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燕鸿逸还想借这两人与翼王说道说道,指出翼王的谎言为之前吓唬他们的事出口恶气。
正主走了燕苏意等人无从探问事情的真相,不由的将目光放到现有的两人身上。
“可否言明与翼王所谈一切?”燕苏意比较客气的询问。
“并无商谈只有一面之缘。”纪晖咬死了不松口,在他所知中燕国要比沐国强,选择燕国准没错,虽然爷爷看中沐国。
“是吗。”燕苏意一双墨瞳由带审视上下打量两人,说谎也不看看地方,可惜了长着一表人才的脸,怪道文人难缠,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从骨子里透出来真恶心。
“你等的提议本皇子记下,战事仍在持续,请回。”一切尚未可知,燕苏意不怎么乐意捡翼王不要丢弃的破烂货。
“这……”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如何回去交差,纪方二人对视一眼均不明燕国皇子做何他想。
“去吧,这里是军营,容你等首次踏足,以后切记用勇。”有勇无谋者多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燕苏意结合翼王的态度加上两人的言词多少拼凑出事情的大致框架,文人哪就是那么让人恶心,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翼王说对了一句此类人该杀,免得日后变成恶心人的苍蝇在耳边眼前嗡嗡嗡叫个不停,赶又赶不走。
“请吧。”展纭飞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纪方二人无法,相视一眼也知呆下去无望只得先行离去回家同长辈商量后再做决定。
“什么玩意!”燕鸿逸骂道,“以为自己是什么隐世大家的人就了不起了,等打下卫国领土什么狗屁的隐世家族照样成为亡国奴,在我们面前自诩清高,活的不耐烦了。”
“大概涉世未深,脑子转不过弯来,与燕国讨价还价真就绝了。”展纭飞唇角微弯笑得好不开怀。
“涉世未深,我看是脑子叫门挤了分不清上下尊卑。”燕鸿逸最恨在自己眼前装洋相的人,再加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罪加一等,宰了他们都够格。
“一没官身二没能力,是不怎么样。”光靠了虚无飘渺的隐世大家的名头骗骗无知的百姓可以,到他们面前来显摆,就有点自不量力忘乎所以。
“翼王睁着眼编故事的能力渐长。”话语中极尽嘲讽,燕鸿逸为此气的肺疼。
“是不是编造故事不能一概而论。”展纭飞佐以自己的观点加以评说,“见过那是肯定的,至于说了什么无外乎那两人说的,想借兴盛之际一步登天,对于反目相向最可能的问题出在那两人背后的家族身上,翼王开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人,于是另投高就到了此处。”
“翼王口中说的友人可能有也可能无,不过问题的重心不在这么个人身上。”展纭飞思量再三,“翼王看上去无多掩饰的样子,这时硕……”会不会又下了套?
“甭管是与否,依我看翼王骗人的本事一套一套。”都不眨眼的,燕鸿逸最恨这类人。
“翼王纵然说谎有什么不对?”展纭飞好笑的反问,“她与我们的关系并不融洽,仅维持于表面上的合作。又不是两肋插刀的知交好友,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本身关系界于模糊,要求别人的同时何不回过头来看看自身。”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燕鸿逸大怒,抓起桌上一物冲着展纭飞扔过去。
展纭飞眼急手快抬手去接,见是半块墨条上面留有墨迹,顿时黑了脸,难怪感觉到手中湿淋淋的,抬手原路丢回去,拿了手帕擦手,一脸的嫌弃。
燕鸿逸见一物朝着面门飞来,偏过头去一躲,啪的一声飞来之物掉在地上,也没心思去捡。
燕苏意满脸的无可奈何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两人耍小性子,扔东西的小孩手段也使出来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的是事实,翼王骗人完全有正当的理由。”展纭飞格外强调,“礼尚往来又是无伤大雅的说辞,碍不着谁什么事。”
“翼王背着我们搞阴谋,你怎么能轻飘飘的不当回事。”燕鸿逸瞪着尽说风良话的展纭飞。
“翼王有自己的打算,与大方向上并无冲突,说到搞鬼,算了吧,彼此彼此何必揪着老黄历不放。”展纭飞没有刺激燕鸿逸的意思,完全是就事论事的态度。
“谁揪着老黄历了!”燕鸿逸虎着个脸不服气道:“翼王这是在人背后挖墙角,有理了还!”
“呵,你也好意思强词夺理,就那两个墙角,白给你要吗?”展纭飞不屑的轻哼一声。
“你吃错药了老折我台。”燕鸿逸被展纭飞噎得脸红脖子粗,有这么说话的吗?
“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比较好。”展纭飞不跟小孩计较,“翼王是在弓弩上坑过你,一码归一码,这么长时间不也没被报复吗,何必这么小家子气,让翼王看了笑话。”
“哪只这一件,我都快被翼王弄得心力交瘁了!”燕鸿逸回回栽在翼王手上,这脸还要不要了。
“别掺杂个人私愤,平心而论翼王帮了我们个大忙。”展纭飞自顾说着自己的推断,“要没翼王前去打头阵,这些个仗着虚名的隐世家族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燕鸿逸根本没把隐世家族放在眼里,“原来怎样现在还怎样,先决条件必须老实本分,别生些不该有的歪念头。”
“没有歪念头如何成就不世之名。”展纭飞对此颇有微词,“隐世家族可是好几代人的心血造就,哪能一直名不见经传下去,唯有轰轰烈烈方为家族繁盛的正道。”
“翼王与我们的观点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千差万别,之所以去接触这些人一方面出于试探,毕竟名声在外百姓学子信这个,另一方面大概是想借这些人之手更好的稳定现在卫国土地上的不安因素。”
“结果呢?”燕鸿逸问。
“隐世家族眼高于顶不堪大用。”以翼王的眼光都能弃之不用,其本身好不到哪里去,展纭飞还是非常坚信翼王目光如炬。
“就为这个不惜编造事实最后一无所获图什么!”燕鸿逸想不透翼王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翼王要用人正巧到了地界,换作我们呢,这些人可不好打发。”展纭飞只窥得表面深入不到内里,直觉告诉自己翼王要的恐怕更多。
“不是留着就是死,还有哪些更好的选择。”燕鸿逸耸耸肩无趣道,“这些人不归我们管,要报到上面去。”
“父皇不会重用卫国本国人士管理插手。”燕国不缺人才,即是打下了卫国的领土就当用燕国的人来管理,不然打下来有什么用,原住民管原来的土地,真可笑,燕苏意直指根本所在。
“这件事无须再深究。”展纭飞敛眸定意,“深究下去我们也不能拿翼王如何,盼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就这样吧。”燕苏意抢在弟弟开口前做决断,“四座城不好攻。”虽然民心已乱仍达不到自动放弃抵抗的效用。
燕鸿逸未脱口的‘凭什么’三个字正正好卡在喉咙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憋的像煮熟的虾一样红。
反观汐朝,一派平和好似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该怎样就怎样,该烦恼的可不是自己。
“纪方两家真够无耻的。”徐勉冷笑以对,“避开我们转投燕国,好算计。”可惜脑子实在不怎么够用,分不清局势,不知道沐燕两国结盟还敢单独前来。
“说起来,那两人如何完好无缺的进入燕军营中?”徐勉恍然记起这一茬,军中规矩严明,防止外来人员随意出入,所设关卡严苛。
“不知好歹,脚踏两只船。”徐勉气愤不已将纪方两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数遍尤不解气。
回到住地,一进门迎上一脸焦急的红蕊,不待汐朝坐下张口报出纪方两家的动静。
“方家联合纪家打算越过主子与燕国接触,以求达到理想的效果。”红蕊边讽刺边细说纪方两家动身,以及其他隐世家族的态度。
“主子,要处理吗?”红蕊恨恨地想给两家一个深刻的教训。
“放着吧。”汐朝不想管,“他们找的可是燕国,由着他们自己闹腾去。”看能闹腾出什么花样来。
“放着不管好吗?”徐勉惊奇于翼王的视若无睹,不像翼王的行事风格。
“他们盯着的只会是燕国所攻下的半块地方,民心动荡好趁机浑水摸鱼甚至控制百姓达成目的。”汐朝说到底不想管的原因在于不是自己的地盘,又未波及到自身何必蹚浑水。说不定于日后兵不血刃的拿回另一半土地有利。
“燕氏兄弟被缠怕了,必定拿两家开刀以泄私愤。”徐勉听明白翼王的意思,个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何况这个他人正是与翼王不对盘的燕氏兄弟,有的热闹看了。
“盯紧了,别让这些老鼠屎脏了自己的地盘。”只要不过界汐朝一向宽泛随他们去。
“是。”红蕊心有不甘也只得听主子命令行事,退下传消息去。
徐勉长出口气,压在心中的憎恶消下去不少,也是何必跟小人一般见识平白气坏了自己。
随着年关的临近,最没心思过年的包括一无所知的沐国上下,尤其是上够不着天下够不着地的朝臣,边关消息的截断给他们心灵上造成极大的冲击,虽然时常告诫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仍难掩焦躁,日子一日翻过一日,除了皇上气定神闲外朝臣很少有睡好觉的时候。
朝臣想问边关消息无从得知就连商队也下令不得出边,消息更难获取,只余一家除外,许家。
皇上不知发什么疯,某日当朝下旨提及皇商一事,选中了临州城的许家,朝中百官顿时一脑门子问号,边关的事急上头火上房的没得到有效有解决,怎么忽然突兀的提及皇商?
朝臣反对毫无悬念,皇商一职素来是个捞油水丰家资的好位置,一般而言定立皇商需满足几个要求,需要从背景开始彻查,当然这其中所花费的时间是可以用金银来衡量的,这个差事办好了独自捞的更是充裕。
要选必须三个位置均填补上,哪能像这样不经过朝议不经过深查,不经过量选就直接下达圣旨、盖棺定论!文武百官看不透摸不清皇上因何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不相干的事?且只定一家为皇商另外的位置空余。
朝臣再如何引经据典套用旧历规制阻挠圣旨下达,也是徒劳无功,皇上铁了心要做事,用不着朝臣发号施令,不在意直接干脆利落的避过去,自己行使自己的权力,朝臣只得干瞪眼直憋气,拿皇上没有办法。
不是没有朝臣指责此为不公断,奈何皇上以朝臣不听命为由直接扇回脸上,谁叫朝臣自作聪明,有之前的事做底皇上说什么都有理,此般种种又不了了知。
有精明善于分析的朝臣想到只许一家商队进出,是否与边关战事有密切关联,你想啊打仗最需要什么,粮草啊,筹集粮草不光朝廷出力也时常购买一些,商户就成了香饽饽。
有大臣甚至去查京中商户与许家,不同程度的发现凡是曾跑过边关的商队都有不同程度哄抬米粮价格的事,而许家则按原来的售卖,好吗,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难怪皇上非要一意孤行定许家为皇商,大义啊不正摆在眼前,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善事,一时间朝臣瞬间发现真相原来是这么简单。
至此那些背后有朝臣支持的商贾想针对许家一事不了了知,暗中被警告过千万莫在这个紧要关头找许家的晦气,本身自己做了亏心事何苦看着人许家做了皇商眼热。
凡皇商者必重信义,此为根基做人之本,国家大难当头能为此尽一份绵薄之力者颇受赞誉。
自己脑子不开窍想发国难财,皇上没治罪已经是网开一面,还想同许家争,有什么能力本事去争,别丢人现眼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朝臣再没有因皇商有违规制而站出来反对到底,怎么也要等到战事结束再议,尚余两个空位仍有获利的空间,不急在这一时。
商队传递消息的事情再度被提上日程,朝臣急切的想知晓边关情况,问皇上知与不知,呵呵,问了也白问,反而会遭到批驳何必多此一举。
许家与朝中官员并无盘根错节的关系,拉拢许家官员不乐意自己放下身段去求一个商贾,于是脑子一转想到另一种途径,商贾对商贾。有共通语言又有共同的利益最适合当这个说客,无需加带朝臣只说是忧心边关,没有消息寝食难安,再加上金钱的利诱不信许家放过这个生财的机会。
商贾听了官员的法子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买卖消息这都不是个事,古往今来一直如此,有时商队能带回有用的消息有时则是零散的不全面的传言,愿者上钩爱买不买。
买卖消息可以那么加塞物品是否也行?商贾要钻的便上这个空子,边关急需的物品可以卖个好价钱,米粮首当其冲排在首位,不过许家包圆了粮草一事,别的商贾不可能公然去抢,终归许家新得了个皇商的名号,正炙手可热,没人上前去找不自在,尚有其他物品可以商谈,不少商贾起了心思,纷纷找上许家开设的分铺,点明找可以主事的掌柜商谈。
许晨临被抓去当了壮丁,许家的主事人空悬,好事上门总不能往外推,许家上下全数动起来,与有意向的商贾唇枪舌剑达成最终的共识。
许家往来边关的商队比之平日庞大了四五倍,好在许家有些家底押运的人手不缺,又挂了个皇商的招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半路打劫,须知每位商贾的背后或多或少牵连着朝中的官员,那可都是京官,比之地方上的官老爷更有权势,得罪不起。
许晨临得知消息后眉头紧锁同严律商量后决定通知翼王一声,终归翼王提携才得了皇商之位,许家这翻动作虽说不得罪各个有头有脸的商贾,翼王那里不知是何态度,别招了忌讳。
消息很快传到汐朝手上,看过后只叫许晨临不必多心,专心于手头上的事即可,商贾为利想法兜售货物可以,至于消息一概不露。
朝中官员过分活跃要不要找份事引开注意力,汐朝轻弹指尖略作思忖,命红蕊传消息给沐瑾明,别让朝臣闲的发慌。
年关将近问询许晨临那边路修的如何,年节采买的物件是否充足,百姓们有干劲是好,汐朝放宽心致力于眼前的事上。
“买些肉,犒劳一下手下将士,大过年的争战在外都不轻松。”汐朝合计了一下手中现有的余钱,拿出一部分来做年节采买之用。
红蕊高高兴兴下去办差,心中想着无论什么肉都买一些回来,在外吃的不易也就不必太讲究。
徐勉进门张口即道:“我刚才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纪方两人中的一个,被截在外头,说了好些话,离的远没听到具体内容,不过一刻灰溜溜的走了。”
“不是说找燕氏兄弟吗,怎么跑到我们的地盘上?”徐勉没过去细问,就怕见了人被拖住缠上身,大过年的多晦气。
“看样子是在燕氏兄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想起你的好来。”好一个墙头草随风倒,哪里有利哪里闯,徐勉冷哼一声颇为不屑。
“管他呢。”汐朝无暇顾及,满脑子塞的是年节的布置。
“展纭飞没过来吗?”徐勉煞上稀奇,“原本的盟约尚存,怎不见来回一声?”
“燕军要比我们忙,粮草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展纭飞正奔波呢。”汐朝轻声回了一句。
“燕氏兄弟怎不向你当初一样占了粮仓?”徐勉暗道有例子在前因何不用?
“抢粮仓的前提百姓家中尚有余粮。”汐朝笑道,“哪是那么好抢的,门道多着呢,不见之前粮仓给了燕军。”
“哦,我明白了。”徐勉豁然开朗大笑道,“你这是设套让燕国背黑锅。”果然翼王哪有那个好心白给,原来在这等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