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风清扬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几人中间,只见他捻须道:“欧阳兄、七公两位且慢。听这位兄弟也会用剑,老夫心痒难耐,倒要讨教一番。”
“等等,等等……”洪七公连忙叫住。
“七公有何见教?”
洪七公道:“难得我们几个这么多年未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实在不好。老叫花肚皮饿了,不如大家坐下来,我请大家吃顿美味可好?”
风清扬想了一想觉得有理,俗话远来是客,自己这个主人一上来就要比武,连饭都不请一顿实在有不过去。
“老叫花你的‘美味’我可没兴趣尝试,还是由我来吧。”风清扬完转身进入石洞,不一会儿提着几只活鸡活鸭出来,还有一些素菜佐料,几坛美酒,以及做菜用的锅碗瓢盆。
“我来,我来……”“一片好意”被拒,洪七公也丝毫不恼,笑嘻嘻的接过家禽材料,“今天让大伙儿尝尝我的手艺,保管你们待会儿吃了停不下筷。”
几人一齐动手,没多久就弄了满满一桌子美味,散发出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嗯……”洪七公深吸一口气,叹服道,“老毒物,老叫花一向看你啦!别想到你这蛇羹做得如此清香馋人。香!实在是香!”
用餐之前,欧阳锋到外面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条花纹艳丽的蛇虫,做了一锅蛇肉羹。
欧阳锋冷哼一声,神情略有得色:“你不怕我下毒?”
洪七公一筷子夹起一块蛇肉,顾不得滚烫急不可耐塞入嘴里,囫囵道:“老叫花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美味,就是被**毒死也不枉了。”
大伙儿闻言,哈哈一笑,知是戏言,欧阳锋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这么多宗师级眼皮子底下下毒。
洪七公、欧阳锋、风清扬、张新逸、令狐冲、杨过、昭七人围在石桌边上,众人杯筹交错,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至于桃谷六仙几个,被张新逸打发在一边用些残羹冷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只剩下杯盘狼藉。
洪七公躺在地上,神情无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风清扬袖袍一扫,石桌上的杯碗立时被一扫而空,“七公,欧阳兄,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可以动手了罢。老夫可要试试你们这些年长进了多少。”
“慢来!慢来!”洪七公又叫。
风清扬望了过去,面无表情。
洪七公讪笑两声,悄悄望了眼风清扬手里的剑锋,道:“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也没分出个胜负,难得几位辈在此,不如我们三个老东西各派一人,由他们带我们出战可好。”
风清扬抚了抚长须,他正好刚收了一个徒弟,心想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头道:“如此甚好。”
又对一旁的令狐冲吩咐道:“一会儿由你代老夫出战。”
令狐冲躬身行礼,“弟子遵命。”
欧阳锋忽然道:“过儿,待会儿你用为父教你的蛤蟆功好好讨教一番。”
杨过一愣,看了洪七公一眼,低声道:“爸爸,儿子晓得。”
洪七公左望右探,他可没有弟子带在身边,原来杨过这子不错,不过他明显和欧阳锋关系更加亲近。想了想朝张新逸拱了拱手,道:“兄弟,我观你身边女娃子底子不错,不知是否愿意和老叫花学上两手。”
张新逸笑道:“洪老前辈肯指教,那是昭的福气。昭,你向洪老前辈好好讨教一番。”
昭脆生生道:“是,公子。”上前见过洪七公。
洪七公见她聪慧乖巧,一如当初的黄蓉丫头,更是欢喜。
三人约好明早辰时一战,便各自找了个地方,传授武功。
洞中,洪七公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表情犹豫不定,看了两人一眼,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这次的比武,老剑叟和老毒物肯定倾囊相授,独孤九剑和蛤蟆功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绝学,老叫花若不拿真功夫,这场比斗怕是胜算不大。”
他倒不是怕比武输掉失了颜面,只是昭为他出战,自己若不真心实意教出东西,他自己也过意不去。
张新逸道:“洪老前辈武功绝,随便教些什么便可。”
洪七公连连摇头:“不成!不成!”看了两人几眼,忽而下定决心,道,“你是女娃子,那降龙十八掌怕是学不成,我这里还有一套功夫,向来只传丐帮帮主,不传旁人。不过今天老叫花就破例一回,你学了去和他们好好比比。”
张新逸问:“莫非是丐帮的打狗棒法?”
“不错。我这打狗棒法共分三十六路,我只教你前面九路,这样老叫花也不算私传武功。”
当然,这算不算自欺欺人只有天知道。
洪七公要传授昭打狗棒法,张新逸不方便再待在此处,起身告辞。
洪七公将他叫住,“以你的功夫,这套棍法学不学的去也无所谓,留下一并看吧。”
接下来,他把打狗棒法前九路拆分开来,一招招使给两人看了,同时将口诀、用劲之法一并传授。
这套打狗棒法精深玄妙,每一招都有九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有十几种变招,后续手法,应对之理,可谓穷尽变化。
三人一边讲,一边练,一夜过去,方才堪堪将前九路棍法演练一遍。
三人都身负内功,一夜不睡却不会精神萎靡,反而因为学了新的绝技精神兴奋,神采奕奕。
三人出去,却见另外四人已在外边。
“开始吧!”六人略一头,同时出手。
场中,昭对风清扬,令狐冲对欧阳锋,杨过对洪七公,六人两两对战,分成三组同时进行。
三名辈,以令狐冲的内力最为深厚,他所使的破气式和破掌式堪称是量身克制欧阳锋的剑招,剑锋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每每从最不思议的地方刺向欧阳锋招式的薄弱之处。
而欧阳锋不愧为天下绝高手之一,很快就找到令狐冲的弱,招招以势压人,掌力雄浑刚猛,让令狐冲应接不暇,犹如踏在高空走钢丝一般,随时都可能落败。
不过“独孤九剑”最擅以弱胜强,再加上令狐冲之前已和风清扬习剑数日,和尖高手交手经验丰富,应对之时颇有章法,既具王道剑法的端庄正气,更有独孤九剑的奇诡犀利。
欧阳锋虽可短时间将他拿下,但必将被独孤九剑所伤,自忖自己乃堂堂宗师一流的人物,自然不愿在众人面前被一辈掉了颜面。
另一边,杨过对上洪七公的打法又完全不同,杨过使出古墓派轻功,在崖壁东奔西逃,始终不与洪七公交拆一招半式。洪七公逼上前去,杨过不待他近身,早已逃开。
洪七公暗道:“好子,若让你一味躲闪,北丐的威名何在。”忽地跃在空中,十指犹如钢爪,往杨过头扑击下来。
这一招去势太急,杨过头发发麻,知道无论如何都躲闪不掉,一咬牙,四肢紧紧扣在崖壁之上,“咕噜”一声闷响,整个人如同一只捕食的大蛤蟆弹射出去。
“嘭”的一声闷响,两人对掌,杨过被这一掌震得倒翻了七八个筋斗,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难过之极。
这一掌也激起杨过的好胜之心,身法翩翩若仙,和洪七公缠斗在一起。
洪七公见他招法惊奇,颇有玄妙,虽然只消几掌就能打得他吐血败退,但自觉以力压人,胜之不武,手底下便缓了一缓。
众人中,打斗最好看的还熟昭和风清扬一组,只见银星漫天,剑气纵横。风清扬手腕一抖,顷刻间生出漫天剑影,将昭笼罩其中。
洪七公侧眼看到,顿时叫道:“好你个老剑叟,对上个女娃子都要用上兵器。”
风清扬老脸一红,回道:“老叫化,你这女娃子的步法好生精妙,是你教她的吗?”
洪七公摇头,“可不是我教的。”
风清扬话间又出了数剑,剑光如电,前一刻还在身前,后一刻已经转到身后,“嗖嗖嗖”刺向昭周身要穴。
昭如同狂风中的一缕叶片,随着剑风起舞,险之又险避过剑锋,手中竹棍一震,向风清扬周身大穴。
“啪啪”两声,这几式棍招被风清扬随手破去,却也让场中几名宗师暗暗头。
这一击无论是时机、角度、力道都极其完美,正好卡在风清扬出手回气的瞬间,隐隐有几分宗师气度。
“没想到这女娃竟是三人中天分最高的一个。”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呼”的一声,三人各自抽身飞退。
“老毒物,你这义子蛤蟆功已有你三成功力,手底下有全真教剑法影子,不过还有一些功夫老叫花却是看不出来。”洪七公呵呵笑道。
杨过道:“晚辈师出古墓,学的是古墓派的功夫。”
洪七公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古墓派老叫花没听过,定是某个秘传门派,功夫俊得很。”
欧阳锋双手负后,倨傲的冷哼一声:“若非老夫有恙,怎么也轮不到甚么古墓派教他武功。”
“老毒物,不过是和晚辈动手,何必如此较真。”风清扬神情有些不满,适才交手,欧阳锋连出重手,令狐冲却是受了一轻伤。
欧阳锋闻言,淡淡道:“这子年纪最大,功力最高,学的又是独孤九剑,最擅长寻找破绽,老夫若是留手,怕会被你这乖徒儿刺上几剑。”
风清扬心想老毒物难得服软,虽然伤了冲儿,不过今天主动我独孤九剑胜过蛤蟆功,我便不与他计较。
一把抓起令狐冲,冲着洞内掠去。
“今天比斗暂时到此为止,欧阳兄、洪兄,我们明日再来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