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驴来到海鲜楼,迫不及待的要往楼上爬。叫早起打扫卫生的小红给拽住了后腿,小红问道:“干什么呀?大清早的,招呼也不打,瞎爬什么呀?你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们老板娘起床了,把衣服穿好了,你再爬上去好不好?”
“不是?小桃红她还没起来啊?”皮驴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小红凑到皮驴跟前,有些神秘的说道:“你傻呀。张凤仙昨天早上赶火车走了,说去开什么国际武术大会。我们老板娘,可是眼巴巴的盼着她苇滩地里放鸟枪,老鸭子早点起身啊。她天天盼她的亲亲哥哥,可是盼的眼睛发红哇。张凤仙刚刚走,她好不容易得了宝贝,这会儿说不定在睡回龙觉哩,你上去打扰她,是不是不合适啊。想看现场直播吗?我就不信了,昨晚上五凤不是也跟你去鸡店睡了嘛,你干嘛不趁热打铁,多跟她亲热亲热?我知道的,你可是半年多没摸着五凤了,难道你有不想女人的病啊?”
“你才有病呢!”皮驴使劲抢白了小红一句。看也不看小红那委屈的脸。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上,两只耳朵竖起来,仔仔细细的倾听着楼上的动静。
怎奈事与愿违,皮驴苦苦的等待,老是看不见李二跟小桃红二人中的一个人下来,把他急的抓耳挠腮。后来实在等不及了,皮驴就给李二打电话,问道:“我的李二爷爷呀,你老人家好大的睡性哇,我可是在楼下等不及了,想上去找你,小红不让,怕给你老人家惊了觉头,打扰了你的回龙觉。怎么着,是我上去哇,还是你下来?”
李二回电话说:“你是在海鲜楼吧?我没在海鲜楼睡啊,在家里呢,我老婆走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打光棍哩,你来了就进来,没什么不方便。我家里又没有女人,你怕什么呀?”
皮驴冲小红吼道:“净是你谎报军情,害的老子白白的等了半天,那李二根本就不在海鲜楼上!”
小红不服气的说道:“不对哇,昨晚上我是亲眼看见他俩上去的呀,怎么半夜里李二又走了不成?我怎么没听见门响哪?”
皮驴讽刺说:“半夜里,你光顾着忙活自己那点好事了,还顾的上听门上的动静?就算贼人把海鲜楼偷走了,你大概一点动静也听不见。你那点阴暗心理,谁还不知道?老板的东西,你巴不得全叫人偷了去,你心里才高兴哩,典型的仇富心理。小红,我说的是不是?对不对?”
“你就是天生的跟狗对!你听我说、、、、、、”
皮驴不听小红的辩解,独自匆匆地奔出海鲜楼,直接奔李二家里而来。在李二的家门口碰见了李二,他正要出去吃油条呢。皮驴也不推辞,就跟在李二后头,二人来到卖油条的摊子跟前,吃着油条,喝着豆汁。一边说着事情。
等皮驴把昨晚上五凤的话说完了,李二沉吟片刻,喝一口豆汁,喃喃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原先我不知道哇,要是我知道五凤跟黄大阔昨晚上有约,打死我,我也不会把五凤拽到海鲜楼啊。唉,五凤也真是,她应该把实际情况告诉我嘛。看来,她还是信不过我呀,罢罢罢!今天我找五凤谈谈,看她那边有什么新情况,说不定黄大阔昨晚上,已经把那三百万块钱还给五凤了,也说不定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哇。有些事情,想的很复杂,可实际操作起来很容易,有些事情,看起来挺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难。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皮驴道:“对不对不要紧,要紧的是那钱啊。”
“你昨晚上没赶快把五凤给送回去?”
“都是庞大王八做的孽,他把我跟五凤送到鸡店里,走的时候,他把门从外头给锁了呀。等我把锁弄开,把五凤送回去,黄大阔不见了呀。晚了三秋。”
“皮驴,人家庞大也是一片冰心在尿壶。他想盼你俩和好不是?他也是一片好心啊。你不能把庞大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呀。”
“他是好心不假,可他的好心把我给坑的苦了呀。李二爷,你想想,三百万块钱哪,就算我皮驴去偷去抢,我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上这么多钱啊。”皮驴说着说着,竟流下了两行老泪。看来,他是穷怕了。人真是越老越怕穷啊。豪气都到哪儿去了呢?
爱华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偶尔抬头一看,李二来了。惊的她立刻放下电话,习惯的伸手理理头发,拉一下衣角,脸上堆出来灿烂的笑容。迎出门来,拉着李二的手,牵着进了她的办公室。亲手刷了一个茶杯,给李二沏上一杯香茶,双手捧着,递到李二手上。笑嘻嘻的问道:“我的李二爷,我的大智多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天大的喜事啊。快坐快坐,请喝茶!”
李二静静地抿一口香茶,点头称赞了一声:“好茶!”他接着问道:“黄大阔呢?我怎么没看见他在厂里上班?”
爱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李二哥哥,我家的实际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和黄大阔那点破事,你比谁都清楚。他呀,唉,叫我怎么说呢?”
李二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爱华的表情。试探着问道:“爱华,你家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你两口子闹了些小小的家务矛盾?是不是为了钱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二哥哥,你是知道的,我娘家的两个哥哥,是游手好闲之人。下不了大力气,挣钱就是靠我,靠我接济他们维持家庭开支。眼下,我两个哥哥的孩子又到了花钱的时候,现在上大学,哪一年没有个两三万下不来啊。实话实说,在我手里,一年多花出去个七八万块钱,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我那两个嫂子,偏偏赚了便宜出来四处显摆,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黄大阔,把他给惹毛了!也怪我那两个不懂事的嫂子嚼牛舌头。你说你赚了公道,不能不出来说么?她俩偏说黄大阔应该养活两家人!凭什么应该养活她们呀。”
李二笑道:“敢情你往娘家拿钱,都是偷着的呀?怪不得黄大阔吃醋哩。”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嘛。谁知道,事与愿违,闹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两个哥哥,还在你的厂里干活吗?”
“对呀,可他俩的工资,我两个嫂子不到月底,就用各种理由要了去,什么称盐打油哇,交电视费啊,什么人情随份子呀,亲戚坐月子送礼啊,乱七八糟,应有尽有。”爱华摊摊手,显的实在无奈。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啊?那、、、那我还是回去吧?我估计今天这事情办不了。”李二抬腿就想走。
爱华说道:“我的李二哥哥,人都说你是东拐子的智多星。你自己也号称,世界上,就没有你李二剃不了的头。今天是怎么了,事情还没说呢,就知道办不了了?这不像你李二的一贯作风啊。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在我这里办不了?”
李二看爱华实心实意想听,就站住脚。回头做在椅子上,打量了爱华几眼,问道:“你真想听?听了不后悔?”
“我真的想听。也不后悔。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怕惹祸上身。大不了就是钱的问题。何况我知道的,我爱华从来不拖欠工人工资。更跟你李二哥哥,没有任何的经济牵扯。不管怎么样,我愿闻其详。”
李二直来直去的说道:“是黄大阔欠了五凤的钱,当年是我作的保。现在五凤想把钱要回去,黄大阔不知道是手里没钱,还是不想还账?”
“不知道黄大阔欠五凤多少钱?”爱华咬着牙问道。
“总共是三百万块钱,是黄大阔借五凤的,说是厂子资金周转不灵,贷款不好使,就央我作保,让五凤借给他三百万块钱。”
爱华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猛然把头高高的扬起,一字一句的说道:“黄大阔借的那钱,我是知道的。已经全部用在了厂里。本来我是有意还钱的。可五凤死活缠着黄大阔,她阴魂不散啊。你看看,现在黄大阔三天两头的往五凤家里跑。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所以就没有还钱。”
李二说道:“爱华,你是在赌气啊。”
“是啊,我就是在赌气。在生五凤的气。你想啊,男人天天搂着,还要钱干什么?黄大阔的人,就是这三百万块钱的利息!叫她搂着好了。我是眼不见心不烦。实在不行啊,我想分家离婚算了。反正他俩是原装原配,谁也不吃亏。黄大阔呀,就是那死狗不离滚汤锅!想重温旧梦,我成全他们就是。不过说到钱嘛,要男人就不能要钱,要钱就不能要男人!两根道,只能走一条。”
李二爽快的说:“你误会了!五凤之所以缠着黄大阔,其目的,是想要她的钱。我知道,五凤是个好女人。她秉承的是过去那古训,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明白她现在是皮驴的老婆,从她心眼里,就没想跟黄大阔复婚!她心里明镜似的,你爱华年轻漂亮,论文化,论见识,她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的才华,她五凤就是再学习二十年,也赶不上啊。你是谁呀,大名鼎鼎的爱华爱老板呀。就你玩电脑那技术,五凤她见都没见过呀。跟你玩,她连想都不敢想啊,别说来真的了!咱东拐子,加上工业园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老板们,不管男人女人,谁敢跟你比!”
李二一番连吹加哄,把爱华说的,心花怒放,脸上放着红光。她知道李二是有意夸她,但她就是听着顺心顺耳。就来个宁可信其有,绝不信其无。
李二瞅准了火候,伸手说道:“爱老板,请吧。我在海鲜楼定了一桌海鲜,别人不请,就等着你去赴宴哩。我敬你!”
“你想让我怎么做?”
“把钱还给五凤,这叫做,勤借勤还,再借不难。”
爱华想了半天,看着李二的脸色。最后只好把早就准备好的钱,给五凤打到了卡上。
“我给她钱,完全是看着你李二哥哥的面子,要是五凤那贱人,她跪着我,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才不理她呢!”
爱华把钱给了五凤以后,为了给黄大阔一个面子,就给他打电话,说道:“黄大阔,看你的面子,我今天把五凤那贱人的钱,还给她了,你今天晚上若是再往她家跑,我就砸断你的狗腿!又丑又老的瘸腿娘们,有什么贪恋的!贱人就是矫情!”
“啊?你把钱给她了?”黄大阔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喊道:“五凤那三百万块钱,昨晚上我已经给过了,你怎么又给了她第二遍!你这是叫她骑了双头马呀!”
爱华听了黄大阔的话,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钱,能不能要回来呀?
爱华她娘知道女儿多给了皮家那驴三百万块钱,当时就急了。她找到了李二,老远就呼天抢地的嚎叫道:“李二呀李二,我女儿女婿待你不薄哇,你怎么就给她瞎了三百万?赶快的把钱给我要回来,要不得话,我跟你拼了!”
李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功夫,镇桥虎伸直了脖子,一个猪拱豆,毫无征兆的窜过来,一头撞在了李二的肚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