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你看我的蛇好看吗?”喜多多掀开手里的小篮子给喜四根看,里面躺着一条金黄色小花蛇,有他的大拇指粗。
喜四根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惊恐道:“多多,快点将蛇扔掉,小心他咬你。”
“嘻嘻,四叔,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这蛇没毒,也不会咬人。”喜多多将篮子盖住。
“你怎么知道这蛇没有毒,不会咬人。”喜四根说话声音还有点打颤,他最怕的就是蛇。
“哈哈,我当然知道,因为胡莺莺不止一次用蛇吓唬我,还有老鼠,青蛙,蜈蚣,吓唬的多了,我便不怕了,还知道了哪种蛇有毒,哪种没毒。”
小姑娘说这话,就好像说今天吃了美味一样。
“你是讲,胡莺莺总是吓唬你?”喜多多的话令喜四根震惊,一时也忘了害怕。
“这事怎么没听你讲过?”吕氏坐在大树下编草帽辫,听到喜多多的话,也是吃了一惊。
喜多多歪头想了想,摇头道:“为什么没有讲过?这个我不记得了。”
喜四根和吕氏对视,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这孩子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
“你不怕,可是别人会怕呀,多多,咱们养别的宠物好不好?”喜四根将话题转了回来。
“不,我就养这条蛇。”喜多多少见的犟起嘴来。
“四叔给你买适合女孩子家养的宠物,几只都行,这蛇咱就不养了。”喜四根接着劝。
“不要,我就养这条蛇。”喜多多提着篮子进了自己屋,嘭的一声,门从里面闩住。
从空间里看到这一场景的朱少群,乐得直打晃。
小花猪失踪,最高兴的是喜四根,可喜四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在私塾给学生上课时,朱少群就在他身边,光明正大的偷听他讲课,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说实话,在朱少群眼里,喜四根就是个阴狠的角色,可喜四根讲课他确实爱听,每天早上,他搭乘陈稳婆家的牛车去到镇上,下了车,步行到喜四根的私塾,时间差不多刚好赶得上听喜四根讲课。
上完课,他便去街上溜达,而后要么搭牛车回喜家庄,要么步行回去。
当然,他搭车是不用花钱的,因为别人根本看不见他。
应该说,是他的空间搭车,在空间里,也不耽误他种地,看书,做吃的,做吃食的素菜,都是他随意念从空间外的农田里弄进空间的。
今天朱少群在街上溜达的时候,刚好看见喜四根提着装有小花猪的笼子,好奇之下,他跟着喜四根回了喜府,喜四根骑马回喜家庄,他便也“骑马”回来了。
对于侄女的倔强,喜四根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过来问吕氏:“大嫂,多多这蛇哪里来的?”
吕氏道:“她讲是在地里捡的,看见颜色好看就带回来了。”
喜四根埋怨:“你也不劝着点,哪有女孩子家养蛇的,这讲出去多不好听,她眼见着就快七岁了,没几年就要找婆家。”
“唉,我也是这么劝她的,可她就是不听,还没见过这孩子这样过。”吕氏也头痛。
“那这几只小花猪咋办?”喜四根指着地上装了五只小花猪的笼子。
“你先送去前院给你三哥。”
吕氏叹气,多多连看都没有看这几只小花猪,估计是不会养了。
目前也只能按大嫂讲的办,喜四根提起笼子去了前院。
吕氏叹了口气,接着用麦秸秆编草帽辫。
这个活比较简单,别说她眼花,就是晚上摸黑都能干,所以村里人揽这个活的比较多。
田间地头休息的时候,大伙儿凑堆聊天的时候,晚上睡觉之前,只要手上闲着,随时随地都可以编草帽辫。
家里倒不指望吕氏这点草帽辫挣钱,她只是闲不住而已。
这麦秸秆是要用水泡软之后,湿着的时候才能用来编,提前用笼黄熏没什么作用,喜多多便改变了策略,草帽编好后,再用笼黄熏,草帽变得白生生很是漂亮。
朱少群也走到大树下,窝在工棚里准备午睡。
因为每晚要陪喜多多,他大多时间这个时候都要补觉。
朱少群就好比一个隐形人,虽然生活在空间里,这个小小的空间却受环境影响蛮大。
在树下,空间就凉快,在太阳底下,空间就闷热无比,外面下雨空间内也下雨,外面天黑,空间里的他也到了该掌灯的时候。
空间的一切和外面都同步,就只是多了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工棚而已。
说起喜多多的花蛇,还是朱少群送的。
他“失踪”那天,身入空间的他,不停地试着看都有什么样的东西能带入他的空间。
经过无数遍试验,他最后得出结论,只要是活着的动物,都带不进空间,其他的都可以。
当他将带入空间内没用的东西往外清理时,发现竟然有一条几乎烧焦的小花蛇,小花蛇偶尔会蠕动两下,表明它还活着,这蛇圆脑袋,按常理来说,这蛇应是没毒。
除了好奇小花蛇怎么会活着进来,这蛇对于他来说毫无用处,朱少群也准备清理出去。
突然,小花蛇变身为人,赤裸裸浑身灼伤,浑身烂得没有一块好地方,就连脸也烧得不成样子,除了能看得出那是个男人,个子很高以外,再看不出其他特征。
朱少群这一惊非同小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堆烂肉,想要救人吧,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烂肉却开口说话了:“麻烦贵人将我挪到阴凉处。”
“哦。”朱少群小心翼翼抱起烂肉人,将他挪到农田边上的一棵大树下。
被挪动的过程中,朱少群都替那人疼,而人家却一声不吭,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我该怎样帮你?”朱少群问那一堆烂肉。
“贵人不用管我,自去忙你的就是。”烂肉人说完便闭上眼睛,没了声响,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就此走开,朱少群觉得不忍心,可自己也确实不知该怎么应对。
他的空间除了简易工棚,就是农田,倒是有一点创可贴和云南白药,不过,相比于烂肉人那惨不忍睹的伤势,就他这点东西,还真不知能有多大用。
至于地里有没有可以疗伤的药材,他不知道,因为他不懂。
继续处理被他弄进空间的东西,眼睛不时朝那烂肉人看去。
天黑后,朱少群问烂肉人,要不要进他的工棚去,烂肉人摇头,朱少群便不去管他了。
半夜时分,朱少群径自出了空间,教喜多多认字读书。
鸡鸣头遍,朱少群变身成猪,喜多多依然缠着他不让他走,直到天色大亮,到了不得不起床的时候,喜多多才放他进了空间。
一回空间,朱少群立时目瞪口呆。
他的工棚里,一个浑身赤裸,身材高大,肤色如古铜的男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的厨具,而原先躺在大树下的那烂肉人已经不见。
古铜男子听到朱少群的动静,将视线从厨具上收回,也没看朱少群,而是将头扭向一边,满脸的尴尬。
“你是谁?”朱少群问他。
古铜男子退到桌子后面,将就着用桌子挡住下身,这才回答:“在下阮连,便是贵人昨日救的小花蛇。”
头使劲往下低。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朱少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谢贵人,我已痊愈。”阮连在桌后向朱少群行礼,依然没有抬头。
朱少群去衣柜翻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教阮连穿上,问阮连:“你能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回事吗?”
阮连脸现犹豫,朱少群笑道:“你我应是相似的人,我在这里是人,出去便是只猪。”
“是,我看见了。”阮连道。
阮连和朱少群年纪相仿,大约二十五六岁,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浓眉虎目,高鼻阔嘴,明朗朗一个铮铮铁汉,也许因被朱少群看见了他的真体,讲出话来倒有点腼腆。
朱少群不插话,静待下文,阮连也不再犹豫,讲起了自己的来由。
阮连曾是一个将军,在一次与敌对部落打仗时,死于自己人手上,醒来时,他已是一条黑花蟒蛇,有他自己的腰粗。
蟒蛇每隔几年渡一次劫,每次都失败,渡一次劫便小一圈,颜色变淡一些。
最后一次渡劫,本应被老天收走的他,而且他也巴不得早点解脱,谁知,想死都死不成,好好的竟有人送上门当替死鬼。
那天他在树上捕食鸟窝里的小鸟,却没想到渡劫时辰提前,那闪电劈下来的时候,柳氏刚好到了树下,闪电尖端正对准柳氏,蟒蛇被弹出老远,得以幸免,却也伤得不轻。
“喜福山没几年便有一个树被雷劈,是不是你在渡劫。”朱少群想起了村里人的传言。
阮连道:“蟒蛇的原身修仙,每隔几年便要渡劫,而我只是一个替代者,渡劫并非我本意,却也由不得自己,每次渡劫时辰到来,我都以为会死掉,却没想竟还苟延残喘至今。”
“那你以后还会渡劫吗?”朱少群问他。
“此次逃过一劫,我便已是一条普通小蛇,再无渡劫一说。”阮连道。
肚子也响应他的话,咕噜咕噜叫的欢实。
看着阮连那羞得黑里透红的脸,朱少群好笑,着手做饭。
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活的动物弄不进来,死的朱少群没要,他的农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吃的东西,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将野菜炒一下。
就这简单的饭食,阮连却是吃的飞快,边吃边嘟囔:“自从成为蟒蛇,便没有吃过熟食了,贵人好手艺。”
吃过饭,阮连问朱少群要什么回报,朱少群反问阮连打算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别的蛇怎样过,我便怎样过,好在我的功力还保存了几分,自保足够用了。”经历了多次被迫渡劫,阮连对这样的结局很是满足。
“那你可愿与人为伴?要是我拜托你与人为伴,保她安宁,你可愿意?”朱少群问。
“贵人是讲喜多多?只要她不怕蛇,我自是愿意。”这些年阮连就在喜家庄附近活动,小花猪和喜多多的事,他早就知道。
“好,只要你愿意,多多那里不成问题。”朱少群道。
自己白天要外出,不能陪在喜多多身边,要是有阮连陪着喜多多,他外出的时候,也不用老提着一颗心。
虽然胡莺莺被卖,柳氏已死,喜多多应是安全的,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什么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