否打算将今日的菜在喜福宝推出?”金老板立马有了想法。
“金老板,有话请直说。”朱少群猜到金老板的意思。
“朱先生真是个通透之人。”金老板给朱少群戴高帽子,不再绕弯子:“朱先生可否将菜式的做法卖给我,我出原价,哦不,我出比别家高三成的价钱。”
喜福宝每卖给他一个菜谱,都要比卖给别家的价钱低三成,还是第一个卖给他,他出这样的条件,是以喜福宝菜谱的价钱做低价了。
朱少群笑道:“哈哈,金老板,你就不怕我漫天要价?”
金老板也笑:“往日喜福宝的菜谱,也就二十到三十两银子不等,朱先生今日的菜式虽耗时耗力,材料却也是那几样材料,漫天要价,又能高到哪里去。”
“哈哈哈哈,金老板讲对了,不高,确实不高,一道菜也就三百两而已,金老板若是愿意,只要将银钱付清,我立时写做法给你。”朱少群大笑。
“三百两?”金老板笑不出来了。
“对,三百两,不二价。”朱少群收住笑。
金老板瞪眼:“朱先生说笑了吧,三百两银子可以买一座上好的宅子了。”
“金老板,你看我像说笑的样子吗?”朱少群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今日这几个菜式,确属我自己的偏好,若是在别处也吃得到,便不会是我自己的偏好了,我要这个价,是看在金老板与我东家有交情的份上,若是别人要买,少于五百两银子,我绝不会卖。”
金老板摇头:“朱先生好心计呀,一道菜就能换座上好的宅子,金某佩服。”
朱少群也摇头,叹道:“不是我信口开河,我这人生来好吃,为研制一道美味,不惜花费金银,耗时数日甚至数月时间,反复试做,直到合自己的意,一道菜何止花费三百两。”
“既然如此,那金某就不夺人所爱了。”说完,金老板扭身准备离开。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几个菜的做法,既然你不给面子,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金老板慢走。”朱少群几步追上金老板,拦在金老板面前:“今日生意不成,只是你我之间的事,喜福宝和金膳酒家的情义还在,我再次做这几道菜来,请金老板赏脸品尝。”
金老板站住,面现犹豫,他听说那几道菜好吃,只是想到了生意,刚才和朱少群一番口舌,还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朱少群向高明瓦示意,两人半扶半推,将金老板让进了楼上雅间,胡冥雷随后送上热茶。
留高明瓦伺候金老板,朱少群和胡冥雷下楼,朱少群问胡冥雷:“你烧火手艺怎样?”
胡冥雷道:“厨上有时忙不过来,我便帮忙烧火,虽不算精道,却也过得去。”
朱少群点头:“好,我记得后院有间小厨,你先去那里准备,我拿了材料就来。”
后院是专门招待女客的地方,为避免与男客冲撞,另外备有小厨房,配有专门的女厨师。
胡冥雷趁机向朱少群解释:“朱先生,今日菜式的事不是我告诉金老板的,我去买高粱酒,金老板就问我今日的新菜式是否好吃,我只应了声好吃,他便跟着我来了。”
朱少群拍拍胡冥雷的肩:“我虽不知菜式的事是谁告知金老板的,但我肯定绝对不是你。”
“朱先生真是这么想的?”胡冥雷惊喜。
朱少群很肯定地点头:“嗯,这个你大可放心,安心做事吧。”
他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嗓门。
胡冥雷心花怒放去了后院小厨,朱少群则目不斜视去了后厨,同时屏息细听。
今天这事是恰巧让他碰上了,以前还不知有多少次这种事,他得想个办法杜绝,他的菜方子别人拿去卖钱,想想心里就膈应得慌。
此时,一向乖巧听话的董小武,却跟自己的祖母杠了起来。
“我不去!”董小武再一次反驳祖母。
“人家给安排的学堂可是大祥数得上的好学堂,对你的学业有利。”祖母一再苦劝。
董小武跟着文卓和文悦来到董鹏家,向祖母请过安后,董小武陪祖母说话,祖孙俩聊着聊着,老太太忽然冒出个想法,要董小武跟着董鹏去大祥国上学,董小武坚决不去。
董小武负气道:“最好的学堂在咱大晋,最好的夫子属咱大晋,我为何要舍近求远,舍本求末,跑去蛮夷之地,向那奸猾之徒求学。”
“哼,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舍不得那个不祥之女。”老太太尖声怒喝。
董小武也提高声音:“祖母,你为何非要说多多妹妹是不祥之女,父死母亡,多多妹妹已经够可怜……”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脸色大变。
已多年瘫痪在床的祖母,不知哪来的力气,滚下床就朝临近的桌子撞去。
董鹏和董小武没想到老太太会来这招,一愣之间,老太太的头已撞到桌腿,桌上的茶壶茶杯随之一震,靠近边上的一个茶杯在桌子上滚动半圈,“啪”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娘——”
“祖母——”
董鹏和董小武呼喊着同时向老太太奔去,老太太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
“滚开。”董鹏一声怒喝,一把推开董小武,抱老太太到床上,而后跑出去请郎中。
舒琳和董文卓董文悦听到动静,从厨房过来,老太太还没醒。
董小武傻站着,不知所措。
郎中来后,给老太太诊了脉,看了头部的伤势,道:“幸好老太太腿脚不能动,身子无力,头上只是撞出个包,并未出血,汤药都不用喝,好生休息就可。”
董鹏瞪了一眼董小武,付了诊金,送郎中出门。
舒琳摇头看着没了筋骨的董小武,长叹一声,回厨房接着忙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