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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长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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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鸿华是个美人,按照当下的标准来,他这一种风流倜傥型的是最受追捧的一种。自上次他露了那么一面后,心心念念的姑娘可不算少,都有人打听到长安那里来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美人,左手一把烤肉串,右手一个咬了大半的烤饼看起来也没有多少让人惊艳的感觉了。尤其这家伙吃完烤肉夹饼后还很不客气的用雪白的袖子擦了擦嘴,朝着长安嚷着要酒。

“有酒吗?”

酒倒不是没有,长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单手抓起地上的坛子,凭空朝赵鸿华那边推掷了过去,“接着。”

坛子重十斤,里面还有接近十斤酒,长安这么随手一扔就扔了是十来米,赵鸿华接着坛子的时候冲劲还不小,不由有些惊讶的看着长安,“你不仅棋艺极精,功夫也不错啊,那个齐封海我是见过的,便是没有废之前也教不出来这样的学生。”你这是另有奇遇吧。

赵鸿华探究的看着这个如雪后月光般澄澈精致的小姑娘,不由觉得她一身都是迷,不过长安显然无意回答他,反而轻巧的转换了话题,“你师父既然和真定大师相熟,想来也是一位高人了,不知道姓甚名谁?”

“一个讨厌的老头罢了,总对我管这管那的。”赵鸿华显然也不愿意多提,说完便对着坛子便狂饮一口,动作豪气的和他那张风流俊美的脸都有些不搭了,更有酒液顺着坛子边沿留下来滴到他那身雪缎衣服上。

长安知道他也不愿多说,倒也不强求,反正有缘自然会相见,没那缘分也强求不得,她也只是一时好奇问问而已。

那边赵鸿华却抓紧时间吃了一个肚儿圆,然后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长安也没假意挽留,时间也不早了,她也要休息了。

不过院子倒是一片狼藉,红袖一边收拾残局,一面抱怨吗,“吃饱了就走,连道谢都这么敷衍,这人真讨厌。”

紫衫也有点郁闷,“这人真是不客气啊,来了就吃,吃饱就走。”

几个丫环愤愤不平,长安倒是笑了,眨了眨眼睛,“反正他也只是顾一时痛快而已,他等会还要回庙里的,这一身酒肉味道回庙里,让他师父见着……”赵某人就要倒霉了。

长安说的没错,赵鸿华逛了一圈回来,倒也还记得去洗洗手洗洗脸之类,然而衣服什么却是不好换的,他点子又背,正好撞上了同样从外面回来的他师父。

这下可好,他师父直接用武力镇压了徒弟,暴打了一顿不说,还把赵鸿华赶到外面树上去睡,当然逼着洗个冷水澡什么的也免不了的。

结果第二天一早长安来拜访真定大师的时候,就见着赵某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衣在门外扫地。赵鸿华生了一张风流俊秀的脸,却穿着一身僧衣灰头土脸的扫地,连头发丝都透出一股郁闷的味道。

长安还好,跟着她的翠衣就难免脸色有些奇怪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赵鸿华倒是坦然,耸了耸肩,“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倒霉。”

翠衣见他这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这算不算是落井下石?便看向自家小姐,她不是没有规矩的,自然不会抢先插话。

长安想了想,倒也安慰了赵鸿华两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有因必有果嘛。”

赵鸿华一开始还点头,然而对上长安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怎的突然又聪明了起来,“你昨晚就猜到了?喂,太不讲义气了吧,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谁要你要着要喝酒?不喝酒的话还好遮掩一下,你喝了酒就算换了衣服也遮不住好吧。”长安翻了个白眼,“再说,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真不友善,小姑娘这么冷血,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长安连搭话的意思都没有了,倒是翠衣听了他这话忍不住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扫地僧!”

不得不说翠衣的话还是很有攻击力的,赵鸿华顿时被这个新称呼给打击了,等他回神,长安已经带着翠衣进了院子,独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凄凄惨惨的扫落叶。

真定大师所住的庙并不大,三进而已,前院后殿,最后一层才是他的居处,也只有五间房,其中两间客房归了赵鸿华师徒两人,一间偏房归两个小和尚,一间客厅用来待客。赵鸿华在庙门外大声喧哗的时候,里面人已经听见动静了,真定大师便迎了出来。

在白胖的真定大师身边还有个老道士,看着其貌不扬,长安看着他略有些眼熟的样子,想来就是赵鸿华的师父了,只是长安一时也记不起在那里见过他。

老道士倒是笑呵呵的,“青州一别,倒没想到在这里又见着施主啊。”

青州?长安微微一愣,加上道士这个关键词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倒是也瞬间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老道士。

“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我,缘分一词倒真是玄妙。”老道士也有几分感慨。

长安还没说话,门外赵鸿华却嚷嚷了起来,“师父,我扫完外面平台了,可以休息了吗?”

原来是赵鸿华完成了老道士布置的任务,在请求休息,只是这么个场景,配合他的聒噪,长安也难免有几分黑线之感。

“不用管他。”老道士笑呵呵的道,“我这个徒弟啊,就是个看似精明的傻瓜。”

一直没说话的真定老和尚却开口了,“你就自得吧,鸿华小子小小年纪什么都来得,便是有少许糊涂也只在小事上罢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徒弟,早就心满意足了。”

“他又继承不了我的衣钵。”张老道士叹了口气,“他的身世你也是知道的,又是一通麻烦。”

真定看了一眼张老道,张老道方才反应过来长安还在呢,转头一看长安只含笑听着,并没插嘴的意思,自己也叹了口气。

“万般皆是命,看老天安排吧。倒是长安丫头,听说你在棋艺上赢了鸿华?这可真是了不得,这小子的棋艺可不差。”

真定笑道,“知道你棋艺好,你徒弟棋艺也好,不用炫耀了。这丫头连我那个师侄都赢了,可见是天纵奇才了。”

“师侄?”长安倒有些诧异了,想了一圈,没记得赢过的人中哪个是真定大师的师侄啊?

“蔡祭酒。”真定也没打算让长安玩什么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游戏,直接公布了答案,“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那小子可被你打击的不浅。”

长安笑了笑,“成不成圣其实又如何?放下执念就好了。”

真定叹了口气,“只怕是难以放下,其实,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能双全呢。”

这倒是,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就如同没有汗水,就很难有收获。

“好了,不说这些了,张真人在棋道上离棋圣也不远了,你今儿难道不要跟他来上几局?或许你们之间能触类旁通呢。”

这个倒是也难说,再说能碰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很难得,从赵鸿华的水平上看,他师父张真人必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说实话,对上这么个人,长安也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然而,终究是难得,长安点头,笑道“固所愿而,不敢请耳。”

当下三人便到了后院,摆下棋局,真定和长安对弈过多次,这次就纯作观战。而赵鸿华同学也扔下扫帚,摸了过来,不过既然他安静了下来,他师父也放任自流了。

这一场对弈,一直从上午持续到了夕阳西下,晚霞满天,不懂围棋的如翠衣等早就等到急了,然而赵鸿华这样的跳脱的性子却依旧沉静了下来,一声都没有吭

直到棋局最后,赵鸿华才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竟是长生劫!”

生生不息,是为长生。

长安脸色比他更惊讶,甚至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了,对面张老道看了看棋面,也是一脸惊讶,不过以赵鸿华对他师父的了解来看,惊恐或许更确切些。

“你是否——”

“施主是否——”

长安和张老道竟然同时发声,两人对视了一眼,面容皆是说不住的复杂,古怪惊讶惊恐种种表情难以形容。

“鸿华,你先出去,还有,真定,我有些话想和这位施主讲。”

真定心中不解,长生劫固然罕见的不得了,是几乎只存在传说中的棋局,但是这两人也不用这种表情吧。张老道他是从年少时候就认识的,从来没见过他这幅几乎天崩地裂的神情,长安丫头他认识的时间虽然没有那么长,那也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家伙,怎么也是如此这般。

然而张老道既然这么说了,他倒也不能强留,抓着赵鸿华的衣领,顺手把赵鸿华也给拽了出去。赵鸿华还挺不甘心的,他从来没见师父这么个样子,十分想偷听一下。很可惜他师父功力比他强多了,还没等他埋伏好,便被张老道给吼了出来,又被真定老和尚给拽远了。

这下院子里只剩下两人了,一个是面容如初雪后月光般美好的半大少女,另一个却是其貌不凡,只一双眼睛极其明亮的老道士,夕阳艳红的霞光从围墙上斜照进来,投射在两人身上,竟是添了几分不凡的味道。

“现在可以说了。”长安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直视着对面的人,“道长是否曾经和人下过一局同样的棋?”

前世里她曾经也和人下出了一局长生劫,如今不仅是一局长生劫,棋面却也相似的令人惊恐。她更想起了朱砂,想起了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个,和朱砂如此相像的女孩子。

“夏里东风遇水仙?”张老道此时也平静了不少,慢慢闭上眼睛又睁开,从口中吐出七个字。

长安原名就是姬水仙,当过大夏的太后,和那老道士下那一局棋的时候,正在东风殿,这已然是对上了。

长安自叹息了一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之前以为这只是个传说。如今,这真是,再难想到的事情。”

“殿下倒还是一如既往。”张老道深吸了一口气,亦叹道。“我依旧还是个老道士。”

“我已然不是殿下了,长安这名字也不坏。”长安微微笑了笑,“前事已过君勿提,风轻月明正清朗。”

张老道点点头,他和长安一样,其实都是没什么牵挂的人,“不过我倒是比殿下早到了数十年,可惜了,殿下要是早来,说不准也能争一争。”

“争什么?又不是没争过,说实话,没意思。”长安倒是坦然,“如今这样倒是不坏的,可比之前舒坦的多了。”

这倒是实话,当时她面对的是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天下刚刚大乱过,朝纲混乱要拨乱反正,连年灾荒,加上剥削甚过,黎民也过不太下去,亦要安抚,而她自己的位子也不是那么稳当。

忙起来无日无夜不说,竟没有一日是可以放下负担,松快一日的,好容易摆平了那一摊子事,她却又挂了,根本没享到什么福,更别说戒奢淫逸了。

“许是老天酬谢殿下之功,才给了我们再此相见的缘分呢。”老道士笑了笑道。

“都说了别叫我殿下了。”长安对这个词适应性不良,也幸亏这老道士是她当权之前就认识了的,不然这会儿估计就直接称呼起陛下了。

“我总不能直呼您名字吧。”习惯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我看也没什么问题。”长安瘪了瘪嘴,“要不然你直接叫我大娘算了,虽然听着略怪。”

长安是家中长女,按照排行来称呼该是李家大娘,李大娘固然听起来略囧,不过比起殿下来,长安宁愿张老道叫她李大娘。

“好。”张老道也知道叫殿下太招眼了一点,见长安的确尴尬,倒也从善如流了。“那么,大娘眼下有什么打算?”

长安的事,他在青州就听闻了,心中原本还奇怪这卦象中的有缘人是什么人,好奇下见了一面,到了京城,因为徒弟赵鸿华的关系,他也知道长安在京中闹了一场,把整个国子监都踩在脚下,让无数人丢了面子。之前还觉得惊异,如今想想,倒也确实是这位的作风。

嫁个让自己荣华富贵的丈夫,当个温柔宽和贤妻良母,如寻常女子过一生?他不觉得这位主会愿意如此生活,或者说,就算有这个意愿,以她的性格能力,也不会忍受多久。

当年他和长安认识的时候,是长安刚刚被从那个禁闭的房间里放出来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看出那柔弱的小姑娘性情坚韧,傲骨天生。

那时候,长安被父亲厌弃,被继母迫害,内外皆无人帮扶,在世间孑然一身,茕茕孑立,然而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却是和她柔弱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属于强者的光芒,她依旧不肯低头,不肯示弱,不肯认命。

等到后来,长安进宫为后,不少人同情她,担心这个小姑娘一进宫就被害死了,他虽然同情,却没怎么担心。之前的绝境没有让她低头,没有困住她,之后当然也一样。

事实证明了他的眼光,长安开始越过越好,最终把夏灵帝那对渣男贱女踩在脚下而成就了她至高无上的道路。不过,他在其后没多久就羽化,倒没想到此后种种。

张老道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不管如何,我还是支持您的。”

如今的皇帝比夏灵帝强些,然而他却没有亲生儿子,如果,长安还有那个野心,他还是愿意支持他。

长安听出了张老道的意思,也明白他的支持,不是不感动,原来前世她也是有朋友的。

不过她还是轻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我曾站在那山之巅,那也不是我所愿。为了活着,人有时候别无选择,我那时候没有什么选择。”

如今,她已经不是身不由己。

张老道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也叹了口气,前世的姬水仙固然是赢家,却赢得太苦太累,星移斗转,倒也不必强求那些了。

他想了想刚要说话,询问一下长安如今的打算,门却被砰砰砰的敲响了,还没等到两人起身开门,赵鸿华充满活力的声音就从门外冲了进来。

“你们说完了没有?都该吃饭了。”

说起来,下了那么久的棋,又说了这些,长安倒是真的饿了,加上赵鸿华在外面不屈不饶的挠闷,便站起身来对张老道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不过门一打开,就发生了一件让长安哭笑不得的事情。

赵鸿华凭借身高优势抓着长安上下看,“你没吃什么亏吧?”

“喂,我能吃什么亏?”

长安一开始还没想歪,赵鸿华却自己絮絮叨叨起来,“生的好看的小姑娘也千万小心,怪叔叔的糖果不可以拿,老头子这明明可以娶妻的,一直都没娶妻,说不准是癖好和人不一样……也是,当初他捡到我的时候,我也是粉嫩可爱的……”

长安:“……”

要说怪叔叔,你才是怪叔叔吧!

“你徒弟这样诽谤你,不教育一下吗?”长安斜着眼看了一下化身祥林嫂的赵鸿华,又看向脸已经青了张老道,颇为幸灾乐祸的道,“我听说棍棒之下出孝子,看这样子,以前你待他太好了啊。”

张老道现在脸黑的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被长安这么一提醒,果断忍不住了,爆发之下单手掰下门板,朝着赵鸿华挥舞了过去。

“我叫你小子胡说八道,当时要不是你师父我好心,你早教野狗给叼走了,现在还在那里唧唧歪歪的!看板!”

“喂,师父,你动真格的啊?不要啊!”

长安轻轻巧巧的朝后退了两步,顺利给这一对追杀和被追杀的师徒让了条道,看着他们一路远去了。

“我的门!”真定正好撞上绝尘而去的师徒俩,再看看空荡荡的门洞,郁闷心疼的哀嚎起来。

“没事,到时候反正有赵鸿华修嘛!”长安笑眯眯。

“你也不拦着点。”真定老和尚还是有点郁闷。

“我可是为了他们好,张老道刚刚情绪有些激动,现在发泄下比较好。”并不是人人都像长安这么心大的,便是她,也是因为朱砂的事情起了点疑心,才没有过分震惊。

以张老道的性格,只怕事后会越想越多,难免过虑,此时先给他找点事做倒也不坏,反正在长安看来,赵某人还是挺欠教训的。

“晚饭有什么?可别拿些青菜豆腐糊弄我?”长安笑完了转头问真定。

真定正心疼自家的门,对长安这个袖手旁观的也没好气,“就是青菜豆腐,爱吃不吃!”

其实今天还真是准备的颇周到,菌菇鲜汤,罕见的野菜数样清炒,又做了韭菜豆腐馅儿的饺子,南瓜饼,花生糕,还有死样素的点心,虽然不算精致丰盛,也挺难得了。

“好了,还真生气了,我明天命人来修好不好?”长安和真定有半师之谊,倒也微笑着哄了真定两句。

“就要赵鸿华那小子修,都是那小子惹出来的错!”真定对长安开了笑容,又把怒火转到赵鸿华身上。

长安也觉得是赵鸿华的错,要不是那小子胡说八道,自己这会儿已经吃上饭了好吧。

不过不大会儿,张老道倒是自己回来了,运动的脸上发红,手里还抓着块门板。

“赵小子呢?”真定见他独个回来,便问道。

“跑了,不用管他,咱们先吃饭。”张老道这会儿气倒是出的差不多了。

“真不等他了?”真定反而犹豫了起来。

长安则微笑,“吃饭前打孩子不太好。”

“他还是孩子吗?一顿而不死!再说他自己挺会找吃的,昨晚上不是酒足饭饱才回来吗?”张老道一仰头,道,“我可真饿了。”

也是,他不仅花费巨大脑力下了那么一盘棋,还剧烈运动了一趟,不饿才怪。在张老道的坚持下,长安三人便真没等赵鸿华就开始吃饭了。

而此时长安京中住宅门外也有人十分遗憾的走了,看门的说的很清楚,主人不在家,归期不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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