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一阵“吱吱”怪笑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狭小密封的地道中那听的那叫一个瘆人。
小七被灰尘迷了眼现在还无法睁开,只是他本能的觉得自己身后有东西,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就向前窜出去一步,正好撞在老吴的身上。老吴当时也眯眼,他后背顶着爬上去开门的老四,结果被小七这一撞就歪坐在地上,老四身下少的支撑物脚就没能踩住砖缝蹭着墙壁就掉下来,砸在老吴的身上。
老三本来还揉着眼睛,先是突然听到周围有谁在怪笑,随后就是连续几声响动,他就有些紧张忙问怎么了?然后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瞧着周围。
由于刚才揉的有些用力,那把眼睛压的看东西都有重影了,其余的哥几个人都摞在一起,老吴被压在最下面,捂着脑袋嘴里还喊着什么。
老三见状赶紧把他上面的两人小心的给挪开,然后刚要伸手去拽老吴起身,眼角的余光突然就发现了两个小绿点,就在那地道两侧的黑通道里。
那两个绿点犹如鬼火一般漂浮在黑暗之中,老三抬手又揉了揉眼睛,在抬头一看,哎那绿点没了。老三以为自己眼花就嘟囔一句:“都他娘的怨老四,弄的那么大灰,我眼珠子都给揉坏了,竟然他娘看见绿光了。”
老吴被小七撞到的时候脑袋似乎磕在墙上,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哎呦的叫着。可听到老三说看到绿光,他就浑身一抖,猛的抬起脑袋四下打量,然后紧张的问老三说:“什么绿光?在哪呢?”
老三发觉老吴突然变得非常紧张,他又看看刚才出现两个绿点的黑通道,那里一片漆黑寂静似乎就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老三就说是自己眼花没啥事,随后蹲在地上想把老吴给拉起来。
这时候小七用头顶着地把自己给撑起来,喘着气说:“三哥没看错,刚才我身后就有东西,我还听见那怪笑声!”
老吴一听这话急忙拽着老三伸过来的手就站起身,他刚想要对老三说什么,嘴还没张圆突然整个人就愣住,随后两只手分别给小七和老四拽到身后,满脸恐惧的看着老三不停的后退。
这下把老三弄的满头雾水,耸着肩膀问老吴:“你那脸是怎么回事?像他娘见鬼了似得!我又怎么着你了?”
老吴脑门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压低声音对老三说:“你个傻娃,别站那不动快点过来!你后头有东西。”
老三皱着眉头说:“你可别吓唬我啊?我胆子可小了,要是给我吓出什么毛病你得养我后半辈子,哎对了!我那些欠的钱你也得都给我还喽,还有...”
说这老四刚才好不容易推开头顶的小门,结果下面顶住他的老吴突然撤走,这让他措手不及,脚尖没能踩稳砖墙缝直接就掉下去砸在老吴身上然后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就把尾巴骨给摔碎。这疼的他是半天没能站起来,被老吴强行拖起来后一直就弯着腰不敢乱动,听到老吴和老三说的话后他抬头一瞧,也是惊的不轻,颤着音说:“你...你后面!”
老三见他弟也这么说就觉出不对劲,用眼角余光往身后一瞧,顿时是惊的两腿一抖。他身后和左手边两个相对的黑通道中不知道从时候就出现许多绿点,正晃晃悠悠的要从黑暗处漏出来。
老三缩着脖子慢慢的把头转回来先是看着老吴,随后嗷的一声喊撒腿就要跑,可他刚迈出没两步就突然感觉背后发沉,有重物压在自己身后,一股沉重的力道把他扑倒在地。老三“扑通”一声就拍在洋灰地面上摔得呲牙咧嘴,背后趴着一个重物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腥臭的气息喷在后脖颈上,激起全身鸡皮疙瘩。
老吴从刚才退到墙边就一直准备着,从身后的砖墙角上抠下一块活动的石头拿在手里,见老三被从黑通道冲出来的东西给扑倒后,也是几步就跑过去,把砖头像打保龄球的姿势一样从下就朝上挥击过去。
因为老三身后的东西有倒地下坠的力度,正好被老吴从下而上的砖头给捡到,砸的一声巨响翻着跟头就飞出去挺远。老吴用力过猛,手中的砖头都砸成好几块,手掌都被震麻了。
甩掉手里的碎砖头块,赶紧把趴在地上的老三拽起来拖到一边,然后紧张的看着被他用砖头砸飞出去的东西。在灯光下看的清楚,不出他所料果然还是最开始袭击他们的那种鼠面人,只不过这一次那只鼠面人竟还穿着奇怪的衣服,虽然那衣服看起来是年头久脏乱不堪,但还是能看出来不似寻常人家会穿的东西,那面料、款式和小翻领看起来特别像是当年国民党的军装。
民国初年,国内军阀割据,派系林立,“城头变幻大王旗”,全国军队的军服没有一个统一的制式。但因受当时世界列强军队服装的影响,式样上大体相近,而与东邻日本的军服更为接近。
自北洋练兵以来,中国军事制度上主要学习日本。当时军官、士兵一般多戴硬壳大檐帽,缀五角形帽徽,按民初国旗的红、黄、蓝、白、黑颜色。军官常服用尼料,士兵用黄斜纹布。军官穿长筒靴,士兵打绑腿、着高腰皮鞋。官兵均配领章,采用呢制,呈长方形,将官为全金色,其余按红、黄、蓝、白、黑区分步、骑、炮、工、辎兵科。官兵均以肩章区别等级。北洋军阀政府虽制定了陆、海军服制,但执行得很乱。军服的颜色、式样和制作材料因派系不同,自行规定,极不统一。
老吴当年差点让国民党给抓了壮丁,还好让他爹给藏在家中的一口深井中,应该算是躲过一劫。但日后老吴就觉得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去当兵,不仅能报效国家,说不定自己还能在军队中混好了弄个大官当当,要是这么回了家保准别人都得笑脸相迎。那像如今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离家乡整天靠坟头而活,要是灰头土脸的回到老家也保不准有笑脸相迎的,但这个就是嘲笑的笑了。
因为想到一些事情,让老吴思想就开了一会小差,等身后被人碰一下才回过神来,向前一瞅那个被他用砖头打到的鼠面人竟又站起来正向他走来。
那只鼠面人穿着的尼料军装,脚下还有一双烂军靴,走起路来脚步沉重落地“咔哒”作响。等走进了才看到那只鼠面人一半的脸都塌陷下去,原本就丑陋的鼠面此刻更显得是狰狞无比,看得着实让人心惊。
老三摸着墙壁向后退去,哆哆嗦嗦的说:“这人他怎么了?那脸都让老吴给砸坏了吧?”
老吴又想从墙角处抠砖头下面,两手拽住一块松动的砖头,一只脚还蹬住墙壁借力,还不时的转头看那只鼠面人走到哪了。正咬牙使劲呢,突然听到老三这么问他就回话说:“你是忘了吧?你当初中邪也这模样,愣是让我用烧纸给抽回来了,你现在要是还不舒服等会爷在赏你几巴掌。”话音刚落砖头就让他给拽出来一块,赶紧握在手中打算再对着鼠面人的怪脸来一下。
几个人边后退边紧张的盯着迎面蹒跚走来的鼠面人,丝毫不敢放松,老四则看着身后,怕让这些东西从后面再出来。
老吴握紧砖头低声对身后的人说:“都小心着点,这东西劲大着呢,只能把他脑袋给砸碎不然没个完。”
老三也想从墙上抠下来一块砖头当武器,可他周围的砖墙保存的还算不错,都码的特别整齐,肯定没有能下手的地方,费了半天的力气愣是没抠出来。
急的他满头大汗,又转头看着正朝他们而来的鼠面人,挠着头发说:“这他娘的是个老僵尸吧?让咱们给惊着诈了尸了,这是要掏咱们的心肝吃啊!”
老吴见距离刚刚好,也没回老三的话,提着砖头横着就砸了过去。这一次砸中鼠面的侧脑,又是头骨碎裂的响声,暗红色的血液混着白色的脑浆溅在对面的砖墙上,鼠面人的脑壳像是憋了的皮球瘫瘫软软的凹陷进去。
老四看着心惊,真没想到平时这个蔫头耷脑的老吴竟有如此的胆量和镇定,那一砖头使的快准狠当即毙命,不禁的开始敬佩起老吴来,于是走上前刚想说话,突然就听见黑通道里传出许多缓慢的脚步声,一堆绿色的小灯同时亮了起来。
随后陆陆续续从两侧的黑通道中走出许多身着军装的鼠面人,地道中狭小的环境把他们挤在一起挪动的非常慢,但看见老吴哥几个之后全都是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吱吱”的怪笑声。
此时的地道中已经挤满了许多鼠面人,光能看到一堆晃动的人头。老吴心知不妙,扔出砖头砸到最前面的一个鼠面人,随后就要让哥几个掉头快跑,可他怕地道里有死胡同,万一被这些鼠面人堵住那就不可能挂着肉出去,突然想起刚才老四推开头顶的一扇小门,虽然他不敢断定那就是出口,但总是能高一些,那些鼠面人也绝对爬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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