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怡清殿回去锦月居的门槛之时,却是刘长生与着青慧守在了那其间,张内侍是识得刘长生的,便是朝着刘长生行了一礼,这才挪开了身形去请得刘疏妤下得轿辇来。
有光线从被掀开了布帘子里头透了出来,一寸一寸的爬上来她的面容,将她如玉的面色透得越发的娇美,她才刚迈出去,却是见得那张内侍迎了上来,“娘娘,奴才瞧着刘总管已经候着了,想是君上已经到了。”
赵天齐来了?刘疏妤朝着那张内侍点了点头,借着小清的扶着出了轿槛门坎,老远就瞅着刘长生的身形,刘长生一看到刘疏妤的身影,却是急急的奔了过来,朝着她行着浅礼,“娘娘万安,君上在居内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
“君上什么时辰过来的。小清。”她侧过头,手臂轻抬,被小清的掌心托了住,快步的迈进了锦月居的门坎。
通过了刘长生身侧之时,她便是松了小清的手,由着小清去告之给刘长生那张内侍的去处,青慧接手了小清的活儿,挽了碧竹纹络的袖口便是过来扶了刘疏妤的手臂,“娘娘,事情都妥了么?奴婢瞧着娘娘久久未归,才去请了君上过来。”
刘疏妤顺着姿势轻轻拍了拍青慧的手背里头,赵天齐会地来这边,却是因着青慧的关系,青慧受伤未痊愈,如果她贸然的前去怡清殿寻,只怕是被当被刺客去捉拿,于此,也是会给贤妃以把柄。
眼下里,也只有请了赵天齐过来,唯有赵天齐下了诏令,才会使得青慧的出入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心死了,旁的事情,还有什么可进得心里了呢?青慧,本妃从来不曾想过取人的性命,但往往事情却是与着想法背道而驰,既然如此,本妃也没有理由一味的退让,季氏一族的整个命脉本妃拿定了。”
青慧立在了刘疏妤的身侧,身形因着此话微微的打了个颤抖,原本那样傲然的女子,从来不屑于动用此类的手段,但,这王宫里头,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身不由已,手上的鲜血,在每夜都显得那般的荒凉跟萧索。
“娘娘没事,奴婢也就安心了。”任何的言语都不及这几个字,来得更让刘疏妤心头涌上来一股暖意,她朝着青慧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的面容就已经让着青慧安了心。
过了锦月居外头的院落,却是一身暗红底衫墨色龙纹袍子的赵天齐立在了殿门外头,一瞧着她的面容,迈开了脚步两下就跨到了她的面前,也不管着有没有下人在场,虎臂一伸,便就是将她揽进了怀里头。
“妤儿,妤儿,妤儿。”声声唤起了她的名讳,而挽上了她肩头的力道,却是让着她忍不住的漫上了一股子的热泪。刘疏妤的手指搭上了赵天齐的臂弯上侧,她从来不知道,赵天齐对她是这般的担忧。
“墨戟,我很好。”除了这三个字,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赵天齐为了整个北汉,受了红血之伤,还为了整个北汉,将南晋尽数诛灭,而她呢,之前还为着自己自由而怨埋过赵天齐,不惜诛灭北宋的江山。
而如今,她言明很好的言语,却是对着赵天齐。这一层,不难不说成是时事多变幻。瞧得君上将刘疏妤的身子拢进了怀里,青慧便招了手带着下头的人退出了锦月居的院落,随手还将墨色的门沿拉着关上,将短暂的暖意留给了那两个相拥的人儿。
“青慧姐,这是张德全,娘娘才从怡清殿外头收来的。”小清拉着青慧碧竹的袖口,指了一旁的那张内侍朝着青慧言明此人的来历。
“张公公。”青慧点点头,便是朝着张德全微微行了浅礼,“既然是娘娘收的人,总归算是人上之人,张公公,锦月居的事情,还得多有劳公公了。”
张德全哪曾几时遭到这般的待遇,连忙着就朝着青慧俯下了身影,“姑姑教训得是,奴才自当竭尽所能,必不会生了旁的心思,娘娘对奴才的这一番大恩,奴才是不会忘记的。”
“如此甚好。”青慧朝那锦月居望了一眼,收得心腹于殿内,总好得过多一名敌手,她有些明白自家娘娘的心思,锦上添花的效用,有时候是同着雪中送炭是等同的。娘娘如今动得贤妃的一门,便是要巩固君上的后宫之力了。
立在了院落里头的两个人分开了身形,却是赵天齐揽着刘疏妤的额发,将她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番,这才开了口,“妤儿,青慧来寻本王之时,可叫本王的心下不安得紧。”上一回若非是他来得及时,只怕是他只能见得她一身红血的躺在冰冷的地头上。
刘疏妤叹了一口气,“这一回去得怡清殿,总是心下多有不畅快。贤妃一介妃嫔,落到那样的下场,是我所不忍乐见的。瞧得她的面色惨白,想应该是生了疾。”贤妃的那雪一样的白面,却是由着她的心都在起了疼意。
“久居在了王宫里头,总会有耐不经风寒的身子,前朝的季氏一族与长空一门,本王一二再的纵容,也是该要让他们尝尝何为苦痛了。”言语很冰清,使得刘疏妤觉着有寒风从她的后背上头漫了上来,赵天齐相与她来说,远远要冷绝得多。
从未有进得他心口上头的人,总是会使得赵天齐不会手下留情,会这样对付贤妃,也是在刘疏妤的想法之中,只不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在赵天齐的心口之上,会不会也会有这般的结局呢?
“若是有一天,我也落到了这样的境地,你,可也会是这般的想法呢?”刘疏妤立在了赵天齐的身前,口气清冷,跟卷过来的寒风几近相似的冰冷,赵天齐的心中一颤,浓眉的紧紧的收了上去,他对刘疏妤的这一番话十分的在意。
贤妃是他提上来用以制衡长空一门的棋子,但她刘疏妤却是不同,她高仰着的头首,她傲然的面色,是转在了他的心里头,再也无法被抹灭而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