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失落
逸轩居出奇的安静，就连平时守在门口的小厮，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清浅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逸轩居，只在抄手游廊处看见三两个小丫鬟，且都是负责院里浆洗扫洒的，容娘，宋嬷嬷，青松等慕迟亲近的人，几乎都不在。
清浅不免有些诧异，在小丫鬟过来给她问好时，清浅就问她：“你家公子不在？”
大过年的，他会去了哪里呢……
想到他一直不肯告诉她身份，清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怕是回去陪他家里人过年了吧？
念头闪过，她心里顿时有些泛酸，她的事他全都知道，他却偏偏不肯告诉他的……
是不相信她吗？
恍惚间，就听见小丫鬟跟她说：“公子进宫赴宴去了，估摸着会宿在宫里……姑娘若想见公子，恐怕得过几天了。”
宫宴！这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去参加的！
她果然没猜错，慕迟的身份不是皇候将相，就是达官贵人……总之非富即贵，跟她这等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人，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难怪他身边总是有一堆人伺候着，难怪他在若下村的时候，不愁吃穿……
那时候她还傻傻地替他谋划……他看在眼里，一定很想笑吧？
猜测是一回事，被证实又是一回事。
还说什么要娶她……他那样的身份，婚姻根本就无法自主！
他的承诺，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纸空谈。
她还傻傻地信了……陷得无法自拔。
想到这，清浅顿时觉得手脚冰冷，拎着的食盒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也不顾小丫鬟的阻拦，发了疯似得逃离了逸轩居。
一口气冲到了街上，又漫无目的地跑了好一段路，她才体力不支地瘫倒在路边。
将近亥时了，街上除了呼啸而过的北风，再找不到半点人影。
清浅闭着眼，大口喘着气，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
…………
如锦原本是回逸轩居取点东西的，却听到小丫鬟说，宁姑娘哭着跑出去了，她再顾不得许多，丢了手中的衣裳，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
找了许久，才在一家米铺旁找到她，她很平静地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际。
如锦松了口气，笑着朝她走了过去，“姑娘，原来您在这儿啊，害如锦好找。”
她顺着清浅的目光看过去，却除了漆黑的天幕，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得问：“姑娘这是在看什么？”
清浅哭了一会儿就没哭了，眼睛有些红肿，她也不想就这么回去让娘担心，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坐在这儿，想等心情平静一些再回去的，却没想到如锦会找过来。
她强笑了一下，道：“我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也没在看什么……”
如锦心中明了，索性学了她的样子，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那如锦陪您坐一会儿。”
“姑娘，您瞧，天上有星星呢……”她指着天空说道，“我娘曾经跟我说，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最是有灵性，能听懂我们内心的想法。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坐在房门口，一直望着它，不一会儿就觉得不难过了。”
若搁在平时，清浅肯定会笑她太天真了，这样的话也相信。
可今天清浅的情绪明显不对，整个人像失了魂似得，如锦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抬头看向天空，果真看到远处有一颗明亮的小星星，不过很快乌云就把它遮住了。
连云也要跟她作对了吗？
清浅苦笑了一下，如锦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就抱了抱她，搁在她肩膀上，轻声说：“如锦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姑娘在伤心什么。但如锦想要告诉姑娘，公子做的事，都是有他的理由的……还请姑娘要相信公子，他从来没对您食言过，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做到的。”
清浅勉强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跟如锦说：“娘还在家等我回去守岁，我先走了……你应该还有事要办吧？快去吧，别耽搁了。”
这么平静……也不知道姑娘想通了没有。
如锦还是有些不放心，坚持送她去凭君楼接了茉儿，直到看到她跟茉儿有说有笑的，这才放心地离开。
…………
回到静远居，娘亲正在厅内剪着窗花，清浅姐妹走了进来，她头也没抬，就说道：“回来了……来看看娘剪的这些窗花好不好看？我记得浅浅以前说想要学剪小象，你过来看看娘剪得怎么样……”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小，也不知从哪儿看到，只要把自己的小象挂在家里最高的那棵树上，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这才央着娘亲教她剪小象的……不过娘亲每年都以手艺不好推脱了。
橙色的烛光下，娘亲静静地看着她们，眉眼笑得弯弯的，眼神说不出的柔和静谧……清浅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她含笑走了过去，果真拿起小象端详起来，觉着这小象很像茉儿，就拿起来在茉儿比对了一下，笑道：“娘，您剪的这是茉儿吗？可真好看！”
茉儿一听，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好奇地看了很久，才说：“娘，这真的是我吗？我怎么觉着我没这窗花好看呢！”
母女二人都笑了起来，娘分别递了剪子给两姐妹，认真地教她们剪起了窗花。
清浅始终没向沈芸香提起逸轩居的事，好像完全忘记了一般，若无其事地陪着沈芸香和茉儿，高高兴兴地剪窗花。
等剪完了窗花，茉儿就拉着她去放炮仗。
母女三人就在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中度过了除夕。
等更鼓响了几遍，她们这才各自回房歇下。
初一不用出门，姐妹两理所当然地睡了个懒觉，等睁开眼，已是红日当头。
沈芸香已经做好膳食等着她们，等用了膳，清浅就跟沈芸香说起节礼的事来，想征询她的意见。
沈芸香都一一给她说了，清浅自去派人备下，只待初二给人送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