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听得埋伏皆定,顿时大喜,当即言道:“好!如此一来,那马孟起必死无疑,传令下去,命各部将士,今夜三更随我一同偷袭马军营寨!”
“诺!小人领命!”那斥候一拱手,当即接令而退,去执行文丑吩咐之事。
至于在另一边,马军营寨,马超连攻淳化两阵,一平一败,加之余粮所剩无几,军心愈来愈是不稳,马超回营后,一直眉头深锁,脸色黑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文丑威猛坚韧,淳化城守备森严,军中存粮将近,眼前形势可谓是对凉州军万般不利,马超无计可施,心中难免暴躁。
这时,马超的帐篷忽然打开,马岱、马铁皆是脸色凝重地走进帐内。
“三弟,军中粮食还可维持几天?”
“最多七天!兄长,我军连日战况不利,军士士气低落,若是七天之内不能攻破淳化,军中必生变故!”
“七天!”马超重重地吼了一声,原先他欲要效仿项羽之破釜沉舟,这想法是好,但事实却并非如他所料。
马超不是项羽,而文丑在智谋上比之苏角虽强不了多少,但其有贾诩这个毒士指点,若是马超当真不留余地,将退路尽断,只会逼得兵士造反。
原因无他,项羽破釜沉舟,惊吓苏角,苏角自乱阵脚,因而楚军能看到生还的希望,因此拼死去杀。
而若是马超亦破釜沉舟,文丑根本不会有半点惊吓,只会引军据城死守,马军见无生还希望,当然会有兵变。
“兄长,若是此刻我等当机立断,即刻退军,这七日粮食,只要谨慎而用,足够我军赶往长安!”
忽然,马铁在一旁低声弱弱地劝道。
“你!!!”马超狮目猛地暴瞪而起,怒火汹涌,正想呵斥马铁,却忽然止住了口,因为他发觉马铁之言,实乃目前最为妥当之法。
“哎,是我小觑了文丑,小觑了贾诩,若我早听你等意见,赶往长安,合两军之力,当下西凉大军早就攻略京兆大半城县!”
马超终究还是收住了怒火,连连色变后,更是叹声自责而道。
“兄长,胜负乃兵家常事,吕军于关中仅有七八万兵马,如今一半入了北地,时下左冯翊、京兆顶多只有四万兵马,我等于此牵制大半吕军,那么伯父攻往长安所受压力将大减!”
“且伯父身边又有庞令明这员悍将,此时长安大有可能已被伯父攻下,我等此时赶去,及时和伯父大军会合,无需多日便能攻下整个京兆!”
“其后,西凉大军再来攻伐左冯翊,到时大军无兵粮之忧,且兄长和庞令明联手,文丑必死,于此,左冯翊必破无疑,还望兄长当机立断,早日决定撤军事宜!”
马岱先是安慰马超,然后又与他各做分析,马超一边在听,紧绷的脸色亦随之放松起来。
少顷,马超脸色一定,颔首而道:“岱弟所言有理,传令下去,命各部人马收拾行装,今夜一更时分,趁夜撤退!”
马岱、马铁脸色一喜,当下接令退去,两人走出账外,各做安排,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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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司马懿踏步而来,眼中神光四射,曹仁见状,仿佛猜到司马懿已经察觉到诸葛亮的计策,心里不禁一喜,连忙起身问道。
“莫非军师已有良策?”
司马懿神色一凝,重重颔首,拱手作揖说道:“今日懿在此寨内巡视一遍,发觉寨内毫无辎重车队驶过的痕迹,如此看来,诸葛亮一开始就并无打算与我军在此对战,早就做好随时撤军的准备!”
曹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察觉到什么,凝声问道:“军师言下之意是?”
“诸葛亮前番驻军于此,全为阻挠我军进程,为偷袭宛城的兵马争取时间!”
“这?纵使宛城兵力空虚,但亦有八千兵士把守,即使面对万人兵马强攻,至少亦要半月才能攻克,况且诸葛亮才智过人,岂能料不到我等会在途中调派兵马驰援宛城,以防万一,他此举实在莽撞!”
曹仁听言,脸色大变,不过很快又反驳而道,司马懿双目一眯,摇首凝声喝道:“非也!诸葛亮并非莽撞,而是出奇制胜,他料定我等对其所有忌惮,进军必定谨慎缓慢,于是将大部分兵马交由一悍将统领,火速往宛城进发偷袭!”
“同时再派剩余兵马,在新野境界抵挡些许时日,据先前细作回报,新野城大概有三万余兵力,前番我等见彼军仅有不到两万兵马,也就是说偷袭宛城的兵马足有一万五千,如此一来,等我军杀到新野城下,宛城早已丢失!”
曹仁听得不禁惶急起来,失声呼道:“宛城一失,我军后路尽断,军心必然大乱,岂有不败之理,宛城万万不能失,军师可有计策,力挽狂澜?”
其实宛城不能丢失,对于曹仁来说,还有一个私人的原因,那就是曹纯,曹纯乃曹仁族弟,是其至亲血脉,时下曹纯已经驰援宛城,若是曹纯入城而守,覆巢之下,其又岂能独存!
司马懿目光刹地一凝,冷言而道:“若要力挽狂澜,亦非不可,我有一计,可使刘备、诸葛亮死无葬身之地!”
“计从安出?军师快快道来!”曹仁双目刹地瞪大,脸色狂涌喜色,急急又问。
不过司马懿接下来却是说出了一番令曹仁心惊胆跳地话语。
“诸葛亮竟然剑走偏锋,如此冒险,我等不妨将计就计,弃宛城,狂攻新野!新野城只有不到两万兵力把守,只要都督下令,让八万曹军背水一战,不战则杀,硬取围攻新野,新野城半月之内,必然失守,到时,刘备、诸葛亮之辈,皆成都督阶下囚!”
司马懿心中只有‘大业’,此计出得可谓是冷酷无情,他明知李典、程昱、曹纯落入险境,危在旦夕,但却仍然置之不理,反而要利用此点,达成他所想要的目的!
曹仁听得满脸骇然,望着司马懿阴鸷的目光,只觉得不寒而栗!
少顷,曹仁终于反应过来,怒火顿涌,厉声喝道:“司马仲达,你可知宛城之内可有李典、程昱、曹纯等忠义之士,他们知得宛城至关重要,不可丢失,必然死守不弃,为我军拼死坚守,直至城破之时,若宛城当真丢失,李典、程昱、曹纯等人必死无疑,你焉忍相弃?!!”
司马懿面对曹仁的呵斥,面不改色,双目直视着曹仁的虎目,冷声说道:“刘备乃世间枭雄,昔年挫败连连,皆因麾下无出谋划策之人,此番得之诸葛亮这般旷世大贤,又有荆州作为根基,崛起之势,不可挡也!”
“若是不趁其未有成势之前,尽快铲除,等他羽翼丰满,魏王一统天下之霸业,便是遥遥无期,都督,魏王皇图霸业皆在你一念之间啊!”
司马懿此言一落,曹仁如遭雷轰,整个人顿时失神,司马懿缓缓地闭起双目,心中叹了一口气,诸葛亮此人实在太过恐怖,若非如此,司马懿亦不会出此狠计。
司马懿心知,纵使曹仁依计行事,攻克新野,助曹操铲除刘备、诸葛亮这两员心腹大患,但曹操亦绝不会对他有丝毫感激之情,毕竟曹纯乃曹氏之人,曹操甚至可能会加恨于他。
同时曹仁、夏侯兄弟等人亦会对他司马懿心怀怨恨,到时,司马懿可能仕途尽毁。
不过,司马懿在献上此策时,已经过深思熟虑,若是刘备、诸葛亮一除,他便向曹操请辞,藏于幕府,等时机成熟再现世。
司马懿素来极擅隐忍,内心坚韧,他为不引起曹操的忌惮,故意隐没才能,让郭嘉独霸曹操麾下第一谋臣。
他与郭嘉不同,郭嘉虽然放荡不羁,但为人忠直,甚至可以说是愚忠之人,曹操绝不会对郭嘉起疑,而他现今虽无反意,但他生性并不如郭嘉那般忠直,曹操亦发觉这点,加之司马懿家世显赫,曹操与其说是用他,还不如说是在监控于他,故而司马懿在曹操麾下,从不敢与其余重臣深交。
曹仁仿佛在做着极度痛苦的抉择,脑上青筋条条凸起,皓齿死死咬着,有时还会向司马懿投以恨意目光。
司马懿闭目养神,静立一处,从刚才一席言语之后,他再无张口影响曹仁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曹仁双眼赤红,一字一顿而道:“刘备、诸葛亮不过鼠辈耳!魏王坐拥雄兵数十万,岂会惧哉,军师不必过虑,待魏王整顿兵马,必会挥兵数十万南下荆州,区区鼠辈若敢相拦,亦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司马懿听言,身体一颤,心中叹了一口气,曹仁谨慎心细,统兵有道,用兵不凡,但距离完美的帅才,却还缺了一点,那就是无情!
“竟然都督心意已定,懿不敢再有阻扰,还望都督令大军早日起动,赶回宛城,以保万一!”
曹仁冷酷着面色,微微颔首,司马懿说罢作礼告辞而去,出得大帐,司马懿感觉每一步都颇为沉重,曹仁拒绝他壮士断臂的狠计,放弃了歼灭刘备、诸葛亮的大好时机,未来时势若何,又将超出其预计。
同时,刘军斥候查探得八万曹军忽然撤离,急忙赶往新野城来禀报,且说刘备收军回到新野城后,心中尽是忐忑不安,关羽、魏延等将亦是坐立难安。
原因无他,时下新野城内兵力空虚,仅有不到两万,而就在新野城十里之外,可有着足足八万曹军,若是曹军倾覆来攻,半月之内,新野必会被踏为平地!
不过诸葛亮却与众人迥然不同,他脸上带着一抹平静的淡笑,轻轻拂动手中鹅毛扇,蓦然间,他那抹淡笑缓缓变得灿烂起来,轻声而道。
“是时候回来了!”诸葛亮此言一落,刘备、关羽等人纷纷变色,刘备刚欲张口去问。
忽然有一斥候快步踏来,跪地禀道:“报!八万曹军已连夜撤离新野境界,正往宛城赶回!”
“哈哈哈...撤军了,果如孔明所料,当真撤军了,孔明你真乃神人也!”刘备大喜过望,颇为失态地大笑起来。
关羽、魏延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惊异之色,诸葛亮从容不迫,缓缓起身作揖而道:“曹子孝撤军而走,新野之危已除,主公此时不派兵马追击,更待何时?”
“哈哈哈...军师所言甚是!”刘备颔首而应,遂向关羽、魏延连发军令,关羽、魏延即领命而去。
却说在数日前,曹纯领曹仁之令,率五千龙虎骑火速赶回宛城,曹纯催军速进,刚赶到宛城境界。
猝然间一声炮响,左右路侧,无数弓弦声如同暴雨落地齐齐迸发而响,曹纯心中大惊,回过神来时,发觉左右尽是箭潮。
曹纯连忙挥枪抵挡,击落无数箭矢,但饶是如此,这箭潮实在过密,来得又是忽然,曹纯身上被射中数箭,而曹纯所率兵马,更被射伤了千余人。
“撤!快撤!!”
曹纯厉声大喝,立即纵马飞奔,欲要逃出射程范围,其部属连忙紧跟,左右伏军又连发数轮箭潮,射杀近二千余曹军。
就在此时,前头忽然有一彪一千人左右的兵马拦路冲出,为首之将,正是刘备麾下大将赵云。
赵云圆瞪英目,策马飙飞而出,径直往曹纯杀去,曹纯惊魂未定,又见赵云杀来,仓促应对。
只见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快如闪电,往曹纯心窝便刺,曹纯急闪,只见龙胆亮银枪贴着曹纯身体一冲而过。
曹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提枪往赵云面门便刺,赵云迅疾抽回龙胆亮银枪,拈枪抵住。
此时,赵云所引部属齐齐杀来,曹纯不敢恋战,硬是退开,杀出一条血路逃脱而去,赵云引兵与残剩的曹军厮杀,又剿灭了近千人,其余随曹纯逃脱的曹军龙虎骑仅有不到一千五百骑。
曹纯受到伏击,逃到一处隐秘的林口后,见后方未有追兵,速整兵马,此刻的曹纯,灰头土脸,兵甲不齐,甚是狼狈。
周边的龙虎骑个个脸上皆带有余悸,曹纯沉着脸色,心想他刚到宛城境界,就遭到刘军的埋伏,那果然如司马懿所料,诸葛亮派兵偷袭宛城。
眼下他兵马损失大半,赶往宛城,已无大用,曹纯想定后,遂令兵马绕路返回新野境界,通知曹仁宛城之事。
曹纯星夜赶路,三日后,忽见前头风尘大作,曹纯眺眼望去,正见己军旌旗,曹纯当即大喜,连忙策马冲去。
曹仁正引兵前行,忽见有一队残兵冲来,曹仁眉头一皱,忽然心里起了一丝不祥预感,遂令前军停住。
曹纯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曹仁见其如此狼狈,只觉那不祥预感当即应验了大半,心里不觉急了起来,疾声呼问道。
“纯弟你为何在此!难道宛城...”曹仁见曹纯身体无恙,顿时心下一松,不过还是担忧问道。
“兄长不必慌张,宛城应还未失,我数日前,正率兵赶回宛城救援,哪知刚到宛城境界,便遭遇到赵云的伏击,兵马损失大半,眼下宛城定正遭彼军猛攻,都督快快救援,否则宛城危矣!”
曹纯连忙告之前事,曹仁听得脸色连连大变,此时整支曹军,都似乎笼罩在极度不安的情绪之内。
唯有司马懿尚能保持冷静,司马懿速出言安抚曹仁,曹仁稍稍止住慌张,遂令大军加速进发,望宛城火速赶去。
且说此时在宛城城下,一万五千多刘军兵马,在张飞、文丑率领之下重重围住宛城,宛城已被猛攻足有十余日,城内八千守军死伤大半,眼看不需多久,宛城即将被刘军攻破。
李典见形势已极,无计可施,速来找程昱商议。
“宛城必不能失,否则都督大军后路被断,必然军心大乱,眼下宛城被彼军重重围住,难以派发斥候通报,这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程昱亦是脸色冷寒,眉头深锁,沉思良久后,才张口说道:“李将军无需担忧,军师才智过人,若挥军杀到新野,见迎击彼军兵力甚少,必能发觉其中诡异,到时即会遣兵赶回宛城援救!”
李典一听,心中定了几分,重重颔首应道:“程中郎所言甚是,在救军未动之前,我必死守宛城!”
李典说罢,与程昱对视一眼,便急急离开,前往城头安排守备之事,李典刚走,程昱却又脸色一变,双眼尽是唏嘘、无奈。
“只怕那司马仲达欲弃我等,不过诸葛亮这般了得,必是魏王将来心腹大患,不可不急除之,司马仲达若真如此,亦是合理!”
程昱想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闭起双眼,此时宛城被刘军兵马重重围死,即使程昱要逃,亦是九死一生。
次日,张飞、赵云二将又再率兵发起猛攻,整座宛城被一万五千刘军的人潮杀得摇摇欲倒。
张飞见宛城久攻不下,当即传令各营将领:“若今日之内,不并力破城,皆斩!”
张飞、赵云二将,皆亲自至城下,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李典指挥城上守军硬挡,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刘军裨将畏避而回,张飞怒声大喝,提枪刺死于城下,随后更是亲自下马接土填坑。
于此,刘军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宛城连日遭到刘军狂攻,四面城墙满目苍夷,破烂不堪。
加之守军兵少,在刘军如此猛攻之下,城上守军渐渐抵敌不住,张飞率一部人马奋勇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兵马瞬间拥入。
程昱见宛城已无法把守,速赶去寻找李典,李典双目赤红,手上枪支舞得密不透风,血染战袍,程昱见到李典,看他全身血腥浓烈,心中不觉一阵惊骇。
“李将军快快撤去,宛城已无法把守!”程昱嘶声大吼,曹纯尚不愿退。
程昱无奈,命令数员将校强硬将李典拉走,程昱早前已有安排,命兵士驱赶百姓到南门,待程昱带着百余从骑还有李典赶到南门,立即令兵士打开城门,然后驱赶百姓涌出。
宛城百姓在一柄柄刀枪的威胁下,惊慌失措地向城外冲去,在南门城外的刘军,忽见城门大开,正是大喜,准备一拥而入。
却未有料到,无数百姓竟然从城门内冲出,一时间,南门刘军大乱,被百姓冲得混乱无比。
因早前诸葛亮严令,不得伤害宛城百姓,那统领南门兵马的刘军将校当即不敢令兵士对冲来的百姓出手。
程昱趁着刘军大乱,率领百余从骑从南门冲出,眼见就要趁乱逃脱而去,就在此时,三声响亮的弓弦声一连发起。
只见三根迅疾无影的箭矢冲飞而来,一箭射向程昱,两箭射向李典。
程昱吓了一惊,正是不知所措时,他身侧一员曹军部将怒喝一声,纵马向前竟然用自己的躯体抵住这根箭矢。
箭矢透体而过,那曹军部将落马而死,至于另一边,李典提枪刺破一箭,另一箭避之不及,正中其右臂,李典惨喝一声,周边兵士连忙拥护着他死冲而出。
而刚才发箭之人,正是赵云,赵云目光冷寒,立马带领着一队骑兵冲前截杀,赵云一边在追,同时手上弓弦连拉不停。
护在李典、程昱身边的曹军将士,拼死而挡,眼看赵云箭无虚发,箭箭必能射杀一人,李典、程昱身边人马愈来愈少,正要被追上之时。
猝然间,前方风尘大作,随后便见许褚咬牙切齿,虎目尽是怒火,率一部骑军冲在最前,如同一头暴怒的巨虎,张牙舞爪径直扑向赵云。
赵云脸色一紧,连忙收回大弓,提枪迎击,电光火石之间,许褚赫然杀至,虎头大刀奋力一砍,如有破山裂海之势,赵云提枪挡住,‘砰’的一声巨响,火花迸色。
赵云脸色一变,暗道这厮力劲恐怖,许褚嘶声大喝,如同声声虎啸,震人心扉,手中虎头大刀狂劈猛砍不停。
一时间,赵云被杀得只能一味据守,随之许褚所领的龙虎骑杀至,赵云见势不妙,连忙拨马撤离。
许褚引兵掩杀,杀得赵云部属大乱,四处逃离,程昱一见许褚,又惊又喜,忙驱军赶去。
许褚接住程昱、李典,见两人身上都有伤势,怒火暴盛,立马又提刀杀入人潮,直往赵云追去,紧接着曹仁大军压上,夏侯惇、于禁、曹纯等将,各引部属愤然前冲。
张飞刚得宛城不久,却见城外忽然冲来无数曹兵,心中焦虑无比,忙亲率兵马出城抵挡。
张飞纵马出城,夏侯惇、于禁、曹纯三将几乎同时发觉,齐纵马挥起三般武器杀向张飞。
张飞扯着雷公般的大嗓子怒喝一声,不惧反迎,与夏侯、曹、于三将旋转厮杀起来,张飞不愧为顶级猛男,铁枪出得又快又猛,又刁又急,硬是杀得夏侯、曹、于三将未能占得丝毫便宜。
另一边,许褚正急追赵云,赵云被许褚追得满肚子的晦气,忽然转后来杀,杀了一阵,许褚攻势猛烈,赵云被逼得又是退走。
许褚虎目一瞪,骤然从腰间袋子里拿出数块铁弹,这些铁弹被曹操笑称为‘没羽箭’,许褚一手抓起三颗没羽箭,朝着赵云背后就扔。
赵云感觉到背后狂风袭来,回头一望,只见三道如同迅光般的物体正往自己射来,赵云连忙驱身去避,躲开两颗没羽箭,但最后一颗却是避之不及,被打中头盔。
赵云痛喝一声,坠落马下,许褚加鞭策马飞来,手起刀落,正欲砍死赵云,未料赵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及时抓起龙胆亮银枪,迅疾挡住了许褚劈落的虎头大刀。
许褚一冲而过,赵云速速翻身,脸色警戒地望着许褚,与此同时,就在曹、刘两军拼死厮杀之时。
在曹军后方,又是一阵风尘飞卷,只见关羽、魏延两将,率两部人马倏然杀至。
在后军正指挥兵马的曹仁顿时一惊,关羽策马挥刀,破开人潮,如入无人之境,正往曹仁杀来。
李典忍着伤势,忙提枪冲去抵挡,司马懿急叫曹仁退走,曹仁回过神来,引一部人马往一路退开。
关羽急攻李典,两人杀了十几合,李典抵挡不住,在兵士拥护下得以逃脱,魏延引领另一军往曹军右翼杀去,正遇着许褚、赵云在战。
“文长,这厮端的厉害,赶快过来助战,你我齐攻此人!”赵云呼喝一声,魏延听毕立即纵马杀去。
许褚见势不妙,不等魏延赶来,迸发全力强攻赵云,荡开阵脚策马逃开,赵云、魏延二将紧追在后,在曹军人潮内疯狂冲杀,杀得曹军兵士惨叫不止。
与此同时,于禁见战况不妙,后军、中军皆遇袭击,正是大乱,于禁不敢再做久战,速叫夏侯惇、曹纯赶快退走。
夏侯惇、曹纯听言,皆猛出一击,逼开张飞,纵马撤离,于禁亦趁机勒马逃开,张飞杀得正是兴起,哪里肯舍,哇哇大叫,挥舞铁枪,紧紧追杀着三将。
曹仁见势如此,心知败局已定,立马各派快骑,令人吹起号角,传令撤军,号角声一起,各部曹军兵士再无战意,齐齐疯狂逃去。
曹将韩浩逃之不及,被关羽拍马追上,一刀砍落马下,许褚死战赵云、魏延二将,杀开一条血路逃去。
张飞追杀夏侯、曹、于三将,三将奋勇抵挡,亦是逃脱,刘军将校引军在后掩杀,混杀至天明,方才收兵。
此战之后,宛城方圆十里之外,遍地尸体,血流成河,曹仁近九万兵马损伤大半,兵败将亡,收拾残军,望豫州连夜奔去。
至此,曹操派遣征伐荆州的十万大军,在诸葛亮连番计策之下,连连败北,仅剩六万余残兵得以逃生。
刘军取得宛城,正欲派人传去捷报,哪知诸葛亮所派的人已带着数车酒食来到宛城,一来是贺喜犒劳,二来是传达诸葛亮的军令。
诸葛亮令赵云、魏延二将率八千兵马据守宛城,提防曹操,其余兵马歇息过后,皆回襄阳城。
........................
却说,步騭好言安抚了赖恭一番,待到了夜深之时,大军整编完毕,赖恭引五千兵马往交趾火速进攻,而步騭则引三千兵马往交趾城外十里之地,设下埋伏。
赖恭引军一路奔行,刚至交趾城下,正欲令麾下兵马狂攻,须臾,左右两边炮声突起,只见左路士黄有,右路张旻迅猛杀来。
赖恭兵马无备,顿时大乱,被士黄有、张旻两支兵马左右夹击,杀得溃散狂逃,赖恭胡乱厮杀,见时势不妙,正欲拨马夺路而逃。
就在此时,士黄有手持一柄大刀赫然杀至赖恭身前,赖恭吓了一跳,仓促迎战,数合之后,赖恭自知不敌,连忙策马逃开。
只是赖恭逃不到半里,张旻持一杆长枪飞马迎杀而来,赖恭拔马回身,又见士黄有奔突而来,赖恭见前后都有悍将来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
“ 恶贼,受死!”
“赖恭,交州之乱,全因你故,今日必用你项上头颅,来祭我士家枉死兵马!”张旻、士黄有一前一后扯声大呼,瞬间飞至赖恭面前。
张旻先至,挺枪就刺,赖恭急挥刀挡住,这时士黄有赶到,大刀猛劈,正中赖恭后背。
赖恭惨叫一声,飞身离马,张旻趁机往赖恭的身体,连点数枪,赖恭惨叫连连,坠落在地时,已是死绝。
赖恭一死,其部众顿时战意尽失,丢盔弃甲地往四处死命逃窜,张旻、士黄有分兵掩杀,赖兵欲降,张旻、士黄有皆不肯受,欲要将之屠尽。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忽从旁侧火速杀出,正迎住士黄有追杀赖兵的兵马,士黄有的兵马追得正急,忽遇到一彪人马截杀,顿时阵势大乱。
只见那队人马内,一小将猝然杀出,挥刀拍马飙飞,往士黄有迅猛杀来,士黄有见那小将年幼,心里轻视,未做防备,挥刀往其头颅便砍。
哪知那小将甚是灵敏,驱身一避,避过士黄有的大刀,同时怒喝一声:“死来!”
话音刚落,小将手中长刀便已劈到了士黄有的面门,士黄有双目暴瞪,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不相信自己竟会死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手中。
小将英眉直竖,持刀一压,士黄有尸体便是坠落马下,士黄有身边从骑,见士黄有被杀,皆怀恨来杀,却被小将奋勇杀散。
小将将士黄有首级割下,一手提住,扯声大喝:“你等大将已被我吕子明所杀,你等还不快快投降!”
此言一落,士兵听后无不惊骇慌张,正不知是战是降时,一员大将怒声暴喝,往吕蒙飞杀而来。
吕蒙连忙持刀抵住,与那将厮杀一起,那大将正是张旻,原来他闻听士黄有被杀,勃然大怒,即弃了追杀赖恭的兵马,转来杀吕蒙,欲要为士黄有报仇。
别看吕蒙年少,他的武艺却是不俗,所使刀法颇为精妙,且经历战阵数十场,张旻与他战了数十合,未得丝毫便宜。
吕蒙脑念电转,忽然一刀荡开张旻袭来的枪支,拨马便逃,张旻在后紧追而去,哪知吕蒙猝然回身,向张旻杀出一招回马刀!
“死!”吕蒙暴喝一声,只见大刀如迅雷暴飞,直砍向张旻的面门。
张旻身体坠落,头颅开裂,吕蒙下马袅其首级,遂将士黄有首级挂在左侧,张旻首级挂在右侧,策马扯声大喝,在乱军中四处飞走。
士黄有、张旻部众闻得其大将已被击毙,即失战意,纷纷倒戈投降,此时步騭方才引一部兵马赶来,忽闻得士黄有、张旻已被军中部将所杀,大惊失色,连忙问向左右。
“可知是谁人击杀士、张二人?”
“启禀参军,击杀敌将者,乃是吕蒙吕将军!”
“竟是子明?难怪那大都督如此盛赞此子,此子果然不同凡响,年纪轻轻,已能于万军之中连取敌将首级,日后定能成为一员勇将!”
步騭惊叹一声,随后速引兵马赶至战场,又见士黄有、张旻兵马大部分都已倒戈受降,步騭又问左右,左右报之,说吕蒙将士黄有、张旻首级悬挂马上,飞走四处,士、黄兵马见其大将已死,因而纷纷投降。
“这吕子明不但勇猛,还有谋智,看来日后他甚至有可能成为一员难得之帅才!”步騭心中腹诽一阵,即令兵士收编士、张降兵,同时又将赖恭的兵马收编。
当步騭得知赖恭已被士黄有、张旻两人所杀,步騭脸色一变,口中喃喃,隐隐听得步騭大概是说,是他害死了赖恭。
其实步騭才智也颇为不凡,当步騭听闻赖恭的兵马受到埋伏时,就立刻猜到这定是周瑜借刀杀人之计。
那时,步騭心中虽有恼怒,但亦明白周瑜为何要杀赖恭,步騭亦只好先压住恼怒,速派兵马趁两军激战之时,进往袭击。
之后,步騭令人厚葬赖恭,同时命吕蒙引兵强攻交趾,交趾此时兵力空虚,吕蒙不日便将交趾攻克。
另一边,士燮还未知腹地交趾已被江东军所夺,其弟士黄有还有大将张旻皆被江东将领所杀,自士黄有引军离去,士燮与江东军连日交战数阵,两军各有伤亡,正是陷入僵局。
士燮正是等候士黄有传来捷报,哪知在数日后,士黄有一队残兵归来,竟报之交趾已失,士黄有、张旻皆死。
士燮当场吓得一阵呆滞,帐下诸将皆是一脸绝望,罗朗达见大势已去,出席跪地拜道:“主公,交趾已失,我军兵败将亡,已无力抵抗江东大军,还望主公心系交州百姓,降于江东,免于战祸!”
罗朗达此言一出,士燮麾下不少将士,皆有心动,正欲纷纷出言附和,就在此时,士燮脸色忽地变得极为扭曲,忿然起身,指着罗朗达怒斥骂道。
“情势至此,全因你之过失,若非你先前多说吴巨不义,我岂会错杀吴巨,让江东军有机可乘,当下,你竟敢在此大发谗言,要我投降江东,实乃当诛汝心,你定是早与江东私通,左右,还不快快将这逆臣给我拖出去斩了!”
“主公,冤枉啊,我忠心耿耿,从无异心,天地可鉴!”罗朗达脸色刹地变得极为惨淡,痛声呼道。
此时此刻,士燮又岂会再信他,冷酷着脸色,死死地盯着罗朗达被兵士拖出帐外。
罗朗达一直在大喊冤枉,士燮毫无反应,直至帐外那挥刀割肉声遽然响起,士燮才冷然发言。
“我士家世居此处,江东孙氏野心磅礴,侵我土地,杀我兄弟,我与江东孙氏绝不两立,有我无他,若有人再敢劝降,便如那罗朗达逆贼,斩立决!”
士燮话语中充满浓烈的杀气,听得帐下诸将个个都不禁一阵哆嗦,不寒而栗,之后,士燮又与众人商议。
其弟士壹出言而谏道:“周公瑾谋智之高,我等万万不可与其硬战,战则中他诡计,彼江东军远来劳苦,兄长何不暂且撤军,回至南海!”
“那时聚合四处异族精兵来助,兄长在交州素来与这些异族友善礼待,深得异族民心,兄长若在南海振臂一呼,必然能得数万异族精兵来投!”
“哈哈...二弟之言大妙,当即刻依行”士燮一听,顿时大喜,即令各部兵马,当夜弃寨急归南海郡。
哪知周瑜早一日收到步騭捷报,料到士燮定会撤军,于是在其退路安下埋伏。
士燮军正撤退之间,忽然喊声大起,左有陈武,右有潘璋,两路兵马杀出,截断归路。
背后周泰引军飞杀而来,前后夹攻,士燮兵大败溃散,士燮引部将死战得脱,望一处山脉而逃,背后三路江东兵马死死追杀不放。
士燮正奔走之间,前面喊声大起,一彪军拦住,为首大将正是江东大将韩当,士燮见了大惊,几乎崩溃。
韩当见得士家兄弟,当即连发箭矢,士燮惊慌失措之下,当即被射落马下。
士壹见得兄长惨死,眼目尽裂,勃然大怒,竟不顾一切疯狂来杀韩当,不过,韩当乃是一流猛将,岂是士壹可比,战不数合,便被韩当一刀砍落马下。
其后,各路江东军赶到,士军见主将已死,大势已去,纷纷跪地请降,周瑜笑容可掬,好言安抚,尽收降兵,至此,交州落入江东囊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