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苏州民变从无形中来又静悄悄的散去那股令人可以窒息的阴云。
若不是发生了血液的流失,就像从未有过这件事一样。
对于苏州民变一事,皇帝朱由校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就好像此事与他丁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正因为他的不做作,连咳嗽声都没有一下,此事之后的京师更是混乱的一团糟。
乌烟瘴气都不能来形容此时的京师了,本来刚消停下去一阵的妖魔鬼怪,纷纷登场唱戏,争当在这大环境下能有所抱负。
阉党一众,以及新入伙唱腔声势之人,个个都在赞颂他们的主子,魏忠贤魏大人。
越古往,绝后来。魏忠贤正一步一步的往那万人羡慕的位置爬去。
朝中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其中有一件事特别的有趣,有内涵,也甚是丢人。
当朝吏部尚书王绍徽,同时也是魏忠贤的一员干将,学识不用说,引经据典那是信手拈来,想用什么就用什么,长的也是比那妇人相差无几,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除了那几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胡须。
王绍徽近来不可谓不红,府院大门就不曾关闭过,来往之人就差没有将他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水浒传》成于元末明初之时,由南直隶兴化人施耐庵所著作。全书描写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好汉在梁山泊起义,以及聚义之后接受招安、四处征战的故事。
此书自成书的那一刻,就一直被朝廷列为禁书,禁止流传和翻阅。
但事实情况又哪能如当权者所愿,世面上没有这类书的流传,但暗地里却是流通甚广。上至皇亲权贵,下至走卒贩夫,各层各级都有人看过。
王绍徽所做的一件是就是与《水浒传》有关,他们的对手东林党人虽说前段时间发生过复起的迹象,但那也只是昙花一现,回光返照,纵然他们将天子的胞弟给抬了出来,也是无济于事,倒是将毅王爷给带进了火坑里去了。
《东林点将录》是一本有智慧,又能一目了然的书。本书集全了东林上下一众。
开山元帅托塔天王南京户部尚书李三才,总兵都头领二员:天魁星及时雨大学士叶向高,天罡星语气里吏部尚书赵南星,掌管机密军师天机星智多星左谕德繆昌期,天闲星入云龙左都御史高攀龙,系统参赞军务头领一员:地魁星神机军师礼部员外郎顾大章,??????浪子钱谦益、圣手书生文震孟、白面郎君郑郧、霹雳火惠世扬、鼓上蚤汪文言、大刀杨涟、豹子头左光斗、金眼彪魏大中、旱地忽律游士任。
一人不多,一人不少,每一位的定位都甚是有讲究,此书原本在天启四年时就已经准备出书了,因为诸多事情的耽搁,一直延迟到现在才使得全书出来。
此书一出,深得魏忠贤的喜爱。虽说他少文,但不少勇,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自行进行自阉。
这本《点将录》他看的很是有喜感,以前还没进京当太监时,耳朵里就被灌满了梁山好汉们的事迹,现今自己的敌人们被冠以梁山好汉们用过的名头,魏忠贤心中那种自豪感和胜利者的自信感,不由从心底透露无疑。
如今这《东林点将录》一出,无形间就增长了阉党一众的气势,不说如日中天,单单麾下小卒都能趾高气扬就甚是了得。
“恭喜厂公,贺喜厂公,如今又打了个漂亮的仗。”
王绍徽虽说食君之禄,理应忠君之事,但事实却是相反,他的二品尚书一职是魏忠贤赏赐给他的,他只要侍奉好魏忠贤就能保住荣华富贵,只要魏忠贤高兴了,这权力也就不费丝毫之力,可以轻易获取到。
至于那朝中之事,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自己也不懂这吏部的具体事宜,只要能效忠魏忠贤就行了,管他吏部办事还是不办。
“绍徽言重了,本督不过是为万岁做事而已,只要忠于万岁,尽职尽责就行了,别到时候被史官写成佞臣中就行了。”魏忠贤很是满意王绍徽的表现,一脸笑意的摆手言道。
话说是说,但却不能那样做。
王绍徽等人甚是心知肚明,不然,这么多人投靠魏忠贤也不会只有他们几人可以占据高位,替魏忠贤把持朝政。
“厂公何须谦虚,您的功劳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若不是您替圣上打理朝政,稳坐朝堂指点军政,纵然他毅王殿下是武曲星转世也不能有现在这般成绩。”新晋工部尚书崔呈秀,他也算是魏忠贤的一个死忠,被人称作为“五虎”之首。
魏忠贤所立的阉党之徒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总之名称千奇百怪,不如东林一众被冠以的名字好听。
“厂公,近来毅王府甚是安详,一点异常的现象都没有,连府中的下人们都很少出府,那府门更是已经不少时日未开启过了。”做为之前差点捅了大篓子的锦衣卫指挥崔应元,甚是紧张的小声语道。
能不紧张嘛,自己这刚上任屁股还没坐稳,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而且那副手也就是之前的指挥使田尔耕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看着这座位,也幸好自己送的足,平时表现的好,不然此时,还真说不好会在哪里呆着。
余光快速的瞥看了眼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魏忠贤他用人的准则就是忠,不能背叛他,就算你犯错了,只要不大,是会给你机会,让你重新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
关于之前的那件事,魏忠贤并不怪崔应元,要怪也怪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使虽让是崔应元,但这锦衣卫实则却掌握在田尔耕手中,再说了,那件事明显就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由于没有捕捉到丝毫线索,所以并不清楚是谁在后面做这手脚。
“厂公,之前被派去苏州的人已经寻找到了。”站在崔应元身后的田尔耕一脸嫉妒,眼神甚是阴鹫的看着他的后背,整理了下说辞,站了出来,拜道。
“喔~”魏忠贤抬起头来,先看了看与崔应元并列而站的田尔耕,随即又将目光扫看向崔应元,语调很是怪异,他知道二人不和,但也不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拆台吧,这形势刚有好转,就起内讧,这不是想自毁城墙嘛!
虽然,他魏忠贤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朝中的职位,但也知道轻重缓急。
这老大不安排好了,老二就想蹦跶,太欺负人了。
“杨衰,你说说看。”魏忠贤虽没有读过什么书,至于那什么史书之类的更是从来没翻看过,但呆在皇宫里里几十年也不是白呆的,这御下之术,还是学到了些皮毛,有自己的心得。
杨衰是田尔耕的心腹,与田尔耕,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同为五彪中人,其地位在阉党中也甚是高。
站在二人身后的杨衰被主子隔空点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久在这锦衣卫呆着,若是这点猫腻都寻不出味来,那也够白活的。
“厂公,卑职以为那几人死的甚是冤屈,其人胆敢在暗处与朝廷做对,其心必怀不轨,昨日胆敢暗杀我锦衣卫缇骑,今日不代表不敢杀我朝中命官,明日有可能将屠刀指向我朝中诸公,厂公此事不可不察。”杨衰也甚是无奈,不说自己倒霉,说了自己还是倒霉,思来想去,还是说了再看,管他结果是什么,任凭他是风吹还是雨大,都接下。
话是说了一通,但却是间接的转移了话题。
这追踪一事,调子早在几天前已经定下了,而且也是由锦衣卫一家独立查办,东厂和朝廷诸部一旁协助。
此时,这样的场景下,杨衰又一次说道,这足以证明,他也不是甘于人下之人,也是,只要还有七情六欲,这人免不了要争上一争,斗上一斗,努努力,往上爬。
新任兵部尚书田吉却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端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皱眉冥思着。
不由他不苦恼,自从锦州军被收为朝廷所有,这只听宣不听调,水泼不进,针插不进,还时不时的打公文到兵部,申请兵饷,物资装备,什么都要,就像前世是饿死鬼投胎的一样,看见什么要什么。
由于皇帝的应允,锦州军一切事宜优先,也正是这优先给优先坏了,这新年刚过,其他各处都要粮草物资,兵饷什么的发放,可是发完锦州后,也就只能堪堪够全国其他地方的用度,连拱卫京师的三大营都一降再降所有的额度。
降不妨,你若是一视同仁,一起降,也就没什么事,你厚一家,薄一家,这就不能平下面的人心了,这人心浮动,再被有心人从中给挑撺一下,这火就蹭蹭的往上涨,往上升,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事本来与他田吉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任了个以为是肥差的兵部尚书,实则是一个比火坑还坑的位置,不坐到此位,不知深浅,坐了此位,才深感以往的历任前辈们的不容易。
上有君王俯视着,中有同僚盯看着,下有大明百万将士观看着。
如坐针毡,还算可以说明田吉此时的状况。
就在众人还在议论着苏州民变之后的事宜时,京师东南处发生了一件大事。(未完待续)