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你两个好生伺候爷,爷我保准提携你们,啊——。”
“啊——,蛇,蛇,蛇妖……”
“巨,巨,巨,巨蛇妖,快,快,快跑,啊——……。”
正在讲话的人,忽地语无伦次发出惨叫,也就只是顷刻间,一切便归于平静。
“多多,没事了。”
袋口被人打开,有人从喜多多背后伸手进袋子,解开绑着喜多多手脚的绳子,等喜多多从袋子里爬出,她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人,正步履踉跄地背对着她离开。
“阮连哥哥,是你吗?”喜多多去追那人。
那人也加快脚步,却怎样也跑不快,反倒几次歪歪扭扭差点摔倒,最终被喜多多追上。
当喜多多跟那人面对面时,那人窘迫地蹲下身子,却因过于虚弱而栽倒,那人尽量将自己缩做一团,头贴着双腿,双手捂头,喜多多看不见他的长相。
喜多多蹲下身子,看着那人问道:“阮连哥哥,是你吧,猪哥哥初次化身为人时,也是这般模样,你不用害羞,我不会笑话你,你将手拿开,让我看看你。”
那人犹豫片刻,慢慢将手挪开,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多多,是我,阮连。”
阮连言语虚弱:“我要死了,不能再陪你,记着,往后你自己一个人时,千万不要乱跑。”
喜多多急道:“先别讲这些,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救我的办法只有两个,最为快速有效的办法,是将我送进朱少群的空间,朱少群自己不晓得,我却是知道,他空间里的空气有愈伤提功元素。可如今他不在,此办法行不通。”
说到此处,阮连双眼紧闭,满脸痛苦,他的身体在变小,从脚往上开始蛇变。
眼见着越来越小的阮连浑身皮肤慢慢铺满鳞片,蛇身也越变越细,喜多多催道:“还有一个办法呢?”
阮连喘着气道:“找一个人,将我贴在这人肚皮,时刻不能离身,这人需每天服用一粒新鲜血芪,我会通过这人皮肤吸收走体内的血芪灵气,明年春夏交接之时,我便会痊愈……。”
此时的阮连,已缩至蚯蚓大小,只有头还保持着人形。
“我这就救你。”喜多多说着,一只手小心掬起继续在变细的小花蛇,另一只手掀开衣襟,就要将他塞入自己衣内。
“多多不可,你如此做对你不利。”阮连急道。
“先不管其他,救命要紧。”喜多多不容阮连讲完,径自将他贴向肚皮。
阮连张嘴还要讲话,却已来不及,他一挨住喜多多肚皮,头部立时化为蛇头,整个身子缩至细如喜多多纳鞋底的麻绳般粗细,如纹身般吸附在喜多多肚皮上。
轻轻抚摸几下肚皮上的微微凸起,状如纹身的小花蛇,喜多多将衣襟放下,这才顾得上回头去看那几个袭击自己的人。
离她被绑的地方不远,有五个人散乱倒在周遭,三男两女,姿势怪异,均已断气。
五人身上均穿着乡里人的土布衣服,头上,胳膊上带有金银配饰,喜多多虽不懂配饰的好坏,却直觉这五人的打扮不伦不类。
她在袋子里只听到有人叫喊巨蛇,当她头从袋子里出来时,巨蛇已化身为人,喜多多不知巨蛇到底有多大,不过,此时只看那五人张嘴突眼的面容,可见当时场景有多恐怖。
这五人是活活被吓死的。
喜多多感觉胃里一阵翻腾,顺手捡起被歹徒扔掉的细棍,小跑着离开,去寻找新鲜血芪。
她离开没多久,离那五具尸体不远的一棵千年古树,从根处凭空开了一个树洞,一只雪白的狐狸从洞里走出,体型比一般成年狐狸大近三倍。
白狐狸用尾巴将五具尸体一个个拖进树洞,而后,那树洞又凭空消失。
喜多多摘了几粒新鲜血芪,自己吃了一粒,剩下的留着回去准备送给董婧。
晒干的血芪,对董婧的脚伤有好处。
董婧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喜多多去看过她,董婧的两只脚,比在山上时肿得还厉害。
血芪是喜福山特有的一种药材,外形如枸杞,有成人大拇指头大,四季都有,未脱离植株时颜色血红,晒干后的血芪,颜色紫黑,形如晒干的野柿子。
无论新鲜血芪,还是干血芪,药用价值都极高,两种形态的血芪药效不同。
新鲜血芪,微甜中带有涩味,补血及提神效果奇佳。
干血芪则甜如蜜枣,止血化瘀消肿效果明显。
摘血芪卖钱,也是喜福山附近村民们的一项收入。
今天轮到顺平在家陪吕氏,看见喜多多进院门,顺平长舒一口气。
喜多多早上起来急着找阮连,走得匆忙,没有跟任何人交代她自己的去向,书悦和哥嫂一早上没有看见喜多多,三人快要急疯了。
吕氏问起喜多多,怕吕氏着急,三人不敢说实话,只说大小姐一早便去谷地里赶鸟儿了。
顺平一口气还没有舒完,立时又给吓得给憋了回去,喜多多身上的衣服凌乱,头发也是胡乱扎在脑后,乱糟糟的。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啦?”怕屋里的吕氏听见,顺平压低声音问喜多多。
喜多多道:“令狐郎中讲,我个子长得慢,若是每日赶早吃新鲜血芪,兴许个子会长得快些,我去了山上摘血芪。”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只要吩咐一声,我三个随便哪一个,天一亮就上山,太阳还没出来就能给您摘回来,您要吃赶早的新鲜血芪,哪还用您亲自上山去摘。”顺平语带埋怨道。
顺平平日里不喜多话,今日竟然对她这个主子带了埋怨口气,看来是被自己吓得不轻,喜多多笑笑,没有做解释,回屋去换衣梳头。
今天喜家开始割谷子,喜多多梳洗完毕,随便吃了点东西,提着个篮子去了谷地,她带回的细棍,被她顺手倚在了梳妆台上挨墙的旮旯角。
割谷子难免会有谷穗掉地上,她人小个儿矮,站在谷地里只能露出半个头,谷杆子就是割断了,也比她矮不了多少,割谷子她干不了,捡个谷穗总成。
沈茹梅留下的几人,统归刘长丰分派活计,此时喜家的谷地里一派繁忙。
刘长丰和书悦看到喜多多,也是松了一口气,喜多多以同样的理由搪塞二人,结果得书悦一通埋怨,直至喜多多嬉笑保证,往后无论去哪里,走之前一定会给家里交代一声,书悦这才不再围着她唠叨。
喜多多调侃书悦:“书悦姐姐,你这般喜欢唠叨,将来你家相公可怎么受得了你。”
“受不了他就别娶呗,我还不愿离开大太太和大小姐呢。”常被喜多多调侃,书悦的脸皮厚度也练了出来。
说笑了一会儿,刘长丰回话:“大小姐,今早一开镰,便有不少人围观,讲咱家的谷子颗粒比别家大许多,也无甚秕谷,有几人想要买些做谷种,我已将要买谷种的人,所要谷种的数量记了下来,请大小姐定夺。”
自小,刘长丰兄妹几个就听从刘奇的教诲,想要当好差事,得到主子的赏识,不管认不认得字,无论用什么办法,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都必须要记在心里,以备不时之需。
喜多多道:“这事我倒没想过,等下回去后,你将人名和所要谷种的数量写下来,待我跟三叔商量后再做决定,长丰哥哥,你若有什么想法,也可讲给我听。”
袁浩要将私塾改成武学堂,喜三根给他帮忙,这几天喜三根都在镇上没回来。
今日开镰,刘长丰分派人先割喜多多地里的谷子,明日再割喜三根地里的谷子。
“是,大小姐。”
刘长丰道:“我以为,卖谷种这事可行。有一人起头要买谷种,必会有人跟风,以今日情形来看,要买谷种的人,会不止这几人。咱家的谷穗粗大,谷粒饱满,产量比别家高了一倍不止,价钱也可比别家谷子高上许多,这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喜多多接话道:“嗯,你讲的有道理,卖是要卖,但不能无限制的卖。”
刘长丰笑道:“大小姐说的是,咱自家还要留谷种。”
喜多多摇头:“不止如此,庄稼要长得好,无非是施肥适时,浇水及时,除草勤快,今年咱家谷子产量翻倍,还有一个特别重要之处,就是间苗。咱家二次间苗,村里人都知晓,这对于咱家已不是什么优势,如今唯一的优势,便是咱家谷种充足。”
刘长丰恍然:“大小姐,我明白了,明天我便去镇上找牙人,看哪里有地要卖。”
傍晚,令狐郎中来找喜多多,说是新鲜血芪的药性太烈,喜多多年纪还小,偶尔食用几粒还好,若是长期食用新鲜血芪,对身体反而有碍,他特意配制了药丸,需每日傍晚服下,用来消弭早间服用的身体吸收不了的血芪药性。
喜多多小声问:“令狐郎中,你怎知我食用了新鲜血芪?”
她给顺平说是令狐郎中建议她吃血芪,这只不过是个借口,令狐郎中这一来,倒好似令狐郎中真给过她这个建议一样。
“你摘食血芪时,我便在离你不远处采药,当时采药在紧要处,不好分神跟你打招呼。”令狐郎中也低声道。
喜多多向令狐郎中行礼:“谢令狐郎中,我这就给您取药费,请问这药需多少银两。”
令狐郎中医术高,药效也非一般大夫所开药方可比,所以,令狐郎中的诊金和药费比别的大夫要的也高,这一点,连幼童稚儿都晓得。
令狐郎中哈哈笑道:“这点药费不值什么,听闻多多最近迷上试制新菜式,刚好,我最近迷上吃新菜式,若是多多每次试制新菜式时,都能告知与我,并准许我免费试吃,往后凡是我给你看病的诊金和药费,均免。”
喜多多也笑:“我试制的新菜式,材料成本低廉,耗时短,跟您炼制药丸相比,那我可赚大发了。”
“这无关谁赚谁亏,各取所需而已。”令狐郎中意味深长道,同时也很无奈。
他有一点点预测未来的粗浅功力,知道喜多多大致的未来生活走势,对喜多多,他有怜惜之情,也愿尽量令喜多多开心。
仅此而已,他从没想过要赔上自己几十年,甚或近百年的时间,只为某一个人,除非那人是自己的妻儿。
而这一次,正是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做出有违他本心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