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脑力劳动消耗到极尽之时,就会越发的瞌睡。
我早已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我只知道,在我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焦头烂额的我,始终没能想出什么合情合理的借口,看来此次探险,恐怕我是不能给力了。
如果我不去的话,我想,雷恩和腥红一定很失望。
毕竟,寻找遗书的过程中,我才是主角。大家还要靠我的指引,不,更准确的是,要靠这个神秘人的指引才对。
于是,我静下心,内心深处不断地告诫自己:我不能退出、我一定要去。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我右手掌心处的字迹发出了万张金光,那火红的光芒似觉欲冲破屋,照亮整个夜空。
那一刻,我亲眼目睹了奇迹的出现。
原本刻印的字迹确实变化了。
可雷恩不是,只有在特定的场景才会发生改变吗?
难道,我的房间就是下一站,怎么会呢?
先前的那句话随着这火红的光芒,逐渐变化了其原本的形态。
那些字的间架结构居然自己重新组合了。
光线渐渐变暗后,我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排崭新的字迹。
“陈天生”。
这又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像个人的名字,陈天生?不认识。
我扭头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熊闹钟,已经晚上8:00了。
怎么回事儿?我睡得有那么久吗?
我记得,我中午吃完饭就躺在了床上,再怎么睡也不可能睡这么久啊。
况且,如果现在是晚上8:00的话,又怎么会没人叫我吃完饭呢?
奇怪,是闹钟坏掉了吗?
也不对啊,闹铃的秒针依然在不停地走动着。
嘀嗒、嘀嗒、嘀嗒……
此刻,屋里静得只能听见闹钟秒针的走动声,屋外偶尔刮来的一阵狂风,晃动了那扇玻璃窗,仿佛有什么东西想破窗而入。
唯有我手上刻印地那不灭的印记却显得格外诡异。
我迷迷糊糊地打开了房门,条件反射地出去找爸爸妈妈。
可当我神志清醒的那一刻,我却傻眼了。
屋内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更听不到一丝动静。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去找电灯开关。
一边摸索着,一边不停地喊,“爸!妈!”
我连喊了几声,却没有一人回应。
嘶!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都去哪了?
凭着我对家里格局的记忆,即便是摸黑,我也能够轻松自如地打开电灯开关。
屋里的灯亮了,煞白的灯光,把四周照得通亮。
这由黑暗转向光明的刹那,虽本该觉得温暖宜人的,但却令我的心凉了一大半。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家里空荡荡的,毫无一人。不时的,还能听到厨房里水龙头的滴水声。
于是我,慌慌张张地奔向他们的卧室。
没人。
而后,我又急匆匆地跑向阳台、厨房、洗手间。
依旧没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玩笑可开大了!
此刻,我内心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双腿已经被吓得,几乎瘫软到了地板上。
我晃晃悠悠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心想: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想着想着,我心里便开始回想起之前的场景。
我当时进入卧室后,我确实是要睡了,那时,我家人还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关切地问了我几句,我记得,我随口回了几句就睡了。
难道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睡着了?
还是,这是我在做梦?
我知道,在梦中,即便是拧自己一把也是没用的,梦境里的痛楚,在现实中依然存在,拧自己只是徒劳的。
可我这会儿意识清醒的,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
但,我父母这会儿,也不可能出去啊?尤其是我父亲,一个不折不扣的“自闭症患者”。
那,他们现在究竟会在哪呢?
此时此刻,我满脑子都是不好的想法。
我总想着,我若是没有了父母,我该怎么生存下去,我生存下去的意义何在。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呆着,我得出去找他们。
走就走,我急急忙忙地出了门,除了家里的钥匙,其他什么也没带。
当我锁好门后,我却迷茫地不知该从何找起。
外面的世界这么大,我突然间,感觉自己好渺,我更感觉到,我一个人的能力是那么地微不足道。
虽然,我几近疯掉,但我的理智还是有的。
我既不能干等着,也不能盲目地找。
这两个选择,其实无论选哪一个,我想都会令自己失望的。
束手无策之下,我想:干脆先去找雷恩和腥红好了,让他俩也帮忙找,兴许效率会有所提高。
于是,我破釜沉舟地心一横,果断奔向了雷恩和腥红家。
雷恩和腥红家,虽距离我家不算很远,但也不近。
跑到他家后,我能真切地感受到,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雷恩、腥红,大事不好了!”我急匆匆地推开了他家的门,冲着屋里大呼道。
“嘿!天成,你可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看我碰到了谁……?”雷恩、腥红以及一个陌生人笑嘻嘻地迎了过来,“咦?天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是不是家人那关没摆平?”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雷恩看我急切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我父母失踪了。”
“失踪?怎么可能?!”
“是!是失踪了。”
腥红严肃地问道,“会不会是他们出去了?”
“不可能,我连晚饭都没吃,他们怎么会出去!我一觉醒来,就已经8:00了!”我话的声音几乎都快变成了哭腔。
“天成,你先平静一下。”雷恩安慰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你先静下来想一想,你父母不在家时,家里有没有什么异样?或是,给你留有字条之类的东西。”
“没,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我回答地很果断。
“嘶!这就奇怪了。”
这会儿,大家都沉默了,默默地思索着。
“对了!我手上的火焰印记变了,你还真猜对了!”
“哪?我看看。”
我兴奋地伸出右手,骄傲地在众人眼下打开来。
火红的字迹,似觉要穿透一切的谜团。
“陈天生”?
“什么意思?是个人名吗?怎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对呀,我也有这种感觉。”站在一旁的腥红也跟着道。
唯一奇怪的是,那个出现在雷恩家的陌生人。当他看到这三个字时,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最古怪,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于是,我凑到雷恩耳畔轻轻地问道,“雷恩,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奥,他呀?!嘿嘿,他是咱们的幸运之神。”
“幸运之神?”
“对,他是我和红在半路碰到的贵人。因为,他能破解这地图上的文字标识。”
“他能破解?”
“嗯,没错。毕竟,巧合的是,他的手上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地图。”
“什么?!”我大惊道,“他手上也有地图?”
“嗯,具体细节,我就不再过多的鏊述了。”雷恩继续,“我先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吧,他也是当地人,人称‘黑子’,他在见到我和红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那一份地图破译好了。”
我抬头直直地看着他,心里嘀咕着,“呵呵,黑子?他还真不白。”
“你好,我叫宋天成,请多指教。”
“你好。”
初次见面的客套话,这也就算认识了。
这时,雷恩对我,“你家人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等待吗?”
经雷恩这么一问,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雷恩看我还在犹豫,于是,雷恩赶忙,“你放心好了,你家人肯定不会走远的,现在才八多,大人的世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定是出去玩了,不想打扰你睡觉罢了。”
“那他们怎么没有给我留晚饭?”
“嗨!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让家人给你留晚饭?”
雷恩和腥红自幼就失去了双亲,常年都是自给自足,晚饭这种事情,更是自己想办法。
所以,他对于我的疑虑根本就没把那些当成多大的问题。在他看来,那些都是很正常,司空见惯的事情。
“天成,那你今晚要不要一起起程?”
“嗯……”
腥红等不急了,对我提议道,“要不?你给你家人留张字条也行啊!这样也不算偷逃了,至少让你家人知道你去哪了。”
“那……”
“哎呀,一个大男人,你就别再婆婆妈妈的了。”
“好!就按你的办!”
女人的魅力果然强大,三言两语就能触动一颗坚强的心。
雷恩、腥红和黑子他们三人早已整装好了行囊,随时都准备出发。我看到,他们肩上背的那些都是探险的专用道具,那一刻,我简直要叹言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该带什么好,也模仿着他们三个,随便拿了些求生用的,以及补给用的。
给家人留了张字条,并将其踏实地压在了桌子上的一个杯脚下。
“现在可以走了吗?”雷恩问道。
“嗯,让咱们一起疯狂地探险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