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进入屋内,看到一个身体被黑绳吊在半空的长须老者。
老者“咦”了一声,长叹道:“没想到我布下珍珑三十余载,最后破解之人竟是个女娃子,年纪还如此之轻,又岂能完成我交付之事。难,难,难!唉,难,难,难!”
昭昂首道:“老先生这话不对。这世间虽有阴阳之分,男女之别,但实则是最公平的,你付出多少便收获多少。老前辈你看我是一个女子便轻视于我,可见也是受凡俗眼光的影响,不复逍遥之名。”
那老者目泛精光,良久才道:“不错,倒是我着相了,女娃子有如此见识口才十分难得……”忽然愣了一下,注意到她刚才所的话,“不对,你是如何知到逍遥派的名字?”
昭见苏星河和丁春秋能认出凌波微步,当时就有所猜测,闻言大大方方了头,将那日在琅嬛福地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原来你早到过我的住处,你我倒是有缘。”那老人听她完,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拿不定主意是否将那件事交给她,忽而问道:“女娃娃,你可有什么心愿?”
昭回答他道:“我要成为天下五绝那般的人物,这样才能在日后帮到公子。”
“你的公子,是你钦慕的男子?”老人问道,看到昭脸颊绯红,并不回话,便即哈哈一笑,不复再问。
“唉,天意!天意如此!”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你和我一位师姐极是相似,也罢,这么一看,你倒是完成我那件事最好的人选。好,好,乖孩子,你跪下磕头罢!”
……
屋内之事暂且不提。外间,群雄看向苏星河身后的三间屋,各怀心思,虽然不知道这个号称又聋又哑的辨聪先生搞什么名堂,但明教的举动,同样非常奇怪。
丁春秋左虫右突,每每将要突围之时,便有一名明教高手出手阻拦,或出刀剑,或施拳脚,和他战成一团,每一个武功修为都不弱于他。
这些人若是联手,三五招就能要他性命,只是这些人也不杀他,只是一次次将其逼回场内。
“不好,老家伙既在屋内,他们定然设下了天罗地网等我入毂,之所以还没下手,必是还未准备妥当……”星宿老怪神态狼狈,再不复先前的优雅闲适。,意人堪钦慕的男子?”老人问道,看到昭脸颊绯红,并不回话,忽而
丁春秋见久久不能脱困,更是慌乱,忽然间计上心来,大声喝道:“明教居心险恶,此次勾结苏星河设下埋伏,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你们还不出手!”
可惜在场诸人也不是笨蛋,岂会轻易受他言语挑拨。少林群僧自是不会与星宿老怪这样的邪魔为伍,苏星河更是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决计不可能出手。
段延庆、慕容复、鸠摩智三人,段延庆有事相求,自是不愿恶了明教。至于慕容复和鸠摩智,各有各的思量,慕容复已经从本家家将的口中得知日前之事,今日见到明教的实力,果如邓百川所的高手众多,平添三分忌惮。
鸠摩智贵为吐蕃国师,而今吐蕃乃是蒙古国的属国,和大宋是敌非友,两国早晚必有一战,明教高端实力之强,令其心惊。
两人心念电转,不约而同相视一眼,突然间暴喝一声,齐齐出招。
灼烧空气的火焰刀以及玄妙无妨的参合指同时划破空气,攻向张无忌和丁典两人,逼得两人不得不出掌抵消。至于慕容家的四名家将,则找上了石破天。
一时间,场中众人战作一团,内力激荡催谷,气劲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丁春秋眼见脱身有望,手底连出狠招,开始拼命,狰狞笑道:“看来老天今天还不欲收下老仙的性命,看招!”左右袖子猛地挥起,两道白烟如同两条灵蛇一般,射向张新逸。
三笑逍遥散,乃是用毒蛇和蝎子还有蜈蚣和毒蟾蜍、毒蜘蛛制作而成,常人只要沾上分毫便会致命,大笑三声后立即死去。
张新逸冷笑一声,右手伸出,微微划出一道弧形,只见两道白烟合作了一团,反手一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射向丁春秋。
“斗转星移!”丁春秋亡魂大冒,立即闪身飞离,“嗖”的一声,白烟没入地面,周遭三尺之地顿成一片枯黄腐烂。
“阿弥陀佛,依老衲猜测,刚才这位张施主使的并非是姑苏慕容氏的斗转星移,应当是明教的镇派神功乾坤大挪移。老衲想问张教主一句,张教主可曾见过老衲的师弟玄悲。”他会这么,实是因为玄悲之死原以为是姑苏慕容氏所为,现今看来,这位明教教主嫌疑同样重大。
而且他适才见到慕容复在斗转星移上的能为,造诣虽然不浅,但绝无可能让玄悲师弟的“大韦陀杵”反击自身,但是这位明教教主比之高明了不知道多少,莫非当初的推断有误。
想到这里,玄难心中就是一惊,暗暗提起内力戒备。
张新逸猜到他是怀疑到自己,自不会凭白受这疑心,正要开口否认,忽儿耳朵一动,听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他的听力目力远超常人想象,方才能感知到这股气息。
“此人的功力几乎可与五绝匹敌,究竟是谁?这个时候有可能隐身在擂鼓山,又如此鬼鬼祟祟,莫非是他!”
张新逸有心试探,大声笑道:“据闻玄悲大师乃是死在姑苏家‘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手法之下,在下倒有一人,和凶手颇为符合。”
“阿弥陀佛,还请张施主示下。”玄难身子一震,合十道。
“姑苏家上代当主慕容博。”张新逸双目看似无意间扫过十丈远一棵树叶繁茂的大树,道。
此言一出,群雄大哗,慕容复手底下一颤,蓦地望向张新逸,目光阴沉。鸠摩智一连劈出数道火焰刀,迫退张无忌,后退了几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包不同跳脚叫道:“非也,非也!慕容老家主早已仙逝,怎么可能杀人。你将此事推到一个早已去世的人身上,莫非玄悲大师是你杀的!”
少林群僧听了,也将怀疑的眼神投注张新逸身上。
张新逸哈哈大笑,刚才他出“慕容博”三个字的时候,暗中之人的呼吸忽然粗重了几分,显然自己的猜测没错。
“非也,非也。此话忒也武断,你慕容博早就去世,可我问你,谁又曾亲眼看到慕容博身死。不觉得奇怪吗,以他的功力,又怎会忽然死于恶疾。只有一种解释,这是他的假死脱身之计!”
群雄面面相觑,不是他们不相信,实在是张新逸所的,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真照张教主所,那位慕容施主人在何处?为何要这样做?”玄难问道。
张新逸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你若不信,尽可以到少林寺藏经阁一探,这么多年,慕容博一直藏身于少林派中。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里面又牵扯出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玄难脱口而出。
“这个秘密就是,燕……”然而他只及出第一个字,倏然,一股强劲的劲风从身后席卷而来。
“什么人!”
“心!”
这一下惊若闪电,群雄皆已反应不及,眼看这至强至猛的一招就要轰中张新逸的背脊。
“早就等你多时了。”张新逸放声大笑,回身一掌,和来人手掌相抵,轰然震响。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交手处裂开一条长长的裂缝,来人一个闪身跃至三丈远,手臂隐隐发麻,不禁吃了一惊,“以我的功力全力偷袭,竟未曾占到丝毫便宜,这所谓的明教教主好生厉害。”
“尊驾武功高绝,却出手偷袭,也不嫌失了颜面?”对于玄难的质问,来人只是冷哼了一声,未曾话。
来人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下,除了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眼,也不知到底是何模样,年纪是轻是老。不过联想到张新逸适才将未之话,这其中的意味倒颇为耐人寻味。
来人深深看了张新逸一眼,忽然闪身来到慕容复身旁,一把抓向慕容复的肩膀。
慕容复大惊之下连忙运劲相抵,只是那人似对他的功夫极其熟悉,手掌一动将他的劲道尽数化去,再也使不出力来,
“走!”身法如电,朝着远处去了。
在他身后,一道明黄色的袈裟追踪而去,正是大轮明王鸠摩智。
“刚才那人,莫非是慕容老先生……”留给场内众人的,只有各种猜测遐想。
慕容复既走,他的四名家将又如何是明教众位高手的对手,石破天和丁典联手,没过几招就将之尽数擒下,连同王语嫣一块儿,交由明教诸人发落。
丁春秋连连拼命,一心想要突围,只是刚才三人合力尚不能脱身,更何况现在只是他一人。眼看时间一一过去,即使怒吼连连也完全无济于事。
又过了片刻,木屋“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昭缓步走了出来……
大概一炷香后,昭手中的竹棒一击在丁春秋左胸,强劲的力量透体而出,将心脏震得粉碎。
“你,你……”丁春秋手指着昭,一连吐出几口带着细碎肉块的鲜血,而后“噗通”一声倒落地上。
一代凶人,就此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