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苏飞命不该绝,他慌乱之中向后瞥了一眼,看到高顺一枪刺来,奋力侧身一闪,堪堪地避开了这夺命一枪。
高顺一枪刺空,并没有将枪抽回来再补上一枪,而是顺势一扫,将苏飞从马背上给扫了下去,跌落在地,高顺冷冷一笑,喝令手下兵士把苏飞给绑了。
与此同时,各路大军进展神速,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了夏口城,江夏的残余军队早已是溃不成军,根本就无力抵抗,除了少部分负隅顽抗之外,大多的士兵都明智地选择了投降,夏口城的巷战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但是搜遍全城也没有找到黄祖的踪影,据守西门的降兵禀报,黄祖在夏口城陷落之前就已经和陈就、邓龙率领手下的亲信从西门乘船逃走了。西门是水门,紧连着汉水,由于夏口城两面临陆两面临水的特点,徐州军在攻城之时也只能是从北面和东面发起进攻,对西门和南门无法实施围困,致使黄祖轻易地就从水路逃走了。
关羽无奈地向进城的刘泽禀报黄祖逃走的消息。
刘泽微微一笑道:“云长放心吧,黄祖他这一次是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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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祖就是在北城墙轰然倒塌之后,看到夏口城大势已去,这才同亲信部将陈就、邓龙率少数亲兵乘船从西门逃了出去。
望着巍然矗立的夏口城,黄祖不禁是唏嘘不已,想不到自己苦心孤诣经营多年的江夏就这样没了,黄祖的目光之中,折射出来的是怨愤、懊悔、不甘,但最终也只能是化作一声无言的长叹。
陈就宽慰道:“主公莫悲,此番我们能逃得出夏口,只要到了襄阳,借刘使君之力定然有夺回夏口的一日。”
黄祖默然不语,心情沮丧到了极点。陈就吩咐船队溯汉水北上,直赴襄阳。
行不出数里,就见前面江面之上,十余艘蒙冲舰一字排开,锦帆斑澜,在落日余晖之下熠熠生辉,不用问,那肯定就是锦帆贼甘宁了,天底下还没有比他更为招摇的人。
黄祖等人心胆俱寒,虽然黄祖看不起甘宁,但他也还没有昏愦到不清楚甘宁本事的地步,甘宁一箭射杀凌操力退江东水军的赫赫战绩无人可以望其项背,黄祖自认为凭着自己的这几条船和几百个亲信就能突破甘宁的拦截,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看来襄阳是去不成了,黄祖急令船队调头,准备向江陵方向逃跑。
黄祖手下的那些亲信似乎也知晓甘宁的厉害,知道甘宁来者不善,听得黄祖下令调头,都忙不迭地操桨使舵,一时之间,数十条船在江面上忙得不亦乐乎,混乱之中,好几条船都自撞一气,还未接战,就先行沉没了。
甘宁的舰队顺风顺水,来势极快,不过片刻功夫,已然迫近了黄祖的船队。甘宁立在船头,大声道:“黄祖老儿,某奉靖王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还不下船投降!”
想在江面上把船调过头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黄祖的亲信手麻脚乱了好一阵,这才算是将数十条船全部给调了过头去,扬帆顺流,速度比逆流而上快得多了,但甘宁的蒙冲舰船速更快,渐渐已是追近了黄祖。
黄祖脸色煞白,高声对甘宁道:“兴霸,我向日待你不薄,今日为何要苦苦相逼?”
甘宁冷笑一声道:“某昔日在江夏多有功绩,你却屡度视我为贼,每每轻视,不肯重用,当一个小小的军侯,也算是不薄?”
黄祖自觉理亏,知道甘宁与他结有深怨,今日相逢,必定不可以善罢干休,于是急令手下的亲信横船去拦甘宁,自己的快船满扯风帆急欲逃走。
面对敌船拦截,甘宁的蒙冲舰丝毫没有减速地意思,直接就冲了过来,凶猛地撞向了敌船。黄祖亲信所乘的都是些普通的战船,如何抵得住蒙冲舰的猛烈撞击,船舷登时便碎裂了,船舱进水,船只立刻沉向一侧。
甘宁的部下都是久经水战的好手,都不用甘宁吩咐,拈弓搭箭,箭如骤雨,黄祖的亲信兵卒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大部地被射杀了。
不过黄祖根本就没有指望这些手下能打得赢甘宁,只是希望他们可以迟滞一下甘宁,好给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虽然甘宁击败这些拦截的船只如砍瓜切菜一般,但黄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就在甘宁与他的亲信缠斗之时,黄祖的快船已经是快驶离出了一箭之地。
另外的几条船前仆后继地迎了上来,想打败他们,对于甘宁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就算他们再菜,甘宁也得浪费一点时间才行,收拾掉他们之后,只怕黄祖就已经逃远了,再想追上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付这些小虾米甘宁可没兴趣,他今天的目标就是黄祖这条大鱼,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条大鱼给漏网逃了,眼瞅着黄祖就是逃出一箭之地外,甘宁立即挽起弓来,在弓上搭了三支箭,准备施展他三箭连珠的独门绝技。
不过这次甘宁瞄准的可不是一个目标,三支箭分别瞄准了黄祖、陈就、邓龙三个人。但见甘宁接连着三扣三放弓弦,三支羽箭势如流星,向黄祖船上袭去。
看到拦截甘宁的计划成功,黄祖不禁有些自鸣得意,对着陈就、邓龙二人呵呵一笑道:“甘宁勇则勇矣,不过也就是一莽夫,我略施小计,便可破之!”
陈就、邓龙都一脸媚笑,奉承黄祖姜还是老得辣云云,话音还未落,陈就首先就是一声惨叫,一支羽箭正中咽喉,当场气绝,邓龙悚然一惊,还未等他叫出声来,第二支羽箭便已到了,这次射中的同样是他的咽喉,而且直接就射穿了他的气管,邓龙就连惨叫声都没有能发得出来。
黄祖也只是脸色一变,第三支箭就已经射了过来,黄祖根本就没法躲闪,同样被一箭射穿了咽喉部位,直挺挺地栽倒在了甲板之上。黄祖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几乎在怒出眶外,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便喉管之中,已然全无进气了。曾经甘宁以三箭连珠射杀了凌操,众人皆赞甘宁箭法了得,当时黄祖却不以为意,直斥为雕虫小技,但他恐怕做梦也不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是死在这雕虫小技之上。
黄祖一死,他的那帮亲信自然如鸟兽散了,在汉水江面上;四散而逃,甘宁也不追赶,轻舟突进,直追载着黄祖的那艘快船。
那些船夫见黄祖三人已死,早已是心胆俱寒,又不敢停留,只得快划船浆想逃离此地,不想甘宁的船竟然紧追不舍,而且船上的人还大声喊着:“快些停船,否则乱箭射死。”那些船厂夫畏死,知道甘宁的箭术厉害,只得乖乖地将船停了下来。
两条船刚一靠拢,甘宁就率先跳了上去,几名船夫跪地求饶,甘宁倒也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黄祖三人伏尸处查看,见黄祖等三人早已是气绝身亡,遂令人将黄祖陈就邓龙三人的首级割了下来,尸体抛入汉水之中去喂鱼鳖。
而后,甘宁便带着三颗人头,返回了夏口城。到了西门外,甘宁下得船来,换乘战马进城。刚入城来,就见一队军士押解着苏飞望太守府方向而行。
苏飞远远地就瞧见了甘宁,高声疾呼道:“兴霸贤弟救我!”
甘宁赶忙跳下马来,拦住那一队士兵道:“不知你们要将苏飞解往何处?如何处置?”
为首是一骁士,显然他是领兵的什长,看到甘宁胸前的银质两星的偏将衔章,立即恭恭敬敬行礼道:“启禀将军,我等是奉高副都督之命押解罪将苏飞到太守府去见主公,至于如何处置则由主公来定夺。”
甘宁知道苏飞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略略宽心,对那骁士道:“某有几句话想跟苏飞说,还请行个方便。”
军队之中等级森严,虽然是不同隶属,但一个贵为将军的身份的人竟然如此谦恭地跟他说话,那骁士自然是受宠若惊,何况甘宁的要求也并不过份,那骁士岂敢不答应,连忙给甘宁让出路来。
甘宁大步上前,握住苏飞的手,道:“苏兄,让你受苦了!”
苏飞两眼是泪,哽咽着对甘宁道:“前日不听贤弟之言,今日方有这牢狱之祸,还望贤弟能在靖王殿下驾前求求情,能免愚兄一死。”
甘宁道:“宁屡受兄长大恩,无以为报,兄长就算不说,小弟也自当竭力救之,请苏兄宽心,宁就算是抛却这一身富贵不要,也要保兄长无恙。”
苏飞是热泪盈眶,对着甘宁千恩万谢。甘宁好言宽慰他几句,让他先隐忍片刻,回头叮嘱那骁士几句,勿使他们怠慢苏飞,而后甘宁跃上马背,扬鞭策马,抢先赴太守府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