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朝她感激地笑了笑,说道:"小爱,当你比别人优秀的时候,也会有人嫉妒你。"
黎小爱微微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职场上,被人嫉妒的人,从来都因为她是上帝的宠儿,因为她足够优秀,优秀到令其他的同伴遥不可及。
杨静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归晚和易扬已经开始庭外和解了吧!她心里有些担心余归晚会吃亏,毕竟她一向都是嘴硬心软,六年的感情,不是说能放下就立刻放下的,至少这事情落在她的身上,她不会轻易罢休的。
晌午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地面上投下一格一格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咖啡的味道。
庭外和解也就是在判决前双方随时可以和解,和解后一般都要撤诉,也可以在法院的主持下达成调解,庭外和解关键是双方协商一致,双方自行打成和解方案。以不违反国家相关法规为前提。
这是余归晚最后选择的离婚方式――庭外和解,一旦开庭,她跟莫辰逸的绯闻一定会再一次满天飞,而且易扬跟凌薇的事情也会曝光,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双方年迈的父母,最后他们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关于财产分割,他们现住的房子和三分之二现金归余归晚所有,弘扬律师事务及剩下的三分之一现金和一辆奥迪A4归易扬所有。
彼此双方都没有任何异议。
"晚晚,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是易扬在最后签名之前问她的话,眉心深锁,似是极不情愿。
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将一些财产进行转移,尽量让自己在离婚的时候财产损失减少到最少。
易扬原本以为余归晚一定会追究,可是她竟然什么都不说,更没有纠缠他,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都说,在离婚的时候,让女人最有安全感的东西就是金钱,可是她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余归晚静静地凝着他,目光淡漠而疏离,好一会儿,她敛眸,冷冷地说道:"三年的时间,还不够吗?易扬,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离婚是最好的出路。"她想过跟他耗下去,让他跟凌薇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也想过让他身败名裂,可是,她唯独没有想过将她从凌薇那里抢回来。
从法院走出来的时候,余归晚觉得阳光特别的温暖,微扬起精致的小脸,明媚的阳光将她的脸庞阴柔的线条完美的勾画出来。
终于离婚了,僵持了半个月的时间。
自始至终,余归晚都没有见到易扬的父母,他们应该早就知道她跟易扬离婚的事情,要不然的话,更有可能他们早就见过了怀孕的凌薇。他们两老想要孩子想得快疯了,如今有个现成的孙子送上门去,他们怎么可能会拒之门外?
"归晚姐,一周之后,我跟易扬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结婚典礼,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哦!"凌薇一脸春风得意地望着她,似乎早就忘记了易扬对她的警告,见到余归晚的时候,尽量离她远一点。
余归晚嫣然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去,当然会去,我不仅要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也要亲眼看到你被他甩的样子。凌薇,我等着那一天,希望到时候你别哭哭啼啼的,能够爽快一些,不就是离婚么?"
顿了顿,又说道:"有钱男人身边总是不缺女人的,你可要把他看紧了。对了,我怎么就忘记了,你现在怀着孕..."余归晚掩嘴轻笑,"有专家分析,男人出轨率最高的阶段,就是女人的怀孕期和哺乳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你!"凌薇气得直跺脚,"余归晚,我会幸福给你看,易扬永远都是我的。"
"那么,我祝福你。"余归晚笑得明媚如花,她绝对不会再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一丁点,即便是有朝一日他上门求她。
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而彼此的生活却还要继续。
关于婚姻,余归晚把它当成一个家,以前迫切地想要从母亲和继父的家里逃离出来的她,于是,在遇上易扬的时候,她认定了他,不顾一切地嫁给他,最初,他很好,即使在这三年里,他也将一个丈夫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如果凌薇没有告诉她,她可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从不来轻易对她许下承诺和誓言,后来,她才知道,承诺的"诺"和誓言的"誓"都是有口而无心,即使仅有的几次,他也永远都做不到了。
余归晚站在原地,看着凌薇挽上易扬的手臂,仿佛,她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亲爱的,我已经把我们的第一张请帖发出去了。"凌薇甜甜地笑道,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余归晚。
易扬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心,隔着几米的距离,他看到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从树叶的缝隙间滤下来的阳光落在她柔软的发上,圆晕的光斑,像极了跳跃着的音符。她真的很瘦,至少比一般的女孩子瘦很多,以前他从来都没有仔细注意过。
纤瘦的身躯被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包裹着,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微卷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道厚重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那一抹复杂。
"易扬,你看什么呢?"凌薇微微皱眉,不满地质问道。
"没什么,走吧!"易扬收回目光,神色淡淡的,拉着凌薇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易扬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那是他一直都疑惑不解的地方。
"归晚,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挽回的话,我甚至觉得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我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她仅仅说了一句话,就将他心里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不是没有爱,而是心死莫大于哀。
她对他的感情,早已经在他背叛他们的爱情和婚姻的那一刻起,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余归晚说,易扬,当你跟凌薇在一起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无法容忍友谊和爱情的双重背叛。
从今以后,我们形同陌路。
"余小姐,易先生失去你是他的一大损失,早晚有一天他会追悔莫及。"为她代理离婚事宜的曾诚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余归晚浅浅地笑了一声,说道:"不都说,这人总是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吗?只可惜,这世上能够重新来过的机会太少。"
曾诚微微叹息,侧过脸望着身边的年轻女子,跟她接触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她绝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人,一般的男人根本就驾驭不了她,除非是她自愿掩住自己的光芒,就好像之前的几年她为了那个男人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所以,必须好好把握现在。"他笑了笑,"余小姐,去哪?我送你一程。"
"曾律师,你的时间可宝贵着,我就不麻烦你了,自己打车去的,下次有时间找你一起吃饭,就当谢谢你这次的帮忙。"余归晚微微笑着说道。她知道,如果是换成其他人,曾诚绝对不会接下这样一个简单的离婚案子,好歹他在曲市律师界的名声也不比易扬差,只因为她是杨静的好朋友。
曾诚笑得儒雅,完全没有了在法庭上严谨的样子,"好,那我可记下你这顿饭了,别让我等太久了。"
余归晚淡然一笑,"没问题,到时候叫上小静一起。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曾诚站在台阶上望着那一抹背影越走越远,一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车里。
余归晚拦下一辆出租车,将自己继父家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师傅,然后再也没有说话,目光一直望着车窗外,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了,这么多天的焦虑,她终于可以彻底地放松一会儿。
细碎的阳光照在出租车的玻璃窗上,格外的刺眼,余归晚眯着眸子将眼前一幕幕的街景记在心里。起风了,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沙沙"作响,有枯黄的树叶从枝头凋落,随风轻轻地舞动,最后轻柔地落在斑驳的马路边。
余归晚站在这一栋九十年代的居民楼前,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她在这里度过了她的童年,虽然有很多的不开心,但是她也觉得心满意足,至少母亲没有抛弃她,至少继父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教育。刚到这里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相隔了很远,继父说,只有等她长大了才能再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是当她真正明白一些事情的时候,她却早已经不愿意去见那个人,很多的时候,她都是从杂志或者电视上得知他的消息。
五年前,她也是在楼下站了很久,那时候,她是想将自己要决定嫁给易扬的事情告诉余妈妈和继父,如今却是将自己跟易扬离婚的结果告诉他们。
物是人非,岁月无情。
墙面很多的地方都已经斑驳不堪,裸露出黑灰色的墙体,翠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整面墙壁,每到夏天,它都会带来些许的凉意,但若是家里关乎没关好的话,也会有某些爬行小动物从开着的窗户溜进来。
余归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朝着昏暗的楼道走去,每上一个台阶,她都会抬头看一眼,一直到站在家门口。
她伸手敲了敲门,立刻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快中午了,余妈妈正在放厨房里准备午饭,听到敲门声离开走了出来。
"晚晚,你怎么回来了?"
余妈妈诧异地望着站在门口的余归晚,这几天一直担心她跟易扬离婚的事情,又因着她之前说过的话,连电话也没敢给她打,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决定的事情极少有人能够改变。她喜欢沉默,大多数的时候她都喜欢一头钻进李蕴的书房里,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喜欢四处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