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校场,眺望楼上,钟启山神情忧虑,俯瞰着下方英姿飒爽的五千修士。WWW.tsxsw.COM他轻叹一声,对着身边手拿长剑的黑衣男子说道:“目前这些人中有两千左右是炼魄阶段,如此庞大的势力一旦现身足可名动一时,只可惜没有相尊强者来带领他们,实力大打折扣呀!”
“怪我刘继无能,始终没能突破炼魄六阶段的瓶颈,不然…”
刘继话未说完戛然而止,原本只有四旬左右的他脸色却无比蜡黄,加之一脸的自责与懊闷,整个消瘦的脸庞暗淡无光,就连一对眼睛也都显得浑浊,骤然看去像是病入膏肓。
“这不怪你,所谓人力有穷时,自个尽力就好,有谁能事事如愿以偿,当真如此,那人生还有何意义?不经历风雨怎能懂得彩虹的美丽!”钟启山自嘲苦笑着,似乎又在自我安慰,此刻尽是双目成空,暗暗出神。
“老爷您饱经风霜,能大彻大悟,难能可贵还有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令刘继观止。”刘继躬身拱手一礼,佩服之情昭然若揭。
“哎,你话之中听,可单言老夫一人呀!想想后人无一可成大事。”钟启山低下了头,沮丧的轻轻拍着额头,接连摇头;“到时候,老夫可就壮志未酬身先死喽!”
刘继整个人定住似的,沉默不言,在他看来钟启山无疑是枭雄之辈,从未对何事放低过姿态,唯独儿女之事始终忧心忡忡,单单只说钟启山一颗为人父的心可谓是众目昭彰。
钟启山抬起头来,沉声问着:“刘继呀,我那外甥你可见过,你如何评价?”
“昨日观表少爷与大少爷一战,虽然表少爷胜在伎俩,但不得不说其人心思敏捷,行事沉稳,不过外表上有些桀骜,内心让人捉摸不透,讳莫高深,一举一动中虽然温文尔雅,看上去犹如俯身在幽暗密林中的嗜血野兽,并且昨日看他施展的身法,能肯定背后有高人指点。”刘继语气平缓,多有几分书生气,又让人觉得有气无力。
钟启山看着刘继微微点头,面露欣慰。在他认为虽然刘继这些年修为没有突破,但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增进不少。此刻又想到刚才钟天意的摸样,他不禁心中感叹,自己儿子连一个家将都不如,着实太辜负自己这些年的栽培。却还偏偏自以为是,喜欢门缝里看人,老子名标青史,却养了个丑态百出的儿子,若又想到自己女儿便不值一提,唯有冷哼一声,方表内心极度不满。
“你看的不错。”钟启山长长吐了口气:“松儿,有头脑,有胆识,能多愁善感,又能心狠手辣,遇事当机立决,毫不拖泥带水,果不其然呀,不失为一代君王之选,与他庸俗的爹爹相比确实天差地别。”
见钟启山不吝言词的大加赞赏,刘继突然间若有所悟,试问道:“老爷之意,莫非想…”
“慢,言之尚早。”钟启山神色一变,伸手打住刘继接下来的话:“倘若天意当真负我所望,再行将这五千修士转交给松儿。”
钟启山惆怅的看了眼下方校场,调头走下眺望楼,表面没有多说。不过刘继无奈的摇摇头,目送着钟启山,心中颇有感想。
他已经看出来,哪怕钟启山认为自己儿子在不争气,始终还是放在第一位,很另类的一种自私。之所以最后想到托付给柳怀松,只是不想将自己一生的心血,白白相送给外人罢了,最起码柳怀松还是外甥。
直到午后,柳怀松才从睡梦中醒来,其实应该是早早就醒来了,只是担心玉箫嫣追问炼丹一事,所以故意避开,又不知不觉中深睡过去。
可出乎意外,没有被玉箫嫣闹醒,并且等柳怀松梳洗完毕后,出门时发现玉箫嫣根本不在。既然不在,柳怀松倒是乐在心中,自个用过午饭后,就出门前往风虚门的所在地,准备找伊尘打听灵石消息。
柳怀松刚刚出门,发觉与以往大是不同,街道上摩肩擦踵,人山人海,足足比昨日多了几倍有余,询问之下,柳怀松才得知原因。
心中惊讶风伤情与蓝言平的行事速度之余,又想起这些人各怀鬼胎的心思,如今才刚刚传出消息,就引来这么多人,柳怀松真不敢想,余下的几日会是何种情形。
很显然,这些人最多只是都城内或是都城附近的人,其他县城以及其余两国还没能赶来。
柳怀松看得出来,街道上有六成左右是一直潜伏暗中的势力,如今算是顺势而起。并且单看他们虽然像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一个个眼睛极其锐利,不时的左右观望留意着。
让柳怀松更为瞠目的是,这些一直潜伏的势力,如今居然在街道上明目张胆的招揽修士。有的重金相邀,有的美色诱惑,最后目的无疑是想扩大自家势力。
然而能让柳怀松掉一地眼珠子,这些势力居然打上旗号,并且以某某门,某某派而自居,即便他们人不多,但也能厚颜无耻的说,盖过如今的三门。
柳怀松一步一摇头的挤在人潮中,看着一些势力挂上名号、摆个小摊就招揽修士,顿时哭笑不得。感觉这未免太过儿戏,如同市场交易一般。
便在这时,柳怀松皱了皱眉,在他灵敏的感觉下,似乎有什么人在跟踪自己。他没去多想霎时间加快脚步,无论对方的目的为何,他只想着先引至最为偏僻之地。
不多时,四下里的路人逐渐少去。柳怀松回头瞟了眼,发觉身后四人均属修士,腰悬长剑,脚步轻盈,并且眼中杀气腾腾。柳怀松想不通,自己在都城并未与人结怨,不该有人想置自己于死地。
侧身急转之下,柳怀松钻入一条空旷的巷子里,顿时施展透明术。当四人进入巷子后,发觉柳怀松消失了,他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柳怀松并未打算过询问几人,既然有心杀害自己,那势必不可容忍,只要将这四人夺取过后,那背后之人不问便知。
柳怀松悄然来到巷子口,看着巷子里不明所以的四人背影,已经看出这四人根本不是炼魄阶段。柳怀松平行举起双臂,将手展成爪状对着四人。刷刷几声,手指头急速生长出十根尖细的黑气,刺向中间两人的后脑勺。
“啊啊!”惨叫响起的同时,砰的闷响,两人被爆成碎渣。待其余两人猝不及防,柳怀松收回黑气,在右手中幻化出一柄短剑,展开透明术所演变出的身法,迅速潜移至剩下两人的身后。
当先猛地一剑,刺穿左边一人后颈部,当此人并未倒下时,柳怀松拔出剑后直接朝着右边斜劈下去,将最后一人整个脑袋砍了下来。
一套下来,不过两个呼吸时间,这四人已然死于不明不白中,柳怀松收起黑气后,双手向着身侧打开,两团似火焰般的黑气分别显于手中,嗙的一声,双掌合十,急速下蹲拍击在地面。
“砰!”空旷寂静的巷子为之一颤,回响起嗡嗡余音,此刻巷子里凭空多出一人。柳怀松开始搜索此人的记忆,顿时不由得咂咂嘴,此人不仅在进入巷子时心中怒骂自己,并且还在想将自己杀死后,去妓院消消火。
柳怀松苦笑一声,忽然间笑容僵住了,他已经知道,要杀自己的人,即在意料外,又在意料内,正是钟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