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清浅被掌柜带走后,直接领着她去了会仙楼后院的酒库里头。
清浅眼花缭乱地看着一库房的酒,当下就傻了眼。
掌柜却不于她多说,指着那摆放得密密麻麻的酒坛,道:“里头的酒你随意取用,当务之急就是勾兑出一坛东家满意的酒来。”
看到清浅紧蹙的眉头,又道:“东家口味与众不同,会仙楼的酒东家大多都是看不上眼的,丢的那坛还是我前几个托人从外头带回来的,口味倒也谈不上多好,就是饮后余香绵延,十分独特,你就看着能否弄出坛类似的来便可,东家吩咐我戌时送去,我到时跟东家说有事耽搁了,你戌时三刻给我便可。”
戌时三刻,那便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若是在现代工具齐备的情况下,调出来绝对是不成问题的,但这里,她非但对工具不熟悉,就是连酒,她都还没完全搞懂,这时间,似乎有点赶。
清浅眉头紧锁,面露犹豫,掌柜见她如此,知道是有些为难她了,犹豫了一下,又道:“不如这样吧,我去跟东家打声招呼,就说我托的那人还在路上,你明早前勾兑出来便可。”
清浅明白如今除了这,也没有别的办法,掌柜已经说了,那东家就是个挑剔的主儿,会仙楼的酒都瞧不上,那更别说盛阳城其他地方的了,而她又不可能让掌柜让人再去外地拿一坛,那样时间也赶不及,为今之计,便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她对古代的酒不熟悉,这是硬伤,酒库里琳琅满目的酒,若要一坛一坛的找,就算找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找出合适的来,还不如找个熟悉的人帮她。
想到这,清浅微微躬身,道:“清浅初来楼里,对楼中事务还不太熟悉,难免有些地方弄不明白,如今时间又太过紧迫,清浅怕……”
清浅话还没说完,掌柜便摆了摆手,道:“这大可不必担心,尽管去做便是,好与不好我都不会怪你,我也知道时间实在有点紧,来时我已吩咐酿酒房的人全力配合你,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吩咐他们去做便是,若有谁敢说半句不字,回头我便让他收拾包袱走人。”
掌柜这么说,清浅就放心了,却还是客气道:“掌柜费心了。”
掌柜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安心选酒便是,我去吩咐人将勾兑工具拿到你房里,顺带叫几个酒娘过来帮你。”
清浅欠了欠身,表示感激,掌柜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库房里却早点上了几盏琉璃灯,照的满室通亮。
库房很大,酒更是有几百坛子那么多,摆放得整整齐齐,看上去眼花缭乱,清浅也确实是眼花缭乱了。
随意在库房转了一圈,却迟迟选不出酒来,这酒,实在太多了,让她难以抉择。
索性在她眉头紧锁,踌躇不已时,掌柜叫来的酒娘来了。
清浅转过头,见来的是杜鹃,不由得面上一喜。
杜鹃踏了进来,笑道:“看傻了吧?选不出来了吧?”
清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有点多。”
杜鹃笑得愈发的得意,“这可是楼里的大酒库,楼里九成的酒都在这儿了,哪有不多之理。”,眨了眨眼,不再开玩笑,道:“你说你想要啥样的酒,我给你拿吧,我来过几次这,多少比你熟悉一些。”
清浅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垂眸想了片刻,道:“便拿几坛寻常农户最常喝的酒吧。”
楼里的酒大多是宫廷贡酒,或者是闻名盛阳的佳酿,这些东家都瞧不上,那他定是喝腻了这些的富贵之人,若一念想着往高大上的走,只怕很难调出让他满意的酒来。相反的,寻常人喝的酒,他或许还能看得上眼也不一定。
但不是谁都能像她想得那么远的,譬如杜鹃,一听到她这话,立刻睁大了眼睛,不信地问道:“你想拿寻常农户喝的酒给东家?”
东家口味可刁着,楼里最好的酒他都敢说难以下口,若拿个农户家喝的下等酒过去,还不直接一口喷出来。
清浅却是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杜鹃虽然迷惑,但也是相信她的,毕竟楼里只有她才是靠着调酒技艺被掌柜看中破格进来的,别的人,全都是通过层层筛选进来的,虽有调酒能力,手法却没她这般独特,更何况,若是别人你能调出好酒来,早拿去孝敬东家了,拿还能在楼里待着。
杜鹃呼出一口气,尽量压制心里的惊讶,为难道:“这里的酒多数是贵人喝得名贵酒,极少有农户家喝得寻常酒。”
清浅听后,皱了皱眉,她倒没想到这点。
“几日楼里来了位贵人,指名道姓要喝寻常的酒,东家便从外头进了一批,就摆在右边角落里,我拿给你们。”
就在两人都有些为难之时,三娘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说完,也不顾清浅诧异的目光,大步跨到库房最右边角落,指着角落堆放成三角形的酒,便道:“这些便是,估摸着有近十种,应该够你调制之用的了。”
清浅面对这么个突然到来的人,很是迷惑地看着杜鹃,杜鹃无奈地摆了摆手,毫不避讳地道:“东家本是只喊我来的,她却说什么也要跟来,东家拗不过,便只能由着她了。”
她故意说的这么大声,角落的三娘自然听到了,却装作半点没听到的模样,蹲在地上选酒。
清浅嘴角微微抽搐,这三娘到这里来是何居心,难道又是来捣乱的?
杜鹃约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东家的酒确实是三娘偷的,但她打死都说自己没喝,如今酒不见了,凤娘无法向东家交代,便下令说,处不处罚她,还得看你能否调制出酒来,我估摸着,她是来讨好你的,毕竟她的小命如今可握在你手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