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成走后,艾萧才敢拉着狐宴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狐宴没有先作答,反而打量起了艾萧的模样。
艾萧第一眼看去便觉得是清秀少年郎,但是细瞧又会觉得有些惊人。艾萧的肤色极为白腻宛若上好的白玉,其次最显眼的便是那两道浅浅弯眉,似乎被人精心修剪过,以最美的形状弧度出现在这张脸上,尾端轻轻上扬,有着说不清的韵味风情。男子能长出如此精致柔美的双眉足以让咋舌了,更别提艾萧其他五官一样也很细致,也怪不得大哥会想偏了。
"怎么了?"艾萧被狐宴盯着毛毛地,又不敢摸脸,怕反而更吸引注意力。
狐宴叹口气"今日才发现,艾萧竟也如此秀气,甚至有丝雌雄莫辨之美感。"
艾萧心咯噔一声,干笑着"哈哈,哪里哪里,哪里比得过公子呀。"
本来众人都因为狐宴地话一直盯着艾萧瞧,结果艾萧话锋一转,就全看向重耳了,然后不由深感认同地点点头。
要比相貌妖孽,谁比得过公子呀。
重耳嘴角一抽,瞥了艾萧一眼。
艾萧连忙讨好地笑着,挤眉弄眼倒是有些滑稽。
重耳嘴角抽得更甚,最后干脆背过身去,不忍直视。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不过是大哥几日前得到消息便一心挂念着重耳,结果一翻开帘子,就看到一个娇羞的少年压在重耳身上,一时他老人家觉得有点接受不了。"狐宴看着艾萧吃瘪的表情,说到最后也有一丝笑意。
艾萧无奈,不敢质问狐宴,只能弱弱问道"那先生您怎么不跟大王说清楚呢~"
她差点莫名其妙地娶人了,好吗......
狐宴眼睛眯成一条缝,越发看不见眼珠"大哥年纪大了,有些固执己见,任我们怎么解释,他始终将信将疑。"
"不过,真没想到艾萧竟然已经娶妻子了。"介子推惊叹说道,"真是有些想见见你的妻子是何等模样。"
"哈哈,有机会再见吧。"艾萧有些心虚说道。
接下来几日在北狄的生活无聊而又平静。
重耳因为痛疾被狐成勒令只能呆在屋子里,因为不再需要艾萧压制重耳,她已经有几日未曾见过重耳。
然而平静只是表面,艾萧每天都关注着从晋国而来的方向,焦心而又忧虑地等待着。
先轸为什么还没回来?是没有接到林娇?还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么?
艾萧每天都会想先轸为何还没到,只是每次都不敢深想。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艾萧其他人似乎都并不担心,不知道是对先轸身手太过放心,还是艾萧关心则乱。至于重耳怎么想,艾萧就不清楚了。
为了防止狐成突然脑抽给她塞个暖床丫鬟,这几日重耳没有召唤她,她都尽量不去找他。
金勒则没有再来见过艾萧,而伺候的丫鬟则换成了一个有虎牙的可爱女孩,经常拉着艾萧问些中原的事情,一脸纯真稀奇。
许是杏儿的原因,艾萧对于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有着格外的耐心,每次都会笑着和她说晋国的事情。
相处久了,小女孩就格外缠着艾萧,无论艾萧走去哪都会跟着。
今日介子推邀请艾萧一起外出骑马涉猎。
艾萧正好觉得无聊得狠,就答应了,谁知小姑娘居然拉着艾萧的袖子,双眼渴望地说道"我可不可以也去?"
艾萧心一动,"你可会骑马吗?"
"会!我十岁那年便会骑马了!"小姑娘直点头,脸上带着微微的骄傲。
艾萧点了下头,北狄不愧的游牧民族,正想让人再牵一匹马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怎么还没好?"金勒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胸前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肌肤,看得介子推眼睛都直了。
金勒察觉到介子推的眼神,有些不悦,扭了下马错开了的视线,看向艾萧"你怎么还没骑上马?"
艾萧指了下小姑娘,"也给她一匹马,一块去骑马吧。"
"不了不了。"艾萧话语刚落,小姑娘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怕艾萧不信,两只手都摆了起来"我,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去了。"
"哦,这样啊。"艾萧没有多想,便翻身上马"那下次再带你去吧。"
小姑娘眼睛一亮,但是没有吭声。
艾萧跟着介子推还有金勒一起走,介子推似乎这几天没歇息,对于路况都挺熟悉的,此时腻在金勒身边扯着话题。
"话说,北狄的姑娘衣着都如此大胆奔放么?"说着介子推眼神还不忘往下斜视了过去。
艾萧差点没有一口水喷出去,看着金勒气得怒火冲天的模样,好心道"只是文化风俗不一样罢了,介兄莫大惊小怪的。"
介子推也是一根筋,反口就说"不是啊,我看见其他北狄少女也没有穿得如此大胆的。"
"混蛋!"金勒气得一脚踹了介子推,然后急急策马跑开,鲜艳的红裙纷飞,宛若蝶翅。
马儿受惊嘶吼,前蹄飞扬,瞬间把介子推摔下马背。
艾萧看着介子推摔个狗啃屎,好笑摇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人家女孩子穿什么又不干你的事,好端端惹人家做什么。"
介子推郁闷爬起来,愤愤地拍着身上泥巴"我不就是好奇多问几句么,这婆娘这般凶,穿得又不检点,以后谁会娶她啊!"
"别乱说!她可是北狄的小姑奶奶,你这样折辱她,可别怪她以后给你吃苦头。"
"哼,不过是妾生的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介子推不屑道。
艾萧了然,明白妾生的也不过是比丫鬟好一些,穷苦一些的甚至就是当作丫鬟来使用。
虽然有些看不惯介子推对女子的不屑,但这时代几乎每个男人都如此,艾萧也懒得废口舌了。
艾萧跟着介子推到了原野上,终于发现有丝奇怪。
原野上一望无际,风吹草动现牛羊,零零落落有着不少包房,除此之外哪里还有其他动物?难道是要射天上的苍鹰?
艾萧不禁抬头寻望着,许是北境苦寒,初春万物还未复苏,天空一览无余,只有白云朵朵,一只飞鸟都找不到。
"介兄,我们这是要去哪涉猎呀?"
介子推闻言不由神色闪烁,见艾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干脆说道"其实这次邀艾萧出来不是为了骑马涉猎,而是为公子出气的!"
"为公子出气?此话怎讲?"艾萧心底默默地有点不好的预感。
介子推愤愤道"北狄大王对公子倒是好,可他那些子孙辈却在背后偷偷嚼舌头,说公子不过是个体弱多病,两腿不能骑马,双手亦拉不开公的残废,不过是借着与其母极其相似的外貌惹得大王喜爱罢了!艾萧你说他们说话过不过分,可不可气?!"
艾萧冷冷一笑,情绪并没有像介子推这般激动"然后呢?"
"然后~"介子推摸了下脑袋,嘿嘿笑道"然后我就跳出来说,我们公子箭术天下一绝,能一箭射死大虎!可他们都不信,我就气急道说跟他们比划一下。"
"但是,你也知道我怵箭的,使矛还可以,这比射箭我是万万不行的。"介子推小心翼翼地看着艾萧,鼓舞道"艾萧,这是事关公子颜面,我们可决不能认怂啊!"
艾萧气极反笑"你见过我射箭?"
"没有啊。"介子推茫然道。
"那你又怎知我箭术好?再退一步,他们可都是天天骑马射箭之人,连十岁小丫鬟都会骑马的北狄,你觉得我的胜算有多少?"
介子推有些不满道"艾萧你怎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呢!我相信你可以的!"
艾萧对于介子推的理所当然有些生气,他与北狄公子打赌的事情并不是小事,他却怕艾萧会拒绝,先把她诱骗了出来,要不是艾萧警觉,到时候真是骑虎难下了。
"我坦言没有胜算,你若执意让我去,输的才是丢了公子的颜面,而我现在不去不过是丢你的颜面罢了。"艾萧挪了下马,打算离开,见介子推怔愣的模样,劝道"在他人的地盘,还是安分些好。"
介子推见艾萧离去,不满说道"那公子被人侮辱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嘴长在他人身上你能怎么办?就算有些人嘴上不说,心里不会想么?"
艾萧没有再理会介子推,一个人也没了兴致闲逛,便打算去找重耳。
几日不见,看来重耳的病情并没有好转,不然介子推也不会听到那么多风言风语。
难道是病情越来越重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艾萧正去见重耳的同时,又有人从晋宫里传来了消息。
晋献公也死了。
晋献公的死因有些荒唐离奇,是死在两位男宠身上,死时候那话儿还在其中一人洞里。由于死因实在太荒淫,为了保全晋献公气节,对天下公布是突然发病而死,病因则是去年秋时凯旋而归,经卫国时而受的伤。
重耳的眼线是晋献公身边之人,自然是知道事情真相,不但重耳知晓,有些手段的大臣亦是清楚的,只是都保持缄默。
而晋献公之位,因太子已死,众公子皆逃亡在外,由公子溪齐继位。
冠冕仪式在通报过周天子后,下个月立即举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