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知小儿身子如何?” 月煞面色焦急,想到自己年过半百,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若是出了事,死后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
想到此处,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儿子,对伤害月召的人越发的痛恨。
“回这位老爷的话,令公子并无大碍,就是受了些惊吓,好好调理,不出半月也就痊愈了!”老大夫松开把脉的手,收了脉枕,又道:“待老夫给令公子开上几幅安神养神的药,喝上三天,也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不管什么药,还望大夫多多挑选上等的,至于诊金药费都不是问题。”月煞一听月召无事,吊着的愤恨的心瞬间安然下来,忙对着大夫笑脸说道。
大夫收了药箱,看了一眼跪在床边的两个夫人,知道这家内宅事多,也不愿久留,“老爷派个下人随老夫回去拿药就是。”
月煞顺着大夫的眼神瞥了一眼跪在床边泪水涟涟的妻妾,面上闪过一丝不悦,连忙招手门口的贴身小厮送大夫出了院子,并对小厮使了一个眼神。
“大夫,这是今日你给我家少爷看病抓药的诊金药费,还望大夫给我家少爷多抓些好药。”小厮追着大夫,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分量不轻的荷包,塞到了大夫的手里,陪着笑脸,跟着大夫离去。
大夫看了小厮一眼,没有言语,只收了荷包,点了点头。
月召所在的厢房内,原先跪在床左边的身着正红衣裙的妇人此刻已经坐到了床上,一脸心疼的看着床上的月召。
“这会儿知道心疼了,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我让你没事就在家看好孩子,如今不如以前,这里是塞北,不是宁阳,加上大哥的事……还有你,蒋氏,以后没事别出院子,老实的给我待在屋子里,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夫人找事,有时间还不如好好教教月凤绣花!”
月煞指着两人就是怒口相加,吼得坐在床上的陈氏越发不停的抹着眼泪,跪在地上的蒋氏也抖了抖身子,忙将头低的更低。
“妾身知道了,这就退下。”蒋氏抬了抬眼脸,见月煞转过了身子,忙扶着膝盖站了起来,蚊蝇般的嗓音说道。
陈氏目光阴狠的瞪了蒋氏一眼,心里暗骂,不要脸的贱人,不就是想来看看召儿出没出事,真是恶心,待本夫人腾出手,一定要除了你,让你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戳本夫人的心窝子……
蒋氏好似知晓陈氏心中所想,特意转身对着陈氏声音糯糯的道:“夫人,妾身这就回去督促凤儿学习绣技,还望夫人见谅,不能在这陪着夫人照顾少爷了。”说完还故意抬头得意的看了陈氏一眼。
“还不快走,墨迹什么呢!”月煞听到蒋氏的话,知晓蒋氏故意为之,顿时更气,对着蒋氏吼了一嗓子,吓得蒋氏连忙夺门而出。
陈氏本欲还嘴大骂蒋氏,见月煞发火,只好把心头的怒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嘴上却还嘟囔着贱人的话语。
月煞看了尚未醒来的月召一眼,瞥见华格进了院子,对着陈氏道:“好好守着召儿,若是再生事端,别怪我不客气!”
陈氏被月煞吼得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吱声。
“华兄,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月煞走到院子里,忙问道。
华格看了月煞一眼,没有立即开口,抬步往院中间的正厅走去。
月煞一见华格严肃的表情,顿觉事情不对,忙跟了过去。
轩辕狂一路跟随华格到了月召的玉竹院,见华格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老头进了屋子,顿时猜到老头定是月召的父亲,忙一个闪身飞上了屋顶。
此时,大院后院西边厢房,一年长和一年轻的女子盘腿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紫檀木小桌上摆着一张棋盘,此刻,棋盘上已经被黑白两色的棋子即将沾满。
厢房大门敞开,门口,一位身着束身青衣的女子正在轻声诉说着什么。
“姑姑,这局我输了。”月离殇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月红梅,将手中的棋子丢下,不再看棋盘一眼。
“殇儿,你心不静,自然布局也就出现了漏洞!”月红梅撂了撂衣袖,一颗一颗的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语气略带心疼。
月离殇起身下榻,对着门口的青衣侍女挥了挥手,随后转身道:“姑姑,你说权势就真的这般诱惑人心吗,爹爹蒙难,死因惨烈,为何舅舅和二叔却还不应以为戒,依旧让华猛和月召为所欲为,这里不是宁阳……”
“殇儿,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猛儿和召儿早已习惯,加上你舅舅和二叔长年疏于管教,如今踢到了铁板,正是他们长记性的时候,你且看着,以前在宁阳无人敢惹,怕是在这塞北,他们日后连头都不敢冒!”
月红梅一提到华猛和月召,面上不由而然的闪过几道不喜和讽刺。
“当初决定来塞北就是看中晟王和晟王妃在朝堂和江湖上的威望,本想着前来寻求帮助和安然,没想到却先得罪了晟王世子,但愿舅舅和二叔能长长记性,如今我们的处境,可再也容不得胡乱放肆了!”
月离殇握了握拳头,对于华猛和月召的所作所为,她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两人都受到惩罚,这个世上,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
就像她的父亲,如今江湖上都传父亲是被刺杀身亡,可又有谁知道,若不是父亲贪心那件东西,又如何会丢了性命,甚至连累了所有的亲人和盟主府那几百条性命。
“放心吧,晟王和晟王妃不是那般计较的人,这次的事情往小了说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打架小事,早些年我曾有幸见过晟王妃一面,并和她说过几句话,晟王妃对教育孩子这方便很是与人不同,想来那位小世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欺负的了的。”
月红梅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几丝笑意,随后起身走到了窗边。
“姑姑,你说在这塞北,会有我们的一席立足之地吗?”月离殇话语中透着迷惘。
“会不会在于我们自己的努力,而不在于别人,我们在塞北的消息,晟王和晟王妃怕是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就看我们的心真不真诚了!”
月红梅负手而立,看着窗外被秋风吹的卷卷而逃的枯黄树叶,眼神渐渐坚定。
月离殇听了月红梅的话,心头也慢慢安定下来。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华猛和月召,顺便也该和你舅舅与二叔商量商量了……”
月红梅见月离殇单薄的身姿高挑中透着些许孤寂,上前给她理了理衣襟,挥了挥自己衣袖,带头出了厢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