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很早,林子里的树叶随着风慢慢的飘落,急于寻找各自的归宿。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早晨,踏着秋天特有的金黄来到这片久违了的树林里。四周是那么的静谧,鸟儿们偶尔发出来的几声欢鸣,顿时给这林子带来了不少生趣。偌大的一片林子里,不时的吹来了阵阵轻风,树叶便发出了悦耳的沙沙声,伴着鸟儿的歌声,让人听来甚是舒心。
我喜欢这种感觉。
曲曲折折的小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像一层软软的舒适的被子。一眼看去,满眼都是落叶。残缺的、完整的,伴随着淡淡的绿,一片片的像是海面上的一叶叶扁舟。
阳光像帐幕一般暖暖的穿过树林,星星点点的洒在地面上,留下枝干凌乱而稀疏的倩影,使人很容易想到梅的“疏影横斜水清浅”一句。阳光海调皮得可爱,活泼的泻在林子尽头那一片片稻田里,金黄的稻穗哪里经得住这阳光的爱抚,早已羞涩地低垂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此时,正好一阵秋风徐徐吹来,稻穗立即轻盈的扭动着腰肢,以掩饰自己刚才的丑态。
尽管是阳光普照,但是,天上仍飘着几朵薄薄的云,在这深邃浩瀚的天际里更加彰显其飘逸,云卷风舒,带给人无限的遐想。
快乐就像这云,来得有些潇洒,但是一阵风过后,却给人的内心里留下了一丝丝一缕缕的不可名状的感伤。
花开并不是为了凋零,而是为了灿烂。那人呢?是否也是为了快乐?
带着水气的风吹过,彻底的湿润了我的身体。
是不是过了“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灿烂花期,便会发出“百岁光阴如梦蝶”的感叹呢?
被那一片金黄的稻田围绕着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池水,水面是一片素色的荷莲,中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小舟,小舟上,采莲的、打鱼的贩夫走卒们正忙得起劲。
远远地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传入耳中,叫人听来甚是舒心。至于唱歌的人所唱的是什么,这便不甚理解了。只是好听,不仅仅是歌好听,跟好听的是唱歌人的嗓音。
这歌声发自一艘小船之中,船里五个少女和歌嘻戏笑闹,正荡舟采莲。
这一阵歌声传入湖边一个道姑的耳中。她在岸边的杨树下悄立已久,风轻轻吹拂着她杏黄色道袍的下摆,拂动她颈中所插拂尘的万缕柔丝,令她一时间心头思潮起伏,当真是“芳心只共丝争乱”呐。
只听得歌声渐渐远去,此时唱的却是欧阳修的“蝶恋花”词。一阵风吹来,隐隐的送来两句:“风月无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歌声甫歇,便是一阵格格娇笑。
那道姑听得,不免一声长叹,提起左手,瞧着那双染满了鲜血的手掌,不禁喃喃自语道:“那又有甚么好笑的?小妮子只是瞎唱罢了,浑然不解这词中的相思之苦、惆怅之意。”
那小舟在水面上滑过,舟中两个八九岁的少女一左一右的划着小舟,不时伸出手去采摘两旁的莲花,甚是欢娱。
远远的,稻田里的稻穗也和着少女的歌声摇曳着身姿,像极了一群舞者。
不多时,远远的便见一艘大船浩浩荡荡的驶来。船上来人穿着甚是朴素,一身灰衣,但见船上男女个个老态龙钟,眼看也是七八十岁的模样。船工倒是年轻,却也四五十岁的样子了。
船上众人面对这般水上美景,纷纷睁大了眼睛看着嘴里发出声声赞叹。
此时,船上一对老夫妻携手立在船头,但听那老头低声对那老妇道:“玲儿,孩子们都睡着了么?”
他一出口,这声音哪里是老头子说得出来的,分明就是一中年人的声音嘛。但听那老妇柔声回道:“青松哥,啸天哪里睡得下,这小淘气鬼正在里面呢,说是要保护妹妹。”
这两人,便是莫青松与朱玲了,此次同行的还有莫青松的父母,外公周鼎、血刀、开山神斧与两个孩子莫啸天、莫筱筱。
那大船很快便到了近前,两个小姑娘本想划着小舟回家的,眼见大船到了近前,两女胆儿小,忙将小舟泊到一旁,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船上的众人。此时,那船舱里却走出了一对金童玉女来,正是莫啸天与莫筱筱两兄妹。两人手拉着手一蹦一跳的往莫青松的方向跑去,莫筱筱更是边跑边叫:“妈妈、妈妈。”
此时的朱玲早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娇好的容颜,在这美景下,更加显得美艳了。便是作为丈夫的莫青松,一时间也不禁看的痴了。
小舟上,两女直盯着朱玲看,更多的是在看莫家兄妹两。这一见之下,两女不禁脸颊绯红,想要收回自己的眼神,却是有些不舍,便这么呆呆的盯着看。
莫啸天一副古灵精怪怪的模样,感觉有人看向自己,立时两只小眼睛顺着对方看来的方向看过去,见是两个漂亮的姐姐。心里不禁欢喜,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冲着两女连连招手,嘴里直叫唤:“两位姐姐好,两位姐姐真漂亮。”
那两女被他这么一叫唤,立时羞得无地自容,划着小舟飞一般逃离开了。莫筱筱见哥哥的模样,一脸不满的瞪视着他,嘴里轻声道:“哥哥是个小色鬼,见了美女就发痴。筱筱不要跟哥哥玩。”
转眼间,大船便划到了岸边。莫青松一行人辞别了船工,交付了船费,便在朱玲的带领下往百花谷的方向去了。
却说那两女划着小舟到了一处荷花丛中,又嬉闹了一阵,这才将小舟从荷叶丛中荡将出来。
靠了岸,两人早忘了方才的事。等小舟停好了,其中年纪较大的女孩看着岸上道:“表妹你瞧,这位老伯伯还在这儿。”说着伸手指向岸上垂柳下的一人。
但见那人满头乱发,胡须也蓬蓬松松 如刺猬一般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大半边脸,须发油光乌黑。照理说,年纪并不算大,可是却是满脸皱纹深陷,似那七八十岁的老翁一般,身上穿的是一身蓝布杉,颈中挂着个婴儿所用的小铜锁。
这两女正是表姐妹,那年纪稍大的是表姐,名叫张婷,另外一人叫程白琳。
程白琳道:“这怪人在这儿坐了老半天啦,怎么动也不动?”
张婷道:“别叫怪人,要叫‘老伯伯’。你叫他怪人,他要生气的。”
程白琳笑道:“他还不怪吗?这么老了,头颈里却挂了个长命锁。他生了气,要是胡子都翘了起来,那才好看呢。”
说着,从小舟中拿起一个莲蓬,往那人头上掷去。
此时,两人与那怪客相距数丈远,程白琳年纪虽小,手上劲力竟自不弱,这一掷也是甚准。
张婷见了表妹的动作叫了声:“表妹!”
待要阻止,已然不及,只见那莲蓬迳往怪客脸上飞去。但见那怪客头一仰,已咬住莲蓬,也不伸手去拿,舌头一卷,咬住莲蓬便大嚼起来。
两少女见他竟不剥出莲子,也不怕苦涩,就这么连瓣连衣的吞吃,互相望了几眼,忍不格格而笑,一面划船近前,走上岸来。
张婷走到那怪人身边,拉一拉他衣襟,道:“老伯伯,这样不好吃的。”
说着从衣袋里取出一个莲蓬,劈开莲房,剥出十几颗莲子来,再将莲子外的青皮撕开,取出莲子中苦味的芯儿,这才递在怪客手里。
那怪客嚼了几口,但觉滋味清香鲜美,与适才所吃的大不相同,裂嘴向张婷一笑,点了点头。
张婷又剥了几枚莲子递给他。那怪客将莲子抛入口中,一阵乱嚼,仰头说道:“跟我来。”
说着大踏步便走。
程白琳一拉张婷的手,道:“表姐,咱们跟他去。”
程白琳扮了个鬼脸,见那怪客走得甚快,放脱表姐的手,向着那怪人的方向追去。
张婷与表妹一同出来玩耍,哪里能撇下她一个人回去,只得一齐跟了上去。、
那怪客先时走得甚快,见二人脚步跟随不上,便不耐烦起来,突然转身,长臂一伸,一手一个便将两个人儿挟在了腋下,飞步而行。
这怪人越走越快,不多久,便觉脚底生风,两女只听耳边风声呼呼,路上的石块青草不住在眼前移动。不禁闭上了眼睛。
不多久,程白琳便害怕了起来,口中直叫道:“放下我,放下我!”
那怪客那里理会她,反而走得更快了。程白琳仰起头来,张口往他手掌缘上猛力咬了下去。那怪客手掌一碰,只把她牙齿撞得隐隐生痛。
程白琳只得松开牙齿,一张嘴可不闲着,拚命的大叫大嚷。张婷却是默不作声,一副极是享受的模样。
那怪客又往前奔了一阵,到了一处地方,这才将二人放下地来。
待得双脚实实在在的踩上了地面,两女这才回过了神来。才发现索道之处是个坟场。
张婷见了,一张小脸立时吓成了惨白色,程白琳却是胀得满脸通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