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听福叔如此说也有些犯愁,不仅微锁秀美,俗话说,人钱硬通货,可是祁嫣始终认为,人才比钱更难解决。
福叔见祁嫣紧锁眉头,心里也跟着着急,心里一急,脑中灵光乍现,猛的想起一个人,一拍脑门道:“老奴倒真是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大姑娘也见过,就是那位钱世钧钱大夫,因为前些日子冯掌柜的关系得罪了赵显,没人再敢租给他房子,别人怕他赵家,老奴不怕,老奴就私自做主收留了他,他如今和王小宝一样,也住在咱们大药房里,平日里也有不少街坊找她求医问药,老奴冷眼瞧着,医术是真不错,最主要的是,钱大夫不但有仁术,更有仁心,自己三餐不继,还常常施医赠药,真是个好人呐!”
“不过他只是个游方郎中,在京城实在没什么名气,不知大姑娘用着可放心?!”
听福叔一说,祁嫣也想起了这个人,当日因为冯大胆一案有过一面之缘,那个钱世钧虽然形容落魄,但气韵不俗,在公堂上不卑不亢,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恐怕不是个肯屈居人下之人。
“那位钱大夫我记得,不像是等闲之人,恐怕人家不肯屈就!”祁嫣想什么说什么。
福叔也点了点头,那位钱大夫脾气是有点儿怪,想了想又道:“无妨,老奴这就回去问问,成了更好,如若不成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福叔也是个急性子,说做就做,祁嫣心里也着急,也没多做挽留,留着福叔吃过午饭,福叔就又坐着马车回了京城。
倒是林七娘这个冒牌儿的表姐留了下来,姚嬷嬷把她的住处安排在了听荷轩,这是以前大姑娘郑青梅住的地方,可见姚嬷嬷对这位表姐十分礼遇。
让林七娘住进来祁嫣才发现,这林七娘来了似乎来了就没打算要走,不但随身物品带的一应俱全,还带着一只宠物。
祁嫣和林七娘坐在亭子里,看着林七娘的四个婢女收拾从车上搬下来的物品,四个婢女脚步轻盈,气息均匀,祁嫣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夫在身。
祁嫣现在对这个林七娘是越来越好奇了,她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两个小一点儿的婢女牵着那只宠物犬走了过来,说是宠物,但也是比普通狼犬小一圈儿而已,这只犬通体雪白,头圆耳尖,四肢健壮,双眼透着灵气。
祁嫣一直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通人气的犬类。
“好有灵气的犬!”祁嫣忍不住赞道。
林亲娘一笑,“妹妹即然喜欢就送给你!”
祁嫣妙目流转,嗔笑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这犬是姐姐的爱宠,出这么远的门儿都带着,妹妹怎么好意思横刀夺爱。”
祁嫣配合林七娘演戏,言语里却带着一丝暗讽。
林七娘看着那只犬,眸色飘忽,思绪似乎已远离,似乎根本没有听出祁嫣的言外之意,幽幽的道:“这犬不是我的,它的主人也不知道在何方,妹妹和它有缘,也许能帮它找到主人也说不定!”
祁嫣一愣,听林七娘话里的意思似乎想要她帮忙找一个人,可她初到这异世,自己连东南西北还分不清呢。
祁嫣刚要开口,林七娘已经恢复如常又道:“这犬儿名叫火儿,是我家乡的灵物,十分通人性,这两个丫头姐姐叫俏云,妹妹叫俏月,身上都有些功夫,寻常人五七个近不了身,我见妹妹身边可用的人不多,火儿连同这两个丫头一起送给你,我走后也可放心些许。”
祁嫣心里有些不悦,没有人喜欢强加给自己的东西,祁嫣看着林七娘,淡淡的道:“姐姐这又是送犬,又是送人,妹妹刚才已经说过了,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恕妹妹不能收,否则心里难安!”
林七娘坦然回视祁嫣,认真的道:“我承认我这么做有我的目的,但我可以保证,我绝无害你之心,将这两个丫头送给你是真的见你无人可用,至于将来的事,如果有缘,你能帮我完成心愿自然是好,如若不能,这两个丫头就当是你月前救我免陷囹圄之恩!”
祁嫣垂眸不语,林七娘还是没有说出她的目的,可是看她的眼神不似作伪,还有一点林七娘说的很对,自己身边的确无人可用,就拿前几天郑伦打上门来说,如果郑伦继续纠缠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智慧重要,但有时候拳头才是硬道理,这一院子的老弱妇孺,战斗指数实在太低,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自己都需要两个这样的人。
祁嫣默了一刻,也看着林七娘认真的道:“我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想做个小人,有些话咱们必须有言在先,伤天害理之事我断然不会做,到时你别怪我!”
林七娘噗嗤笑了:“妹妹看我像个恶人?!”
祁嫣也笑了,但是没有说话,林亲娘虽然不像一个坏人,但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有些事还是事先说明白的好。
用过晚饭,祁嫣林七娘两人在碧纱橱内秉烛而坐,外面绿萼和俏云俏月凑在一起,围着火儿,三个人似乎颇为投机。
祁嫣拿着药方勾勾画画,林七娘坐在对面笑道:“想不到你一个侯府少夫人,却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
祁嫣挑眉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侯府少夫人怎么了,公婆不疼,夫君不爱,不靠自己又能靠谁去?!”
提起此事林七娘也冷笑一声,“我也听说了,你那夫君大败鞑挞,如今可是一时风光无两,京中也有传你出府别居之事,有人说那郑擎薄情寡义,回京三日就驱逐苦苦等了他两年的妻子,但更多的是说你跋扈善妒,无容人之德,不配做一门宗妇,更有甚者,说你活该被驱逐,像你这种恶毒妒妇就活该孤独终老!”
祁嫣一愣,没想到外面传的这么难听,不过也可想而知,自己出府别居之事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云郡主绝不想郑擎背上薄情寡义的负心之名,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绝对是手妙棋,尤其是那些想把女儿嫁入侯府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名门贵女等着做侯府贤良淑德的儿媳妇呢。
祁嫣不怒反笑,道:“男人三妻四妾就天经地义,女人说一句就有损妇德,一门宗妇又如何,风光无两权势滔天又如何,都不过是给别人看的,日子过得舒不舒心只有自己知道,莫说我无心于他,就是情投意合,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腐朽之肢恋之何用!”
“你…….!”林七娘猛的抬头看向祁嫣,惊愣之余似乎还有些其它,神色十分复杂,只说了个你字,下半句话却含在喉内,无法说出。
祁嫣见林七娘如此反应,以为她要说自己惊世骇俗,不在意的一笑,她现代人的思想放在这里自然惊世骇俗。
接下来两人没有多少交流,林七娘一直若有所思,一直到就寝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半夜突然下起了骤雨,此时已是初夏,雷电交加,祁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心里和外面的天气一样,没来由的烦闷,这种烦闷还是来自于对这异世的不适应,翻来覆去,一直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雨过天晴,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鸟儿啾啾的叫着,祁嫣一下子觉得豁然开朗,有一句话咋说的来着,不管今天发生什么,明天迎接你的又是一轮新的太阳。
祁嫣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红绡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今日怎么是你,绿萼呢?!”祁嫣随口道,往日这些都是绿萼的活,老宅不比侯府,可用的人不多,上上下的事也不少,姚嬷嬷年纪大了,祁嫣不想她太辛苦。
“绿萼这丫头这两天上山采药认药累了,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就没叫她,林夫人带来的几个丫头不但手脚麻利,眼皮子活也灵透,奴婢的活都让她们抢着干了,奴婢倒闲下来了,正好过来服侍少夫人。”
红绡一边服侍祁嫣更衣漱口,一边笑着道。
“一会儿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咱们也到山上走走,总在屋子里呆着闷气!”祁嫣放下漱口的杯盏,自己沾水洗了一把脸。
红绡在一旁递过面巾笑着应了,“奴婢这就去吩咐,其实奴婢也想出去走走,真想不到这不起眼儿的小山藏了这么多宝贝!“
红绡和绿萼这些日跟着祁嫣耳濡目染,对草药也有了些了解,尤其是绿萼,在认药识别方面很有些天赋。
祁嫣和林七娘一起用过早饭,听说祁嫣要出去,也要求一起出去走走,祁嫣自然不会反对,换过衣服,祁嫣林七娘带着红绡绿萼、俏云俏月还有火儿从后院上山。
虽然已是初夏,但昨夜刚下过雨,天气并不算热,而且偶尔有凉风吹过,清风拂面,绿柳成荫,十分惬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