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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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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两方军队安然静待,除了偶尔小股人马扰乱偷袭外并无将士伤亡,互相间你来我往玩起了游击。

这日有五名将领押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人进了大帐,将领将人踹倒在地面上一片冷凝。

“王爷,此人行迹鬼祟獐头鼠目被我等瞧见问了几句,此人反道支支吾吾避重就轻,下官大胆怀疑此人有问题。”

汐朝视线扫向被踹趴下面部朝下的男子,其身上一身士兵服制,确定是军中之人。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将领将人自地上拉起跪好呵问,上万人的将士记性再好也不可能将所有人记录于心,这样问实属正常。

地上之人梗着肚子死不松口,想着只要自己不说无凭无据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主子。”这时红明进帐手中拿着一只被射中的信鸽,见帐内有人忙身将领行礼。

“何事?”汐朝问。

“刚刚发现信鸽往河对岸飞去,奴婢警觉意识到不对,命人将信鸽射下,果不其然信鸽脚上绑着传信用的竹筒,特来向主子禀明。”红明将竹筒解下奉上。

汐朝抬手示意红明打开念出来,此事不必细想事情大致非常明确。

“是。”红明取出字条大声念出,纸上内容关于沐军近期行动,以及翼王个人的行踪。

汐朝视线一直注意着跪在地上的人,见其有躲闪规避之举立刻猜出大概,看来喜怒不行于色练得不到家。

“王爷。”将领蹙着眉这般显眼的事,明眼人一看即知,多不过是冲着沐军来的,其中主帅是重点。

“王爷安危甚重。”将领言道,“敌军诡计多端恐生狠招,王爷四下就多加派人手以防不测。”

汐朝微抬下巴示意地上之人,“带下去审问,军中奸细全数擒拿。”事情交给将领去办,可借此看看几人的本事。

“小人冤枉。”男子眼见不妙,自己若落在将领之手那还有好,连忙喊冤,“无凭无据怎可抓人,小的什么都没做,难道将军这是要屈打成招不成?”

“小子,嘴皮子现在利索不觉得太晚了吗?”将领冷笑,早干什么去了,倘若行得正做的端此番急言狡辩破绽太多。

“小的真的什么也没做。”男子一概不承认自己是奸细,“随意污蔑传出去将军英明不复。”

“呵,有胆子威胁起王爷来。”男子的小伎俩逗乐了在场将领,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男子的行止在他们眼中跟跳梁小丑无异。

“有没有,是不是查了方知。”汐朝抬手示意,“带下去细审,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男子听闻面色惨白整个人颤栗非常,本想博取同情哪知遇上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本王平生最恨吃里爬外之人。”汐朝眼眸盯着男子的同时也在告诫其他人,最好莫越过这条界线。

“你残害无辜不得好死!”男子顿时觉察出眼前身量不大年纪较小的人话中透露出的杀意千真万确,不似简单的吓唬,后颈的汗毛乍然立起,身体紧绷异常。

“说的好。”汐朝似笑非笑看向兀自挣扎不休的男子,“当你做出痛主求荣枉顾众将士兵生死时可曾想到今日,踏着众多兄弟的血肉向前可曾想到不得好死四字的真意。”

看着翼王风淡云轻的面容,男子如入谷底,那双漆黑的瞳仁中凝聚了化不开的风雪,冰寒一片。

“带下去。”汐朝不愿与小人浪费口舌。

将领互视一眼,将僵在原地的男子拖下去,命人空出不远的营帐进行审问,问话不顶用何不直接一些省下众人费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最好让其饱尝疼痛而不能死的残酷,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不出半个时辰在硬的汉子也撑不住酷刑,只要牙关一开剩下的不须问竹筒倒豆子分毫不落的抖个干净。

将领回到大帐禀明结果,敌军打的如意算盘有意除掉翼王,计划虽然拙劣却不乏行之有效,以内部对内部挑起纷争的同时杀掉翼王,此计甚毒。

“王爷如何处置?”将领问,心下不免猜疑。

“将所供出者全部拿下。”汐朝绝不容忍此事发生,“其家眷一并擒拿,昭告全军示以警醒。”

“要当着众将士的面斩首示众?”将领问,军法中叛军者杀以儆效尤。

“这件事当给众将士一个交待。”汐朝沉吟良久道,“杀了,一刀下去碗大的疤,太便宜了。”总有人自认运气好不轮到各人身上哪能感同身受,照样会被金银权势所惑,抛弃道德人伦礼法,只为一己之私,杀头看了多了已起不到震慑作用。

“王爷的意思?”将领糊涂了,翼王这是要做何?

“这些人既然背主,肮脏的血岂可留在沐国的土地上,此地埋葬的是烈士的英魂,为国为民而战死沙场的勇士,叛国者不配。”汐朝脑海中浮出一则念头。

“将人及家眷带到河畔,看着所有人过河前往敌军阵营。”汐朝声音飘渺中彰显狠戾。

“即为敌国做事本王顺应其意放他们归去。”汐朝垂眸遮住眼底暗藏的杀机,“拒不听命者杀,偷潜回来者杀。”

翼王言语中流露出磅礴的杀意,另久经战场刀光血影见多了的将领无不心生胆寒,小小年纪杀意之浓重无不叫人侧目,看上去匪夷所思的一幕,却无一人出言反对,因为他们亦明晰前去敌方阵营携一家老小活下去的机率微乎其微。

“凡叛国者依此而为。”汐朝定下规矩,“做事前考虑后果,搭上家人的性命得来的荣华富贵真有那么值?”

翼王之狠远在将领预料之外,却难以评说,因其出发点不同,反指其心狠手黑枉顾人命,反到失了本心。

“是。”将领垂首领命下去抓人。

军中突然兴起的混乱将士们狐疑不解,待知道是在捉拿奸细整个人绷紧了弦,心道军中多是沐国人哪来的奸细,又是如何混进来的?

在打听后通晓内情骇然不已尽有人不惜一切做了敌国的奸细,只为日后荣华富贵,事情暴出全军哗然,声讨声不断,痛骂声更是此起彼伏,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般浅显的道理连三岁小儿皆知,难不成是被狗给吃了,黑心烂肚肠的坑害自己国家的将士为敌国出力。

此种败类天理难容,杀一遍都难解心头之恨,国破家亡为守国护家牺牲了多少兄弟,为了眼前之利投靠敌国不怕遭天谴。

将士激愤异常恨不能将抓到的奸细生吞活剥,正是艰难之时出现此事叫将士们心火飞窜暴躁非常。

“人心不古啊!”底层拼死拼活的士兵无不叹息。

“斩首算什么,应将其碎尸万段。”气愤之余想到的多为处置方法。

“碎尸便宜那些狗东西,合该活剐了他们,让其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剔下来,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对的起死去的兄弟。”自己人中出现败类可比犯其他重罪来的更不可饶恕。

“主帅是何意,要当众惩处吗?”有人问,话音中的急切展现出当时义愤填膺的心情。

“听说去抓各府上的家眷了。”军中士兵多来自云城,家自然也在云城内。

“这是要一并处决?”有人拧眉喃喃低语,“家中有年幼的稚儿怎么办?”也要杀了,未免残忍了些。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谁又能保证孩子长大不会犯相同的错误,或是犯重罪。”有人不以为然道,“什么样的家庭养什么样的人,自小耳濡目染难保万一,此时放了堪比放虎归山待到日后为报仇而来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有人接茬,“慈悲之心需用在正确的地方而非于此,叛国之罪何其大,又非三岁小儿分辩不出利弊,道德底线缺失,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行为实该承担最终的后果。”

“君子为财当取之有道。”有人不认为杀其全家有何不妥,“念及家中亲人权衡之下如何抉择还用人说。”

“说不准这些人本性如此,已做好了抛家舍业的打算,为眼前富贵什么都可舍弃的人方才可怕可憎。”世人多重名声,即便得了富贵真能坐享其成吗?夜半又能否真正安枕。

“稚子无辜。”有人于心不忍,孩子不曾做下危害他人的罪责,却要提父母之罪,心里总有一块地方隐痛。

“稚子是无辜,死去的兄弟就该白死吗!”有人气道,“多余的同情怜悯怕是用错了地方,可曾听闻蛇与农夫的故事。”

此话说的尤为重,刺得之前同情心泛滥的人臊红了脸。

“若不是动作快有所察觉,一招擒获,放着人在军中迫害他人,死的只会更多,下一次大军来犯,被敌军道破先机一面倒的屠戮,死的或许将会是我等。”

“对,早抓住奸细损失就能减少,多亏上官机警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多会埋骨于此,战死不怕,怕的是背后的兄弟出卖死不瞑目。”

“我同意主帅做出的决定,杀了他们太便宜了,稚子算什么,死去的兄弟家中同样有嗷嗷待哺的婴孩,死去的兄弟多半是京中的顶梁柱,为了家中得以吃上饱饭才来当兵的,其中艰辛谁人知,被兄弟背叛的滋味堪比活生生的剜骨剔肉,为那些该杀之人着想纯粹是蠢人。”

“战场上哪有不流血不牺牲的,我们为的是国是家,那些人连畜生都不如的人不佩受人怜悯。”

为幼小生命申辩的人在没有余力反驳,因为众人所说皆为事实,蠕动的唇瓣吐不出半个字。

就在众将士翘首以盼亲眼见证叛徒死于刀下时,没了结果顿时另众将士莫名不已,出什么事了,行刑的都去哪了?

疑惑的声浪一点点漫延,就在大家不解的当下,被抓捕的人已被送押到河岸。

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啜泣,都不能得到押送士兵的半分同情,冷漠的面容手持锋利的武器,攥紧发红的手指显现出他们的怒意,要非上头的命令,恨不能在此将这些败类就地正法,以告慰死去兄弟在天之灵。

之前屡屡败记死伤无数的事情全部归咎于内奸的从中作梗,虽然主帅也有一定的责任,却不能改变内奸的绝对作用。

“快走,别磨蹭!”士兵不悦的催促。

女人的哭声更大了,有大胆求饶的,说不关自己的事,自己是清白的还说生是沐国子民死也要死在沐国,女子地位在低毫无学识,也知叛国的代价。

“呵!”士兵嗤笑,冷眼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对于尤不死心的人不介意抛出最后一记重锤,“无妻本一体,又未和离用不着分的那么清。”

“早干什么去了,死去的兄弟何辜,一群丧尽天良的垃圾。”士兵痛恨内奸。

“别废话,赶紧的,过去。”有不耐烦的士兵上前推着犯人向前。

“求求大人行行好。”女人跪下哭求,“孩子是无辜的,求大人给条生路,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去敌国做牛做马去吧,我嫌你们脏。”士兵恶狠狠地揪起跪下女人大力推进河里。

河水不深只到小腿腕,女人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摔进冰冷的河水里。

刺骨的河水浸湿裤子,不禁打了人寒颤,想往回去却被近在眼前的长枪逼退。

女人们含着泪被赶到冰冷的河水里,年幼孩子的哭声更大,士兵们脸上分毫不变。

“快点,站在水里想冻死吗!”士兵再度逼迫,“我等上有任务在身没空和你们闲耗,识向点,这已经是给你们的生路,别不知好歹,到对岸去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若不然就地处决。”

女人们吓的面无人色,冻的哆嗦的嘴唇轻轻煽动,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侧首去看自家男人,眼底的恨意瞬间升腾。

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嫁了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好好的家不顾,去做通敌卖国的恶事,全家老小跟着遭了殃,现在更是永无回头之路,自己和孩子何其无辜,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恨不能上前将男人撕碎,以泄心头之愤,可是士兵不允许,呵斥她们继续向前。

看向河的对岸,那里是通往敌军的路,真的可以生还吗,脑中一片茫然无措,心里更是半点底都没有。

“我数三声,不过河者死。”士兵不想拖时间,回去还要禀报。

“过去吧,说不定荣华富贵正等着你们呢。”士兵不怀好意的笑着。

“一……”士兵开始数数,不去管犯人应或不应。

“二……”随着士兵的声音女人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怎样选择。”

“你们已经不再是沐国的子民痛快点。”士兵看着犯人的场丑态,心下冷笑。

女人们咬咬牙慢慢挪着步子,向对岸走去,孩子的哭喊在提醒她们,只要有一线希望必须活下去,孩子需要活下去,生为人母保护孩子是天性,有一人行动其他人跟着一同走向对岸。

至于奸细在经过一番深刻的审问早已没有了说话的力气,麻木不仁的向前,听不到女人孩子的哭声,听不到身边的一切响动,好似整个人与世隔绝开,如无灵魂的木偶一样向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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