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便见影月身后跟着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出现,东东和西西正要福身,影月神色淡然地朝她们摆手:“你们先回去罢,别碍着尹以薰休息。”
两位女子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略笑了笑,脆生生地应下来,双双转身走出厢房,末了还体贴地拉上门关好。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我抓紧机会说:“我要去西殿住,麻烦殿下叫人带我过去。”
影月坐在桌前刚要喝水,听我这么说又重重地放下茶杯:“你是真的嫌命长啊,今天居然敢在贺甯面前说自己是皓月的女人,她没当场杀了你已经够幸运的,如今还要去西殿?”
言下之意我休想去西殿了?我怒道:“那我要回家。”影月眯起幽深的凤目,紧紧盯着我眼睛,嗤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高兴就来不高兴就走?”
喵了个咪,他当初可不是这么说话的。我有力拍打桌子:“我又不是犯人,怎就不能走了?”
影月出奇的没有生气,目光一转,落在青衣男子身上:“韩大夫,你说,这女人伤势如何?”
韩大夫眼睛直视自己的靴头,不卑不亢的说:“尹姑娘的伤口很深,差点伤及经脉,最好卧病在床修养一阵子。”
这人眼睛有毛病啊,我这么生猛,哪里像虚弱到要卧病在床?正要发作,眼睛余光瞥见影月一副笃定的样子,我忽然明白过来,呵,他哪里是带韩大夫给我看伤口啊?他分明是要栽赃嫁祸与我,逼我留在这里。
施施然起身,默默围着韩大夫转了一圈,淡淡的说:“你这样信口雌黄就不怕败坏名声么?说吧,殿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男子微微抬眸,并不言语。
行啊,打算死鸭子嘴硬?深深吸了口气,回身瞧着雍容华贵的殿下:“影月殿下,你这样强留我到底有何目的?”
影月轻抿薄唇似笑非笑,起身往厢房唯一的床榻移步过去,我顿时敲响了警钟:他想干嘛?他果然坐在床沿边,然后朝我看来:“过来给本殿下宽衣。”
不答应我的要求还想要我办事?别开脸不看他,不想却对着另一张惹人厌的面孔,登时没了心情:“喂,没听到叫你么,还不快点过去为殿下服务?”
韩大夫面无表情地对我摇摇头:“抱歉,鄙人只负责悬壶济世,这等事情恕难从命。”说完,又把脑袋压下去,打算眼不见为净。
想着这厮胡说我有病就生气啊,现在居然还跟我提什么悬壶济世,我呸!
“尹以薰,过不过来?兴许本殿下高兴了就放你离开呢。”嗨,他坐在床上然后要我让他高兴?这其中的意思就算白痴也懂!我为了捍卫自己的贞 操,坚决不干!
“尹以薰!”这次喊得明显带了情绪的,我和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只能先把自己的脾气压下去,转过脸冲着门口大喊:“无心,你主子有事找你。”话音未落,无心便推开门进来,啧啧,关键时候果然还是无心同学最靠谱!
影月满脸不悦,过去踢了他一脚:“你何时听见本殿下唤你进来?出去!”
无心很是无辜,看看我,又看看他,反身把门关了以后对我小声说:“尹姑娘,这几天就为难你装装病吧,韩大夫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医术高明在江湖上早有传闻,这次进宫实际上给...”
某殿下俊脸一沉:“无心,谁准你多嘴的?”淡淡的语气里,隐藏着警告意味。
无心眉头轻蹙,到底闭了嘴,可看我的眼神明显透着恳求。忽然,我想起影月身上的重伤,记得他说过这宫里很少有人生病,所以并没有御医驻守。
那么这次韩大夫其实专门为他而来,说我病了只是借口,主要为了掩饰他在我这边治病的实情?
影月转身背对着我,负手而立:“韩大夫既然替她看过病了怎还不去制药?无心,去通知西西,本殿下稍后过去陪她用膳。”
殿下这回闹别扭了,我叹了口气:“既然殿下都抽出时间来治病了,怎么现在又不治呢?”转过脸,对无心使了个眼色,他识趣地领着韩大夫出去,然后还关上门。
影月只用眼睛余光瞥过来,我权当看不见,伸手去替他脱衣服:“殿下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清楚原因的,为何要瞒着我。”我最痛恨的就是隐瞒和欺骗,所以刚知道他算计了我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影月嗤声一笑,却说:“不闹着去见你大叔了?我告诉你,贺甯为了照顾她妹妹已经请旨搬进了西殿,你识趣的就不要去惹她。”
有些愕然,原来他不让我去见大叔还有这一层因素。莫非我还真错怪了他?一抬眼,发现他默默的凝视着我,深邃的眼瞳闪过一抹流光,那么明亮,那么神秘,叫我看不出情绪。
不知为何,我的脸在他的注视下就这么红了,忙低了头,慌乱地解他身上复杂的扣,一次,手松了,二次,抓不住,该死的!这是什么扣子啊。
他也终于有所察觉,皱着眉头说:“尹以薰你真够笨的,走开,我自己来。”
我无端的舒了口气,只见他飞快地脱下外衣,里面还剩一件净白的亵衣,绸缎布料下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看得我有些迷离,怔怔地呆立原地。
他俯身把外衣放在一旁,那侧脸完美无瑕地呈现在我眼前,还有几缕黑发垂落下来,把裸 露出来的脖子衬得尤其白皙,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性 感。
我差点忘记了呼吸,移不开眼睛,更控制不住心跳。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愫,不像是喜欢,也不像是讨厌,却欲罢不能。
影月扶坐在床沿边,一阵压抑的咳嗽传入我耳中,不由得心头一颤,忙不迭上前去扶他,他却推开我艰难地喊道:“无心,宣韩大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