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咳咳。”徐勉一边听两人掐头去尾的对话,一边在脑海里补全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个没忍住喷出半口茶。
“抱歉,失礼了。”徐勉一边咳一边道歉,他也不想的,谁让翼王的话太有奇异。
“这位是?”展纭飞老早想问翼王身边看起来柔柔弱弱书生样的男子是谁,无奈翼王先亮出合作的事想问没张成口。
“军医。”汐朝简要介绍徐勉,指尖叩击着桌沿问,“好了就签。”磨磨蹭蹭磨磨唧唧。
听翼王的话好似不愿意多说,展纭飞再次打量对面的俊雅男子,心下多了几分考量,转过头应付翼王的不耐。
“没有问题。”展纭飞拿出自己的印信在契书上按了印,推到翼王面前。
汐朝同样印上自己的印信拿起其中一份由起来,展纭飞收起另一份。
“卫国那边的消息,还有提供的药材。”汐朝连客道话一句没有,直接提及药的事。
汐朝示意徐勉点单,军中缺多少问展纭飞要。
展纭飞赫然发现翼王简直是无利不起早的狠人,自己还什么都没应下,伸着手就问自己要。
徐勉瞧了眼展纭飞那张略显突兀的百分之百肉痛神情都快笑成内伤了,借着翼王的这股东风道出所需用药。
展纭飞越听越气,翼王这是把自己当免费药库随意取用,哪有这种尽乎可耻的行径。
“你这是乘火打劫!”展纭飞不知该说翼王什么好。
“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有不为之理?”汐朝回敬一句,想赖账没门。
展纭飞说不过强词夺理的翼王只能认栽,还好所需药材在自己所能承受范围之内,无奈这么认了。
徐勉算是见识到真正土匪样,翼王玩的这一手深得己心,不得不佩服翼王脸皮之厚,刚定立盟约白问人讹诈了一批药材,换了别人兴许早掀桌子走人。
“关于卫国大军,我能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后天有异动。”展纭飞一直未停下打探卫国的消息眼下派上用场。
汐朝得到所需丢下一句告辞拍屁股走人,感谢的话一句没有,典型的用过就丢。
展纭飞对此差点把肺气炸,什么叫遇人不淑现下可算深刻体会了一把。
卫国大军中已探得沐国边关近期消息,大帐内聚满了商谈策略的将领。
“听闻沐国临时换帅?”有人先于主帅开口,身份乃军中副将军深得主帅的赏识,手中权力极大。
“可不是,不知是否沐国那位少年皇帝脑子抽了,被屡尝败绩吓破了胆下旨临时换帅。”嘲笑声自另一名将领口中发出。
“这有什么不好,对我方极为有利。”有道是上天都在帮卫国。
“要么说年少无知呢,朝中再如何阻拦仍旧让事情发生了,啧啧要说沐国朝臣无为还是少年皇帝有一手?”讽刺之意不绝于耳。
“换上的新任主帅据打探竟是位年少的王爷,与沐国新皇差不了多少,玩这一手真叫人耐人寻味。”
“有什么关系无敌者无畏,听闻这位主帅一上来就将原先的将帅来了个一网打尽,那场面啧啧,不比战场好多少。”
“眼下的关口铲除异己,这位主帅够狠。”话音中没有半分赞扬之意。
“估计有人还不清楚这位主帅的身份够特殊,有史以来头一份,不知沐国新皇怎么考虑的,派了一个黄毛丫头执掌帅印,你说好笑不好笑。”当即有人大笑出声,笑声中流露出无尽的鄙夷。
“这不天赐我国,送上门来的肉岂能有不吞之理。”双眼冒着狠戾的色泽。
“沐国大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们正可蹭沐国军中人心不稳之迹采取突袭,打他个毫无还手之力,到时边关必将攻破,即可长驱直入成为我卫国版图。”
“对,下命吧将军。”有人已等不及大开杀戒,一展卫国将士雄风。
“可查到沐国主帅身边是否有高人相助?”身为主帅方方面面均要细致考量,不可被眼前的大好时机迷了眼错了方向。
“在探查已确定没有任何幕僚一类的人出现在沐国主帅身边。”跟随主帅多年这点心机还是有的。
“再派人去探沐国军队是否仍龟缩于后方不曾排兵布阵?”各方面掺杂其中小心使得万年船。
“新的主帅到营中已将多半兵力召回,外面只余少数巡视,看样子新的布局尚未展开。”
“怕是为稳定军心正做着努力,也不知军中可有服这位丫头,女人进营本是大忌。”
“派人盯紧了,如有动向立刻来报,即是送上门来的肥肉。”主帅垂首看向桌案上展开的地形图,“那便不客气的收入囊中。”
“好。”一片应和声气势如虹。
“时间定在两日后,若情况未变按计划行事。”主帅下令众将士领命。
“卫国必将踏平沐国,天时地利人和均在我方。”激动不已的将领红光满面。
“下去准备,这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争取一举拿下。”主帅同样心潮澎湃,眼看着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
“是。”异口同声应下,各自告退准备去了。
这头汐朝回到军中召集将领商议,准确的时间地点抛出剩下的,看进行到了哪一步。
“营地已经搭好,剩下引敌人入网的两万人如何挑选?”有人提出自己的观点,“以骑兵为主还是混合编制?”骑兵的人数不足两万人,需要拼凑出一些。
“光有两万人以敌军的老辣保证不了一定上当,骑兵不可全部做饵,毕竟要绕到敌军后方,骑兵有先天优势。”跑的快总比无故枉死强。
“看来必要各部分出一些,要想偷袭敌军后方成功骑兵的数量不可少。”两方均需骑兵难住了所有人。
“弓兵、盾兵有多少?”汐朝问,“箭矢护盾可足够每人均有?”
“弓兵有四千人盾兵有三千,人手一件很困难,均是以前的老物件不耐用。”有人忧色满面,各方比较均无法比照卫国。
“现在购置已经来不及。”原先手中没银子无法更换新的,现在即便有银子去哪弄大批的兵器成了问题,愁的头发不知白了多少。
“骑兵留下一半,另一半最好挑出擅长用射箭的,实在接近不了敌军粮草可放火箭。”汐朝心下盘算整盘棋如何下。
“大白天放火?”哪门子计策,诸人互相对视一头雾水。
“扰乱敌军后方,量力而行此次只为得胜,想要彻底端掉敌军老巢有些困难,以保存实力为首要。”汐朝可不想再白白的送人头。
诸人点头,这是一场以快为名的战争,打响了第一局军中气势上升也算大功一件。
“诱饵这边不能没有将领坐镇。”有人提出谁来担任这次危险任务吸引敌军主力。
“若要将韩离钓出来,没点香饵怎能行。”汐朝深眸中流光溢彩。
“是谁?”诸人不禁看向已有大将沉稳气势的翼王。
“本王。”汐朝清晰明确的吐出两字。
“不可。”有人立刻反对,“主帅不可立于危墙之下,一旦出事被擒军心大乱必定一败涂地!”翼王虽为女子,身份却显贵之及,此事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翼王,不论战事能否赢,问罪的旨意一下还谈何为国效力。
“王爷三思。”翼王确实是最好的饵食,却因翼王不通武艺真要有个万一,他们这些将领万死难辞其咎。
“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主帅的安危尤为重要。”无论翼王是出于向军中证明自己的能力还是为了大计实有不妥。
“本王主意以定不必言多。”汐朝跳过话题,“弓箭盾牌最迟明晚能到,数量不多先给箭艺好的配上,会远射者挑出来分另行安排,以射中韩离等将领为已任。”
“禁军到了?”要不哪来的兵器?
“等不到禁军赶来路上出了点意外耽搁几日。”汐朝原想禁军能派上用场,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晚找些人手,要会干活的。”汐朝想今晚看样子不用睡了。
“做何?”跟不上汐朝的诸人只能开口询问。
“挖陷阱,光靠弓箭之能显然过于薄弱。”总得给自己多加一重保护,汐朝如是想。
“陷阱从何处开始,河边吗?”挖陷阱的确是好主意。
“不,敌军过了河总得让人看到甜头不是。”布设的太靠前敌军的先头兵会折损以示前方有埋伏,这样一来敌军更不可能冲动向前,计划就要落空。
“去准备吧,本王命人备下宵夜,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大致布局先这样,再有情况发生另行商议,汐朝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诸人本还要再议翼王亲自出兵一事,与同僚互相递去眼色,再观翼王面色,摇了摇头退下。
翼王看似和软能放下身段同大家商议,实则在某些事上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仅这两日接触已然渐显端倪。
看似粗陋的计划实则一环扣一环,香饵是最为重要的,无法引敌军入网一切成败皆成空。
正因如此原本张口劝慰的诸人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无论如何此战必须得胜,方可重整旗鼓。
“主子,是否召集亲卫?”红明进了大帐,放下手中的点心。
“不必,你和阿九同去,指点他们设置陷阱。”亲卫刚入军营于对战而言所知甚少,又没参战经验贸然召集到一处有可能加大风险。
“是。”红明得令退下。
这一日终于到来,卫国那边得了消息发现河对岸多了许多营帐,还有不少沐国士兵在走动巡视,看样子有意一战。
“将军沐国即动,我等战否?”等不及出战的将领开口。
“可有确定大概人数?”主帅细问,“可有看到主帅大帐?”主帐比一般营帐大而高,一般设在营地靠后方,有插明示帅旗。
“有。”探查回来的将领开口,“人数上约五万左右,大约是怕全军覆没留了半数在老窝。”
“能消灭这五万人足够沐军元气大伤,再行出兵立时拿下不成问题。”沐军现有人数多不过己方,胜利措手可得。
“惹能擒住沐军主帅,军中必然大乱,到时一盘散沙的沐军打上门去还不立时对盔弃甲,拿下边关轻而易举。”
“其他三面的援军动不得,估计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人会远负此地援救,即便来了日夜兼程的援军兵疲马乏哪有能力力挽狂澜。”
“正是,主帅出兵吧,此时正是绝佳时机。”握紧佩剑的手显示出一个人的战意。
“出兵。”主帅斟酌再三决定,“全军出动,扫平障碍。”
“谨遵军令。”众将领昂首以示。
“将军不用坐镇后方?”见到主帅套上头盔有人疑道。
“本帅要会会沐国翼王。”主帅略带调笑口吻回答有疑者。
众将领会心一笑道:“翼王就交给将军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抓她不费吹灰之力。
全军整装待发主帅与众将领上马喊起口号振奋军心。
“主子卫军动了。”打探消息的暗卫回禀。
“准备起来。”汐朝微眯的眼帘内是深冷的杀意。
挑出的两万人半数以上是老兵,绝无临阵自乱阵脚坏了大计。
所在将士均知此战的分量,心里虽然惧怕想到家中的妻儿老小全部振奋起来绝不退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家人筑起一道屏障。
翼王都敢站在前方领兵,他们一个大男人怎能比不过一个瘦弱的女娃。
当敌军的铁蹄跨过河流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片混乱,好似见了猫受到惊吓无处可逃,慌不折路的老鼠一样,这样的一幕展现开来,敌军脸上心里乐开了花,大声呼喝着冲向对岸,拔出兵刃来一场大汗淋漓的杀戮。
汐朝骑在马背上望向前方滚滚而来的敌军,对眼下慌乱的人群视若无睹,无人敢惊扰自己,周身空出一个圈。
兴奋的呼喊声渐近汐朝抬手,马下慌乱的人群依序摆出阵式,之前看似慌乱的四处跑动,实则是迷惑敌军的手段,各将士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骑兵分至两翼中间盾兵排成列,后面是弓兵,一个个拉开距离,箭上弓弦,目光湛然有神盯着前方。
“放。”汐朝一声令下,弓兵牟足了劲一只只箭矢飞掠而出,箭矢其发让兴奋而来的敌军吃了个哑巴亏,没料到会出现这等情况,未做准备的敌军连盾牌都来不及摸到就被流箭射下马,先头部队均为骑兵,想躲已经来不及,受到惊吓或被射中未射死的战马不顾背上的士兵胡乱奔袭,被甩下马背的士兵再难幸免,不是被不停歇的流箭射成筛子就是被受惊的马儿踩在脚下,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后方跟上的士兵不明发生了何事继续前行,待到近前已是退无可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