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说的有些得意,特别是看到三娘那低声下气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
清浅却是松了口气,走到三娘身边,蹲下身开始选酒。
不得不说,三娘这个人脾气虽然大了些,但还是很中用的,不等清浅说什么,她已将清浅看中的那堆酒都给介绍了遍,色香味,每个方面都说的十分详细,让清浅都有些咋舌。
吩咐杜鹃拿了坛较为烈的清酒,自己又拿了坛口味比较浓的,想了想,又在其他地方抱了一坛,这才作罢。
三娘见清浅两人都抱了酒,而她手里还空荡荡地,以为清浅信不过她,浑身的不自在。
清浅见她这个模样,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便道:“这两坛酒怪重的,三娘可否帮我拿一坛?”
三娘愣了一下,继而这才眉开眼笑跑过去,道:“可以,当然可以,我力气大,拿两坛酒就跟端个饭碗似的轻松。”,说着便将她手里的两坛酒全都拿了过来,很是欢快地跑在了前头,还不忘回头对清浅笑了几下。
杜鹃对她有些芥蒂,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耸了耸肩,走在了清浅身侧。
清浅倒落了一身轻松,轻轻笑了笑,静静地走回了房。
房内的情形却又将她吓了一大跳,原以为掌柜所说的工具不过就是几个调酒用的酒勺,瓷瓶,加上几样调液,却没想到,会摆了满屋子。
清浅踏进去的时候,拿勾兑工具的小厮还没走完,憨憨地对她笑了一下,眼神中略带惊奇。
笑得清浅有些莫名其妙,好在三娘将酒放下便知趣地走了过来,跟她告辞,她才回过神来。
微微笑了一下,礼貌地道了声谢,这才踏进屋里准备调酒。
杜鹃将酒坛子放在桌上后,便直接将酒开了封,而后站起身去铜盆里净手,净完手后又拧了块湿帕子过来给清浅,清浅笑着接过,擦完后,直接蹲下身去瞧那一地琳琅满目的工具。
看了好大一会儿,才从众多的工具中选了一个类似于酒斗东西和一个长长的酒勺过来,又吩咐杜鹃拿了两个洗干净晾好的空酒坛,外加一个圆底宽腹酒盅,便站起身,开始调酒。
杜鹃见她其他工具皆不用,反而选了这两个最寻常的,不免有些惊奇,“这就够了?”
清浅点了点头,一边将最烈的那坛清酒倒了三分之一到酒盅里,一边问道:“有没有梨花提炼的**?”
杜鹃诧异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清浅神情略有失望,目光望向门外,直接吩咐道:“你去前院替我摘些茉莉花过来,记得要新开的。”
“茉莉花?”杜鹃又是愣住,“你要花做什么?”
从未听过有人调酒还需要用到花的。
清浅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我自有用处,你替我摘半篮子过来,凤娘若问起,便说我制酒要用。”
前院有茉莉花她是知道的,不过是用来观赏,若要摘个半篮子,凤娘定是会问起的。
杜鹃虽有疑惑,却还是依言点了点头,站起身,道:“你这里可需要人帮忙?要不我叫三娘进来帮你吧?”
清浅一边用酒勺将酒慢慢滴到酒盅里,一边摇了摇头,“不用,你放心去便是。”,她要做的,三娘帮不上忙。
杜鹃这才点头跑了出去,半路上却遇上殷勤地等在外头的三娘,她愣了半响后,直接绕过她,大步流星地走了,然而还没走两步,衣袖就被三娘死死地扯住,她端着一副愧疚无比的模样问,“去哪?我帮你吧?”
杜鹃狐疑地扫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摇头,她可不想被楼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手用力的一拽,想将袖角抽回,却猛听到嘶地一声,衣袖少了个角。
杜鹃欲哭无泪地望着她可怜兮兮的缺角衣袖,抬头怒瞪了三娘一眼,没好气地道:“去准备制酒用的东西!”
“要什么,我去拿,楼里我比你熟。”三娘似没听出她话中的不悦,想也不想地回道。
杜鹃狐疑地扫了她一眼,见她一副真诚的模样不似作假,点了点头,有免费苦力不用那就是傻瓜!
杜鹃说了摘花的事后,三娘立马十分殷勤地跑回房间拿了个竹篮子出来,杜鹃扫了她一眼,面上仍有不悦,却没说什么,静静地跟着她一道出了内院。
外院来往的人不少,见到三娘手中提着竹篮,都上前问东问西,杜鹃懒得搭理,自顾自地在一旁摘花,三娘倒是一反常态地有耐心,详细地给他们通通解释了一番,还不忘夸奖清浅调酒手法独特云云,众人一听是清浅制酒要用的,纷纷低下头默默地走了。
当杜鹃见半篮子花采好,三娘打发了一众人,准备回去时,凤娘不悦地走了过来,质问她为何摘花之类的。
杜鹃知道前院的花都是用作宾客观赏之用,平时都是要好生照看着的,这会儿一下采这么多,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正想照着清浅的话向凤娘解释一番。
三娘却已殷勤地站了出来,笑着对凤娘道:“清浅说这些茉莉花在制酒上有大用处,便叫我们采些回去制酒,院子里茉莉花本开得过剩,摘掉一些反而好看,便也就采了些。”
凤娘听到是制酒要用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嘱咐道:“采完后好生照料着。”
杜鹃知道凤娘没生气,忙低下头保证道:“是,我会好好看管着。”
凤娘瞥了两人一眼,没再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三娘朝杜鹃微微一笑,杜鹃瞥开脸,拿着那采来的半篮子花回了内院。
此时清浅已差不多将酒调好了,杜鹃将花篮放在桌上,小心地将花摊开,使花不至于太快干掉。
清浅抬起头,看了桌上的花一眼,道:“就这样便好,马上就要用的。”,杜鹃微愣,清浅又道:“可否帮我找二十片竹片过来,记得要薄,手指宽便可。”
杜鹃听到她这声吩咐,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不过有了头一次**的经历后,这一次诧异的时间略微比刚刚短,反应过来后,问道:“可是要嫩竹?”
清浅手下动作不停,嘴上却道:“不用,随意取些竹筷削下便好。”
杜鹃点了点头,放下竹篮,转身出了房门。
刚出门却又遇到在门口张望却不敢进去的三娘,三娘见杜鹃出来,立马又迎了上去。
杜鹃这回就学乖了,只匆匆瞥了她一眼,便将清浅要竹片的事直接跟她说了。
三娘听后,沉吟片刻便道:“前几日内院竹椅不够,掌柜叫了个工匠过来,这会儿估摸还在楼里。”
杜鹃面上一喜,忙道:“三娘可知如今他在何处?我去跟他讨几根竹片过来。”
“晨起我瞧见他在酿酒房男人住的院子,那里人多,现下估摸还在。”
杜鹃眉眼微弯,三娘绕过她走在前头道:“我认识那工匠,我去瞧瞧。”
杜鹃一听,忙笑着跟了上去,工匠确实还在,而且还十分殷勤地将她要的竹子削成了她说的模样。
杜鹃捧着那削得半点不扎手的几十块竹片,心中暗暗咋舌,这三娘,人不凶的时候,还挺有用处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